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又來了

劉勝男朝劉母看去,她的下巴微微抬起,眼裏有些冷意,這樣的劉母,劉勝男是熟悉的。

在劉母的心裏,女人再怎麽努力都不如男人,劉勝男是女兒不是兒子就是低人一等,撐不起門庭也不能傳宗接代。

劉母又接著說:“你都這麽大了,我也沒打算帶你去朱家,但是你以後總歸是要嫁人的,等我到朱家那邊站穩腳之後,就想辦法給你說媒,你以後收收性子,否則小心嫁不出去。”

她一直覺得劉勝男性子不好,從小力氣就很大,沒有半點女孩子的樣子,性子又擰還不夠溫馴。

且劉母覺得自己這一次嫁到朱家是去享福的,不想帶著劉勝男和劉二丫這兩個拖油瓶。

劉勝男聽到劉母的話隻是一笑,這種話她從小聽到大,卻從來都不認同。

別人母親改嫁可能子女會有些舍不得,但是劉勝男卻鬆了一大口氣,沒有劉母拖後腿,她應該能把日子越過越好。

在劉母準備改嫁的時候,今年高考的成績也已經出來了,張驚鴻過線三分,險險地考上了她報考的那所大學。

她收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開心不已,第一個想到的是給林秀婉寫信得瑟,因為她的這所學校比林秀婉的那所還要好一點點。

隻是她的信隻寫了個開頭,她就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幼稚,她考好了那是她的本事,哪裏需要跑到林秀婉的麵前得瑟。

再說了,就林秀婉的性格,隻怕就算知道她考上了更好的大學,估計都得酸上她幾句。

她笑了笑,把信收了起來。

她哥敲門進來:“驚鴻,上次來找你的那個小夥子又來找你了。”

張驚鴻嚇了一大跳,從窗戶外往下看,就見曾誌宏倚在樓下的電線杆上,正朝這邊看過來。

她的眉毛擰成一團,她哥問她:“你和那個小夥子到底是什麽關係?”

張驚鴻的臉色不太好看:“隻是在一起插隊而已,沒有其他關係。”

正在此時,她看見她父親騎著自行車下班回來,一看見曾誌宏就笑著說:“小曾來了啊,進屋坐!”

張驚鴻和她哥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驚訝:張父居然認識曾誌宏!

張驚鴻的父親是大學教授,之前住過牛棚,掃過廁所,去年平反後就回到學校任職,今年算是徹底摘了帽子。

張父很快就領著曾誌宏進了家門:“驚鴻,家裏來客人了,你去街角割刀肉回來。”

張父是大學教授,現在工資還算不錯,張驚鴻前段時間備考,家裏隔三差五就會割些肉回來給她補充營養,這段時間割得少了些。

張驚鴻看了曾誌宏一眼,沒好當麵問張父是怎麽認識他的,應了一聲,就從抽屜裏拿了兩塊錢準備去割肉。

曾誌宏笑著說:“張教授,我陪驚鴻一起去吧!”

張父看了看兩人,笑著點了一下頭。

張驚鴻和曾誌宏一下樓她就問:“你怎麽認識我爸的?”

曾誌宏的眼裏含笑:“這事就說來話長,你是不是也很開心?”

張驚鴻一點都不覺得開心,反而很驚悚,她原本以為上次她拒絕的態度很明顯,曾誌宏這麽長時間沒有消息,應該不會再見麵,卻沒料到他居然和她父親認識。

她知道她父親的性格,如果不是熟悉且認可的人,是不會帶到家裏來吃飯的。

曾誌宏笑著說:“看你都高興傻了,我去年跟你說了要和你報考同一所大學,我已經收到錄取通知書了,估計你也收到了。”

“我這一次過來,也不算是專程來告訴你這個好消息,而是來看張教授的。”

張驚鴻看著他問:“你怎麽知道我要報考哪所學校?”

曾誌宏的看著她說:“隻要有心,這世上就沒有不知道的事情,你不用這麽吃驚,我對你的心意,你應該早就知道了,以後我們上同一所大學,也能互相照顧。”

他這番話近乎表白,但是聽在張驚鴻的耳中就有些惡心,她莫名就想起他住在林家時的情景,想起林秀婉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她的聲音轉冷:“我以為我上次已經把話說清楚了,沒想到你對這事還有誤會,那我就再跟你說一遍,我不明白你的心意,也不想明白。”

“你很優秀,我並不適合你,上大學之後,我也一樣能照顧好自己。”

曾誌宏臉上的笑意淡了些,他笑著問:“你有喜歡的人了?”

張驚鴻回答:“沒有,但是……”

“沒有那我就還有機會。”曾誌宏的眉梢微挑,桃花眼裏**出絲絲溫柔:“我知道你介意我插隊時住在林家的事,你也知道當時是林秀婉故意往我麵前湊,她不過是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我跟她清清白白。”

他覺得張驚鴻總糾結那件事情也實在是太過小氣,他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林秀婉,她這醋吃得有些莫名其妙。

張驚鴻滿心無奈,這事似乎還解釋不清楚了!

她在乎的從來就不是曾誌宏是否喜歡林秀婉,而是曾誌宏那種做事的方式,以及通過那件事情展現出來的人品。

她深吸一口氣:“我們的事情跟林秀婉沒有關係,我也不喜歡你。”

“我覺得你還是因為那件事情對我存有偏見。”曾誌宏笑了笑:“我會用實際行動證明你對我的偏見是錯的,時間長了之後,你會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

張驚鴻不想再他扯下去,他在她身後說:“我不是那種歪纏爛打的人,更不會勉強你,隻是覺得你還沒有對象,我也沒有對象,我們可以試試。”

“在你對沒有對象之前,我都會守在你的身邊,如果你以後遇到有比我更合適的人,隻要你說一句話,我就會立即讓開,絕不給你添麻煩。”

張驚鴻在這一刻隻想到“牛皮糖”三個字,隻是他現在是她父親的客人,她也不好把話說得太難聽,卻始終無法壓抑心裏的反感。

她原本對大學生活的期待,也因為曾誌宏的出現,而覺得一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