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以前是我對不起你

沈清正盤算著手裏的這七兩銀子該怎麽花。

聽到聲音回頭一看,隻見到背後幾個來往的學子,還以為是太累了出現了幻聽。

沒想到剛往前走幾步,一個人影從前麵竄了上來,擋住了她的去路,“沈清清,見了我為何不停下來?”

四目相對,不知道為什麽,沈清總覺得麵前這張臉有些眼熟,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請問你是哪一位?”沈清問道。

許子明愣了一下,他自認為和沈清是有過一段的。當時他初來金澤書院求學,恰好認識來給沈文彬送東西的沈清。

還是沈清把他引薦給了沈先生認識,他才得以進入金澤書院。可在書院裏求學久了,漸漸的知書達理的沈蓮蓮走進他心裏。

紅袖添香的樂趣是大字不識的沈清無法相比的,他總不能娶一個村婦回家當正室,上個月他和沈蓮蓮情難自禁地相擁在一起,正好被沈清看見。

兩人大吵了一架,後來就傳出了沈清在破廟勾引了王癩子的事。

“沈清清,你鬧夠了沒有?”許子明看著沈清呆呆的表情,宛如被什麽髒東西冒犯了,頓時皺起了眉頭,“你知不知道因為你,蓮蓮病了一通,到現在還沒好全?結果你居然那麽不自愛,跑去破廟裏和王癩子……”

沈清壓根不認識這人,這人卻上來吹胡子瞪眼地訓斥了一觸碰。

他說的一大通沈清是一個字沒聽懂,直到聽他提起沈蓮蓮和王癩子,才終於猜到這人的身份。

“你是沈蓮蓮的未婚夫?”沈清想起剛才攤位前的一瞥,胡大娘說的那人身形倒是和這人有些相似。

沈蓮蓮的未婚夫,頭上都長出青青草原了,居然還跑到自己麵前來質問,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對於這種閑著沒事幹的人,沈清可沒好臉色,“我建議你最好了解清楚,沈蓮蓮到底為啥病的,再來我這裏興師問罪!”

沈蓮蓮為什麽病的?還不是因為冒著大雨追沈清病的?

想到這裏,許子明心裏就無比愧疚,如果不是他,蓮蓮也不用吃這種苦。

“沈清清,我承認以前是我對不起你。”許子明看了眼沈清,似乎惡心得說不下去了,“但你也要明白,你做出那種肮髒的事情後,我們之間也已經不可能了。為了避嫌,你以後還是不要來書院了。希望你自重自愛,不要再為了我做出輕賤自己的事了。”

肮髒的事?避嫌?

“為了你?我為了你?”沈清都驚呆了,又氣憤又吃驚,“我問你,書院是你家開的?”

許子明沒想到一向懦弱的沈清,聽了他的話居然這麽激動,張了張嘴一時說不出話來。

——書院還真不是他家開的。

但沈清今天故意拋頭露麵來贈魚湯,要說不是為了他,打死他都不相信!

沈清也看出來這人的想法了,直接被他氣笑了,“真是一張紙畫個鼻子,好大的臉!你這麽大的臉,咋不到京城請旨讓皇帝封你做大臉王呢?”

許子明臉上青一陣紫一陣,一個月不見沈清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嘴皮子就跟刀子一樣,罵人不吐髒字呢?

“還我為你到書院來?哪隻眼睛看見我找你了,你要是不湊上來,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麽東西呢!”

沈清機關槍一樣把許子明罵了一通還不解氣,瞪著他狠狠地呸了一聲。

“你失了貞,又這副樣子,以後誰敢娶你?”許子明哪裏見過這種陣仗,氣得臉色鐵青。

沈蓮蓮說她堂妹變了個人似的,他還不相信。現在一看沈清還不如以前呢,簡直是個潑婦!

沈清徹底沉下臉來,沈蓮蓮真是她的好堂姐,陷害她嫁給王癩子就算了,還到處給她潑髒水。

她正要和許子明爭論,顧含章的聲音忽然響起,“沈姑娘!”

沈清愣了一下,這才發現她和許子明爭吵起來,周圍已經有不少人注意到了,正在不遠處頻頻側目。

她要是腦袋一熱再爭論下去,把不實的流言散播在書院,那才是不明智!

“顧公子。”沈清強壓下心中的憤怒,“顧公子怎麽在這裏?”

顧含章看了一眼許子明,問道:“沈姑娘一個人回去實在不便,不如由顧某送你一程。”

沈清怔了怔,才明白顧含章這是在替她撐場子,她要是拒絕了,豈不是在打顧含章的臉?

沈蓮蓮這未婚夫一看就是有妄想傾向的,讓他以為顧含章送自己回去,打破他的幻想,也能省去不少麻煩。

想到這裏,沈清盡力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那就有勞顧公子了。”

望著許子明錯愕的臉色,沈清總算出了口惡氣,和顧含章一起並肩離開。

等到許子明的身影終於消失在眼前,沈清這才長出口氣,對顧含章感激地笑笑,“家中醜事,又讓顧公子見笑了。”

顧含章從山長院子出來不久,就看到沈清正在和一個學子爭吵,碰巧山長還指著這個學子和他誇獎過。

顧含章記憶力極佳,問道:“你認得許子明?”

許子明?

沈清微微一頓,“據說他要和我堂姐定婚。”

她沒在許子明的事上多做停留,指了指顧含章身上的衣裳,“顧公子這是來金澤書院入學?”

金澤書院的學子統一的服裝,穿在顧含章身上隻覺得賞心悅目,連衣裳都好看了不少。

“是。”顧含章點頭。

沈清覺得今天已經夠麻煩顧含章了,等兩人到了書院門口,便道:“方才多謝顧公子解圍,剩下的路我自己回去就好,不麻煩顧公子了。”

顧含章卻笑了笑,“不麻煩,我讓車夫送你回去。”

沈清本來還想拒絕,又想到自己身上的這筆“巨款”,便不再堅持了。

現在可不比華國到處都有攝像頭,她從山長那裏拿了定金這事沒避人,要是有人看中了這筆銀子半路打劫。

她這細胳膊細腿的可反抗不了。

都說債多不壓身,人情債也是債。

“那就多謝顧公子了。”沈清對著顧含章諂媚一笑,在自己沒還清這人情債之前,顧含章可是她的大債主。

笑完了之後,也不管顧含章是什麽反應便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駛動,沈清想起剛才的事,臉上的笑容才緩緩消失。

知道了許子明的名字,她總算明白這家夥為什麽這麽眼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