第四十一章 流金歲月

裴之宴和隨禾的婚禮隻有半個月了,兩家人都忙忙碌碌的。

近日,葉傾鯉和隨禾合作了一首歌,作為新書《遇見》的衍生曲。

MV打算采取水墨畫的形式,古琴如潺潺流水,葉傾鯉一改往日利落的風格,把江南桃花帶雨的嫵媚淺吟低唱給賞畫人,願乞畫家新意匠,隻研朱墨做春山,令聽者無限遐想。

隨禾正畫著畫,突然有點眩暈和四肢無力。

隨禾心裏有了點數,可惜家裏沒有買驗孕棒,隻能自己給自己把了個脈,果然印證了她的猜測。不過沒有專業的檢查,隨禾也不敢打包票,就沒和裴之宴說。

隻暗自慶幸最近兩人都住在老宅,平時也沒有很激烈,不至於傷到孩子。

“怎麽突然開始畫畫?”裴之宴滿腹疑惑。

平常就算是畫畫,隨禾也是在紙上畫畫比較多,很少拿數位板板繪的。

“接了公司的商單啊。”隨禾莞爾一笑,自己的書當然是自己畫插圖更好啦,“多攢點錢嘛,誰還會嫌錢多呢。”

裴之宴的卡在隨禾那,而且自從上一次馬甲掉了之後,隨禾也經常用卡裏的錢了,所以他倒也不擔心隨禾沒錢花,隻是莫名覺得有些奇怪。

隨禾唇邊噙著淡淡的笑意,笑而不語。

“下午你是不是要去公司?我打算去醫院看看音音家的小姑娘。”隨禾轉了話題。

昨天林音生產了,就在雲城的醫院,聽說是個小姑娘,正好前些天才拿到了給小寶寶定製的金銀,她想去看看小寶寶,也提前熟悉一下。

“你不提我也打算帶你去的。”從室友到共同創業,再到現在事業有了起色,裴之宴和任唯遠的交情也好些年了,“但是我得先去公司處理點事情。”

林音生產,任唯遠早就丟了公司的包袱去陪她了,平常就靠線上處理工作。

因此,裴之宴不得不一邊注意婚禮事宜,一邊忙公司的事。

“行,那我先去。”隨禾開口,“你處理好事情再過去,晚上我們一起回來。”

醫院裏。

小女嬰軟乎乎的,粉雕玉琢,眉眼清晰,一看長大了以後就是個美人胚子。專程請假過來的任唯遠的表妹任甜直誇小寶寶乖巧可愛。

聞言林音笑眯眯地說:“是吧,可乖了,一點也不鬧騰,聽說和你哥小時候一樣安靜。”

任唯遠昨天在產房外坐立難安等了半宿,早上又忙東忙西的辦各種手續,現在又拎著任媽媽熬的雞湯給林音,忙得像個自動旋轉陀螺。

“行了,行了,你歇會吧。”林音拽住任唯遠的胳膊讓他坐下來。

“我沒事。”任唯遠擰開保溫飯盒的蓋子,要喂給她喝。

“不行,我不會心疼我老公嗎?坐下!”林音用最狠的語氣說最慫的話。

林音看任唯遠終於坐下了,清了清嗓子,“既然大家都有空,不如我們來商量一下,我女兒叫什麽名字吧。”

“任然怎麽樣?”任甜建議道。

“那還不如叫任性,多有趣。”林音開玩笑。

看她們一個兩個沒個正行,就知道她們沒有認真考慮。

恰好裴之宴打來了電話,任唯遠便帶起耳機處理工作。

隨禾抱著鮮花進來的時候就聽到了兩個人的發言,忍俊不禁地說:“你的起名水平依然如此清新脫俗。”

“怎麽有空過來?”林音有一陣子沒看見隨禾了,還挺想她的。

林音剛生產完沒多久,隨禾還擔心她體虛,但看她精神氣很足就放下了心。

“我一個無業遊民有什麽沒空的?這不過來看看我幹女兒嗎?”隨禾笑眯眯地說。

說著隨禾從包裏拿出一對白金的鐲子和一個長命鎖放到了孩子的搖籃邊。

“可不許不收啊,這可是我親自設計的,找老工匠打出來的。”隨禾說。

林音莞爾一笑,“既然幹媽都發話了怎麽能不收呢。”

“這就對了嘛,我得最佳編劇的事情還要謝謝你呢,要不是你要拍我的本子,可能我轉型也不會這麽輕鬆。”

隨禾嘴上說得輕鬆,但林音作為當事人之一,自然知道她們在電影沒上映之前受過多少冷嘲熱諷,有說他們團隊是毛頭小子沒經驗的,有說隨禾江郎才盡才轉型的。

隨禾拿最佳編劇獎的時候,還被潑了髒水。好在最後的質量和票房都十分出眾,無論是口碑、流量還是獎項都不缺,這才狠狠打了那些人的臉。

“這都是互相的事,哪有誰幫誰的說法,你這個大才女既然看不上我們起的名字,不如你替你幹女兒想想吧。”

隨禾在搖籃邊逗孩子,寶寶的手抓著她的一個指頭,隨禾的眼睛亮了一下,“她笑了誒。”

隨禾的眉頭微微舒展,“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顏色,像天青、月白、雪青、竹青,雲破天青,露涼催蟋蟀,月白澹芙蓉……”

“這些顏色既寫實又很有詩意,女孩子用這些顏色,當大名落落大方有韻味,當小名也很是清雅可愛。”

林音眼睛一亮,側眸去看任唯遠,“我覺得天青還不錯,你們覺得怎麽樣。”

“我覺得很好聽,雨過天青,美極了。”任甜拍手稱是。

任唯遠放下手機,斟酌片刻,微微點了點頭,“挺好的,先當小名吧,大名要和爸媽商量商量。”

“那就這麽著吧,小天青你有名字啦,笑一個。”林音逗了逗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孩子果然眨巴著眼睛樂嗬嗬的樣子。

“我說,林大導演,小天青是我把脈把出來的,小名也是我取的,不然把你們家小天青給我做兒媳婦吧。”隨禾打趣道。

林音瞥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那你得先有個孩子啊。”

“我怎麽沒有了?”隨禾摸了摸平坦的小腹,俏皮地眨了眨眼。

“真的假的,你不是結婚才半年嗎?婚禮還沒辦那這就有了?檢查了沒?”林音疑惑中帶著一絲震驚,震驚中又帶著不可置信。

“我這不是過來看你,順便去婦產科檢查一下嘛。”隨禾聳了聳肩,“我自己給自己把過脈了,應該八九不離十。”

自己給自己把脈可還行,林音覺得隨禾比自己這個一邊懷孕一邊導戲的人心還大。

“你告訴裴之宴了嗎?”林音若有所思,忽然開口。

“還沒。”隨禾笑了,“這不是想回頭給他一個驚喜嘛。”

“之前我懷孕的時候任唯遠不是第一個知道的,現在你懷孕裴之宴也不是第一個知道的,你們兄弟倆不愧是一個宿舍的。”林音哈哈大笑。

隨禾還沒來的急開口,自己的手機鈴聲突然如雷貫耳、響徹雲霄。

“隨禾你懷孕了?!”裴之宴震驚的聲音穿透了隨禾的耳膜。

隨禾沉默了兩秒,滿臉寫著生無可戀,“你怎麽知道的?”

隨禾說著眼神不自覺飄向房間裏的林音和任唯遠——他們倆也沒說話啊,裴之宴這是開上帝視角了?

“討論取名字之前,我就在和任唯遠公司商量公司的事情。”隻不過因為是他單方麵的說公司的情況,所以任唯遠看上去不像在打電話。

裴之宴沒好氣地解釋完小聲哼了一聲,顯然對自己不是第一個知道的事耿耿於懷。

“噢,那四舍五入是大家一起知道的,你也不虧。”隨禾忍俊不禁。

“隨禾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就去醫院抓你。”裴之宴一邊無能狂怒,一邊火急火燎地掛掉了電話。

“害,”隨禾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我們家裴之宴脾氣太急躁了。”

不急他就要成為最後一個知道老婆懷了孩子的人了,林音憋著笑心想。

裴之宴到的時候隨禾已經自己掛好了號。

“隨禾你真是長本事了!知道了都不告訴我,你是不是還打算帶球跑啊?”裴之宴嘴上這麽說著,手卻小心翼翼地攙著隨禾,生怕她哪兒磕著碰著。

“我說你早上怎麽突然說什麽賺錢?合著是賺奶粉錢?”裴之宴後知後覺。

隨禾抱住裴之宴,下巴擱在他肩上,兩隻水靈靈的杏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裴之宴沉默了一下,吻了一下她的發頂,“你說的都對。”

檢查結果很快出來了,已經四十幾天了,推算時間莫約是那次法國跨年的那次,自己作妖勾引他的時候。

“這小沒良心的,早不來晚不來,還好才一個多月,不然月份再大些訂好的婚紗都穿不下了。”隨禾嘟囔。

裴之宴正在挨個的給爸媽打電話,眉眼是掩蓋不住的開心,裴夫人知曉了這個消息立刻笑開了花,然後一氣嗬成地在家庭群@了全團成員通知了這個好消息,又單獨@裴家大哥裴易寒陰陽了一番,“居然是你弟弟先有孩子,你也是爭氣。”

“想到你未來的孩子還要叫叔叔的孩子哥哥姐姐就覺得有意思。”

裴易寒:在努力了

溫晴:???

隨禾看著群裏的聊天記錄,杏眼上抬,唇角翹起,很明顯在笑。

“大哥和嫂子可真有意思。”

裴之宴抽走隨禾手裏的手機,“別看他們了。”

裴之宴耷拉著眼睛,語氣莫名地委屈巴巴。

隨禾秒懂了他的潛台詞,笑著親了他一口。

“好,我們回家。”

後來,漫遊的秘書長偶然而神奇地發現,原本在任總辦公室的《怎樣照顧孕期妻子》《如何做個好爸爸》,突然空降在了裴總的辦公室裏,在一堆技術書和合同裏格外顯眼。

小劇場:

裴之宴內心:什麽?阿禾懷孕了?什麽時候的事?等一下,為什麽我不在現場?我不打電話是不是會最後一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