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搭檔
“輝叔，很榮幸能和你一起做事。”
陳小九主動伸出友誼之手，他很期盼能跟這樣的老警察學習。
但是，黃輝看都沒看他一眼，更無視握手，反而跟蔣建國抱怨道：“所長，你沒跟我開玩笑吧？”
蔣建國祥和的臉上變得嚴肅：“老黃，你這是什麽話，這是工作，又不是私底下，我跟你開什麽玩笑？”
黃輝說道：“所長，你是知道我的，這些年我都是獨立辦案，沒跟誰一起合作過，沒兩年我就退休了，你這個時候給我弄個拖油瓶，這不是跟我開玩笑，是什麽？”
陳小九默默收回自己的手，他臉上有些掛不住，蔣建國的臉上也掛不住。
蔣建國解釋道：“你也知道自己沒兩年就要退休，那你退休後，你的工作怎麽辦？誰來接替？總得有人接替是不是？”
此話幫陳小九挽回了不少麵子，也堵住了黃輝的嘴。
蔣建國繼續說道：“正好小陳來了，他還什麽都不懂，你帶帶他，把你那片區域搞熟，就當是你對新人的崗位培訓，等他能夠獨立辦事的時候，你就可以退居二線，享享清福，這不好嗎？”
“可是……”
“別可是了，這是命令，你必須接受。”
黃輝沒辦法了，蔣建國不僅說得有道理，還給他下了死命令，他如果再拒絕，那就成了無理違抗命令。
陳小九借此機會再次伸出友誼之手。
黃輝看了半天陳小九的手掌心，仍然沒有握手，而是舉起自己的手掌用力拍打下去。
陳小九的手掌通紅，等他再看黃輝時，黃輝已經走到門口。
“別傻站著了，走吧。”
“上哪兒去？”陳小九還沒有反應過來。
還是蔣建國提醒陳小九，小聲說道：“快跟上吧。”
陳小九這才明白，黃輝同意帶自己學習了，他趕緊追了上去。
……
上班第一天就出外勤。
陳小九的心情也跟今兒個這太陽一樣明朗。
坐在黃輝的警車裏，陳小九有一萬個問題想問黃輝。
“輝叔，你以前在刑偵隊的時候，都辦過什麽大案子啊？”
“當刑警是不是很威風啊？”
“輝叔，你這麽酷，肯定罪犯都怕你吧？”
“輝叔，咱們現在是去辦什麽案子啊？密室殺人案？還是銀行搶劫案？”
本來，黃輝一個問題都不想回答陳小九，但是陳小九就像唐僧一樣，嘰嘰歪歪念個不停，他實在忍不住了，吼道：“你能不能安靜一點？”
“哦。”陳小九隻得閉嘴。
過了不到一分鍾，陳小九還是頂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輝……”
黃輝瞬間毛了，罵道：“臭小子，信不信我把你從車裏扔出去？”
“就一個問題，輝叔，你隻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陳小九也是個倔脾氣，他一定要問出答案，他才肯罷休。
黃輝實在拿陳小九沒辦法，不耐煩地說道：“趕緊問。”
陳小九立馬露出笑容，思考了良久，才問道：“我們現在是去辦什麽案子啊？”
他期盼黃輝能說出一個謀殺案之類的，結果黃輝卻淡淡說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這個回答跟沒回答似的，讓陳小九很失望。
當然，這還不算最讓人失望的，等真到了地方，陳小九才知道什麽叫做失望透頂。
就在路邊，一個二十多歲的女青年和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在劈裏啪啦地吵架，中間還夾著一個二十多歲的無奈男青年，旁邊圍了半圈看熱鬧的吃瓜群眾。
“你一天到晚好吃懶做，不做家務，大手大腳，就知道花錢，淨買些沒用的東西回來，我兒子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穿得衣服也不三不四，露這露那，不知道羞恥！”
“現在都什麽年代了？你個老古董根本不懂我們八零後的時尚，一天到晚節約節約，每天吃剩菜剩飯，家裏的花盆全被你種上菜，害得我的梔子花全死光了，你還在陽台上養雞，弄得家裏一屋子的味道，我們是在城裏，又不是在鄉下！”
黃輝和陳小九遠遠都能聽明白這是婆媳在吵架，夾在中間的那個是兒子，也是老公。
陳小九有些詫異地指著那邊，小心翼翼問黃輝：“輝叔，我們…是要處理這個嗎？”
黃輝還是沒有回答，隻是從車上拿下一筆記本和圓珠筆給陳小九，冷冷說道：“做記錄。”
“啊……”
又沒等陳小九反應，黃輝便朝人群走去了，他隻得跟上。
“哎喲！警察同誌，你可算來了。”
那兒子來迎接黃輝，看來是兒子估摸著實在拿媳婦跟母親沒辦法才報警的。
果然兒媳婦質問那兒子：“你咋還報警了？”
婆婆卻說道：“警察同誌，你來得正好，你給我評評理，這兒子和兒媳婦是不是要把我趕出這個家？”
聽到母親說出這麽心寒的話，兒子的臉又痛苦不已：“媽，你這是在說哪兒家話呀。”
“三位，稍安勿躁，這街坊四鄰都看著的，別鬧了笑話，有什麽事情，一個一個跟我說，我來評理解決。”
這黃輝突然變得祥和許多，他明明今天一直擺著副臭臉，可遇到人民群眾，他又是另外一副麵孔，合著臭臉就是擺給陳小九一個人看的。
黃輝耐心聽完了兒媳婦和婆婆的抱怨，那可真是很耐心，足足聽了半個多鍾頭，陳小九的本子都寫滿了三大篇。
直到兩個人都說不下去了，把該發泄的情緒都發泄完，最後黃輝才一個一個教育。
黃輝先教育兒媳婦：“母親從小帶孩子不容易，省吃儉用，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把錢攢夠了，給你們家用。你們倆還沒有孩子吧？那自然沒法體諒做母親的心情，但是你也會做母親的，很多方麵還要跟你婆婆學習。”
兒媳婦羞愧地低下頭，婆婆連連稱是。
黃輝又轉過頭來教育婆婆：“還有你，也應該體諒年輕人，我比你還大幾歲，我都沒有那麽老頑固，年輕人有年輕人自己的生活方式，生活態度，你啥都要管，又把你兒子置於何地？況且，人家的姑娘嫁到你家來，就如同你的女兒，你對自己女兒也這麽對待嗎？”
婆婆也羞愧難當。
黃輝最後總結道：“家裏有什麽矛盾，就在家裏敞開談談，在家裏解決，這鬧到大街上，成何體統？很喜歡讓別人看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