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朝朝暮暮
在裴之宴的安排下,兩家人很快在宴雅居進行了友好的“會晤”。
兩人情投意合,又因為兩家上上輩子的來往,雙方家長都很看重這次的見麵,裴家甚至空出了宴雅居的整個VIP樓層,在今天不接檔別人的賓客。
“你們覺得婚禮什麽時候辦比較好?”裴夫人笑意盈盈。
“也不用太趕,冬天辦婚禮太冷了。”隨夫人說。
“這倒是,兩個月也來不及準備妥當。”裴夫人點點頭。
畢竟隨家和裴家都是雲城赫赫有名的世家,即便平日裏低調慣了,這婚禮可是萬人矚目,該請的人、該有的排場可是萬萬不能馬虎的。
“來年四五月怎麽樣?天氣又暖和,也有半年的準備時間。”裴夫人翻著日子,都顧不上好好吃口飯。
隨禾看著長輩們七嘴八舌、一派和諧地商議細節,自己這個當事人反倒無所事事起來,眼觀鼻鼻觀心地蒙頭吃著菜品,好像他們商議的不是自己的終身大事一樣。
裴之宴在旁邊幫隨禾剝帝王蟹的肉,不時和隨禾竊竊私語說幾句話。
對麵的隨夫人看見這幅景象,滿意極了,對著裴夫人微微一笑,讚同道:“我也覺得不錯。”
“話說起來,易寒和小晴結婚的時候辦的太簡易了,讓我一點用武之地都沒有,這次我一定要好好布置一番。”裴夫人眼裏閃著光。
裴易寒職業特殊,溫晴又是演員,辦得太隆重一點,勢必會落下話頭,因此婚禮是在私人小島上辦的,請的也都是關係親密的家人朋友。
但隨禾和裴之宴就不一樣了,沒有那麽多約束,裴家好些年沒有熱鬧過了,裴夫人巴不得大幹一場。
隨禾吃飽喝足,在桌底下勾了勾裴之宴的小拇指。
裴之宴不解地看著她,隨禾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我去個洗手間。”
裴之宴後知後覺悟出點什麽,等隨禾出去有一會,他跟著起身,“我去看看阿禾。”
“去吧去吧。”裴夫人擺了擺手,好像有些嫌棄被他打斷了話似的。
裴之宴亦步亦趨地出了包廂,順著走廊往外走,果不其然在樓梯口看見了閑閑地依著樓梯的隨禾。
“突然出來幹什麽?”雖然沒他們倆說話的餘地,但在兩家家長商議婚禮細節時臨時出逃總歸感覺怪怪的。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隨禾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拉上安全帶,踩油門。
碧空如洗,清透的藍映入追風少年的眼,汽車沿著公路而下,藍乘著風逃出襯衫,**漾起海浪的波光,暮色慢至,路邊響起爵士樂。
十幾分鍾後,裴之宴看著民政局幾個字一臉茫然。
“你剛剛不是問幹什麽嗎?”隨禾挑了挑下顎,看向前方,臉上洋溢起極其明媚的笑容,“私奔。”
裴之宴從錯愕中緩過神來,眼裏抑製不住的驚喜像從石縫裏源源不斷溢出的清泉。
隨禾從包裏掏出兩個人的戶口本和身份證晃了晃,俏皮地眨了眨眼,“戶口本我偷偷搞來了,既然是你求的婚,那扯證就我來請好了。”
啊,這該死的勝負欲。
裴之宴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眼裏隻有她一個人。
“不知道民政局什麽時候下班,我還擔心來不及,幸好趕上了。”隨禾往台階上走了幾步,恍然發現裴之宴站在原地沒有動。
“怎麽了?”隨禾遲疑地轉過身,用輕鬆的語氣開玩笑,“你不是要悔婚吧?別告訴我你突然有結婚恐懼症。”
“過來。”離著兩三個台階,裴之宴雙臂一張。
隨禾愣了一下,然後跳下台階,毫不猶豫地撲到裴之宴懷裏。
裴之宴無意識地收攏自己的雙臂,把隨禾緊緊地圈進自己的懷裏。
“謝謝你,我很開心。”裴之宴把下巴擱在隨禾的肩上,好像一個黏人的小奶狗。
隨禾眉眼彎彎,“我看見管休在你們群裏秀恩愛了。”
裴之宴和他的幾個兄弟有一個四人群聊,任唯遠、季北辰和管休都在。因為感情好,玩笑也張口就來。
隨禾今天早上洗漱的時候看見管休在群裏嘚瑟自己這周末就去扯證了,並表示自己以後要回歸家庭,讓季北辰和裴之宴兩個沒有家屬的小可憐報團取暖。
恰好今天兩家見麵,隨禾一上頭,就把東西備好了。
“別人有的,我們也不能太落後。”隨禾往常漫不經心的臉上浮現出認真的神色。
裴之宴內心動容,像喝了蜜罐一樣甜,他鬆開隨禾,在她的眉心輕輕落上一個吻。
“走吧。”裴之宴和隨禾十指相扣,一起走進民政局。
從民政局進去到出來總共也沒有超過半個小時。
正所謂彎道超車。
管休早上正嘚瑟,裴之宴不言不語,大家都以為他直接自閉了,誰能想到他直接曬出了結婚證。那嶄新的紙頁,那鮮紅的鋼印,管休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油墨的清香。
“???”
“你真不是故意的嗎?”管休氣到吐血,直接就打了一個群視頻。
“咋了咋了?我剛下課。”季北辰一頭霧水。
“你看群消息!”管休氣到心肌梗塞。
“臥槽!什麽鬼?我沒看錯吧,裴之宴你結婚了?”
“兒子翅膀長硬了,結婚這種事連爸爸都不告訴了。”管休咬牙切齒地說。
裴之宴麵帶微笑,並不反駁。
任唯遠笑而不語,並不參加他們的爭論。
“遠哥,你是在幸災樂禍嗎?”管休轉移目標。
“別狙我,我沒有。”任唯遠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什麽?他今天和隨隨結婚了?”任唯遠的鏡頭裏突然湊進一張素淨卻靈動的小臉。
“沒想到還真像你說的,小裴比管休速度快。”林音笑著說。
“???你們拿我堵什麽?”管休一臉不可置信。
“至少你有資格參賽。”任唯遠含笑回答。
“?”季北辰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內涵我?”
大家都笑而不語,季北辰手機裏的Siri突然出聲:“抱歉,我聽不懂您說的話。”
“……”大家憋不住了,紛紛笑出了聲。
季北辰氣得憋紅了臉,“長幼有序不是很正常嗎?我本來就是年紀最小,最後一個結婚有什麽問題嗎?”
“從來如此,便是對的嗎?”一直沒說話的隨禾幽幽發言。
“……”老魯迅人了。
裴之宴眨了眨眼,似乎覺得太欺負季北辰了,“我來發紅包,第一個給你,其他人都別搶。”
“這還差不多。”季北辰滿意地把視頻小窗,點開了裴之宴在群裏發的紅包。
“一毛錢?你也太摳了吧?”季北辰目瞪口呆的眼神中還帶著一點委屈。
“我這叫摳嗎?我這叫已婚人士的勤儉持家。”裴之宴嘴角微微上揚,手勾了勾隨禾的尾指。
團欺本欺季北辰覺得冷冷的狗糧在臉上胡亂地拍,驀然看見裴之宴鏡頭裏露出半張臉的隨禾,指控道:“嫂子,你覺得這合適嗎?好歹四舍五入我也算你們的媒人。”
“回頭我給你私發——如果比起幫你追隨星你更想要紅包的話。”隨禾十分體諒的樣子。
“算了,我不要了。”還是媳婦畢竟重要,季北辰哀怨地看了她一眼。
“那真是可惜了。”隨禾歎了口氣,頗為惋惜地搖了搖頭。
“是我不配了。”這一個兩個都是白切黑,沒一個像他這樣可可愛愛的小白甜。
掛掉了視頻,拿著紅本本的隨禾和裴之宴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微笑。
執子之手,朝朝暮暮。
天空像融化的焦糖,雲朵像被熨鬥燙過一樣,染上了薄薄的金粉。
——
隨禾和裴之宴倆人沒有回頭去宴雅居,兩邊的長輩後知後覺他們好久不見了,給他們打電話時,兩個人早已回了家。
“你們倆幹什麽去了?”長輩們如是問。
“啊,沒幹什麽啊。”隨禾的食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還沒有等到對麵說出下一句,隨禾又補了一句,“就是去扯了個證。”
“……”對麵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鍾,似乎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時間沒有緩過神來,好久才歎了一句,語氣裏有無奈和縱容,“你們倒是速度快。”
隨禾笑了一下,“我們已經回家了,不用等我們了,你們慢慢吃慢慢聊啊。”
隨禾放下手機,抬眸看向裴之宴,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微笑,那笑猶如帶著嶺梅香,勾人心魂。
“我去洗個澡。”隨禾勾著裴之宴的脖子,在裴之宴的唇角落下一個輕飄飄的吻。
裴之宴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用手扣住隨禾後退的腰肢,不輕不重地咬住她的唇瓣,隨禾的唇色立刻湧上血色,好似玫瑰花被露水碾過的嬌豔欲滴。
“快點。”裴之宴溫吞的聲音中聽不出急切,卻莫名有些蠱惑人心。
浴室傳來了水聲,那是花灑裏的水流下噴灑出的聲音,細細的,卻無端使人的五感放大。
裴之宴心不在焉地打開電視,漫無目的地調著台,隨便放了個綜藝節目。
隨禾故意穿了一件蕾絲的白色吊帶睡裙,透出姣好的身材。
隨禾用毛巾擦了擦頭發上的水,然後慢條斯理地拿起吹風機準備吹頭發。
“別吹了。”裴之宴關掉了聒噪的電視,毫不客氣地抽走隨禾手裏的吹風機。
“別急啊。”話雖如此,隨禾卻完全沒有伸手去搶的意思。
“答應我一個條件怎麽樣?”隨禾挑了挑眉,眼裏有細碎的光,好像夕陽下波光粼粼的海麵,將暗未暗。
“說。”裴之宴修長的手摟住隨禾的腰,把她抱上了床。
“讓我在上麵。”隨禾用食指挑起裴之宴的下巴,好像一個褻瀆聖潔的深淵惡魔,語氣裏滿是戲謔。
裴之宴眼眸頓時深沉下來,瞳孔裏好像蘊藏著化不開的墨。
隨禾以為新婚之夜這麽說傷到了男人脆弱的自尊心,誰知道下一秒裴之宴就含住了隨禾伸出的食指。
指頭上的濡濕讓隨禾錯愕了幾秒,她對上裴之宴似笑非笑的眼神。
“來啊,主人。”沙啞的音色好像在禁忌地**著她蠢蠢欲動的心。
裴之宴表麵上巍然不動,一副淡然而禁欲的神色,嘴裏的騷話倒不少。
會玩還是你會玩,隨禾決定今天晚上好好疼愛裴美人。
隨禾啪的一下按掉了床頭的開關,下一秒,隨禾的唇貼上裴之宴,不再是之前小打小鬧的觸碰,滾燙而炙熱的吻落下。
隨禾捂住了裴之宴的眼睛,喪失視覺的裴之宴如她所願變得更加被動,在觸覺上變得更加敏感,全身的感官都跟著隨禾的一舉一動。
月光搖曳傾灑,剪影落在白牆上。
朦朧的月色中,隨禾看著裴之宴隱忍克製的模樣,唇往下移,壞心眼地舔舐著裴之宴的喉結,發覺裴之宴攬著自己腰的手猛得收緊,隨禾輕笑了一聲,不輕不重地在他喉結上咬了一口。
“嘶——”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口,裴之宴渾身一緊,下意識地出了聲。
隨禾趁虛而入,進一步攻城略池。手也沒有閑著,裴之宴的襯衫扣子被不動聲色地一顆一顆解開,敞開的領口露出了大片肌膚。
壓抑的呼吸聲從身下傳來,隨禾身上的吊帶裙不知怎麽就被褪下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攻守交換,裴之宴翻身壓了上去,夜色侵襲,抵死纏綿。
長夜白雪,繾綣溫柔。
小劇場:
季北辰:我就是傳說中的工具人嗎?
隨隨、裴裴:你很有自知之明,小夥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