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接受考核

林秀婉覺得入黨是一項光榮而神聖的事,願意接受黨的考核。

入黨除了學習成績這項指標外,還有一係列其他的考驗,於是林秀婉原本就忙得不可開交的大學生涯就更加忙了。

林秀婉為了能早點入黨,她主動參加街道組織的幫助孤寡老人的行動,和一個姓陳的阿婆接成了一對一的幫扶工作。

她一到周末就會去陳阿婆家裏幫著做一些事,清洗床單被褥,收拾屋子,打掃衛生,帶她去醫院等一係列事情。

天很快就冷了下來,這周陳阿婆要去鄉下的親戚家裏裝點白蘿卜回來過冬,林秀婉不放心她一個人去,便一大早就從學校出發,陪著陳阿婆去鄉下。

這個季節的鄉下稻子都黃了,又到農忙時節。

林秀婉本來就是農村長大的孩子,看到那金燦燦的稻穗隻覺得親切無比。

陳阿婆家裏的幾個孩子都在抗戰的時候犧牲了,她的老伴前兩年也去世了,她隻有一個在鄉下的妹妹,今天她就是到她妹妹家裏來拔白蘿卜。

陳阿婆很喜歡林秀婉,覺得這個女孩子聰明勤快又通透,一路上跟她說了陳年舊事,說著說著便說到了她戰死的幾個兒女身上。

林秀婉也喜歡陳阿婆,覺得老太太爽利可愛,便說:“阿婆,我還要三年才畢業,以我沒畢業之前,我每周都會過來陪你。”

“我畢業後不知道會被分配去哪裏工作,但是我也答應你,隻要我一有空,就過來看你。”

“我家裏有三個哥哥,我爸媽應該沒想著我給他們養老,我的負擔應該不會太重,我給你養老送終。”

陳阿婆聽到這話笑了:“你這個傻孩子,你以後還要嫁人,嫁了人不知道會是個什麽情況,到時候哪裏還顧得上我這個老太婆?”

算起來她和林秀婉也隻是萍水相逢,哪裏能把養老送終這樣的事情扣在人家一個小姑娘身上?而這個小姑娘天真燦爛,不嫌她老,每天能陪她說說話,她就覺得很好了。

林秀婉輕撇了一下嘴:“嫁人有什麽好的?我覺得我現在這樣就很好!阿婆,我是個說話算話的人,你要相信我!”

陳阿婆見少女的臉明媚嬌憨,看起來可愛無比,她便想到了自己年輕時的模樣,似乎自從林秀婉每周一次到她家之後,她的家裏也添了幾分生氣。

她原本以為自己以後再沒有盼頭,就是睜著眼睛等死的人,沒料到竟遇到了她。

她拍了拍林秀婉的手說:“好好好,我信你!”

其實她並不信,她知道久病床前無孝子,更不要說林秀婉這個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的少女,但是她卻覺得就算是林秀婉不能陪著她終老,至少也能陪她幾年,就很好了。

林秀婉嘻嘻一笑,便給陳阿婆講她家裏的事,說家裏的父母是如何疼她,她又是怎麽欺負她的三個哥哥,把陳阿婆聽得哈哈大笑,剛才的那點淡淡憂傷也隨風散了。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陳阿婆的妹妹家。

家裏的蘿卜還沒有拔回來,林秀婉和陳阿婆跟著她妹妹一起去地頭拔蘿卜。

林秀婉到了地頭後發現不對:“你們這裏已經分田到戶了嗎?”

陳阿婆的妹妹回答:“今年年初分的,現在每家都有自己的地,幹起活更有勁。”

林秀婉聽到後就有些羨慕,便問:“你們這樣分田到戶,難道不算是侵占集體財產,鄉裏不管嗎?”

陳阿婆的妹妹就笑了:“這是國家的政策,哪裏能算是侵占集體財產?我聽說現在全國範圍內開始分田到戶了,以後大家的日子會越過越好!”

林秀婉覺得這事她得寫信給她爸,讓他們林家大隊也盡快分田到戶。

林秀婉雖然沒幹過什麽重活,但是拔個蘿卜卻還是沒有問題的,很快就拔了二十幾個大白蘿卜。

陳阿婆笑著說:“秀婉,別拔了,再拔下去我們可就拎不回去了!”

林秀婉見那些蘿卜一個都有兩三斤,就算陳阿婆打算做蘿卜幹也夠了,便抹了一把額角的汗應了一聲。

正在此時,她聽見有人喊她:“林秀婉!”

林秀婉有些意外,她在這裏還能碰到熟人?扭頭一看,居然是之前在村裏插隊的知青朱小東。

朱小東樂了:“還真是你啊,你怎麽在這裏?”

林秀婉簡單的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朱小東回城的時候她的高考成績還沒有出來,所以他並不知道她考上大學,也不知道她和曾誌宏後續的事。

此時他聽她說後便笑著:“你真行啊,居然真的考上了!當初我們可都不太看好你。”

林秀婉笑了笑,朱小東又說:“以前覺得你配不上曾誌宏,現在你也考上大學了,你們的距離就越來越小,以後你畢業的時候讓曾誌宏再動用一下家裏的力量,把你們安排進同一家單位,也算是苦盡甘來。”

林秀婉臉上的笑僵在那裏,想了想後還是問了一句:“曾誌宏考上的是哪所大學?”

朱小東說了一個大學的名字後回過神來了:“你不知道他考上大學了嗎?難道他沒跟你說?”

林秀婉禮貌又不失尷尬地笑了笑,朱小東便知道自己說漏嘴了,忙岔開話題:“你這麽多的蘿卜拎不拎得動? 要不我送你們去車站?”

林秀婉忙拒絕:“不用了,這點我還是拎得動的,謝謝你了。”

朱小東是曾誌宏在插隊時關係最好的一個知青,他回城回得早,林秀婉原本以為和這些知青應該不會再見麵,沒料到這個世界並沒有她想像中的大,竟這樣就見到了,還得到了曾誌宏的消息。

林秀婉雖然之前就已經猜到,曾誌宏說要和她考上同一所大學的事情是在敷衍她,但是當她真的知道這個結果的時候,她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

年少的感情最是純粹,也許還不是真正的愛情,但是卻讓她嚐到了欺騙的味道。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之前純粹的為了爭那一口氣的心思,如今也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