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陸皖宜(26)
陸皖宜短暫的懵逼過後,立刻想通了前因後果。
地下機構被曝光時,受害者是金玲,但出於對受害者的隱私保護,她的名字並沒有公開和暴露出來,連金玲本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霍霄試圖加害陸皖宜這件事並不為外界所知。
法院在對霍霄量刑的時候,也隻是考慮到他和機構合作試圖加害金玲,如今馮宇為了讓霍爸霍媽交給霍霄名下的財產,幹脆把霍霄和陸皖宜在一起的前因後果全部交代出來,並揚言要以此起訴霍霄,讓他加刑。
兒子入獄本來就讓二老痛苦至極,一聽到這個消息,霍爸幾乎嚇壞了,在馮宇的“委婉提醒”下,二話不說帶著辦了公證過戶手續的文件來找陸皖宜,希望她寬宏大量,放過霍霄。
這招兵不血刃用得實在是高,不費一兵一卒,打了一場比預期還漂亮的勝仗。
黎落代陸皖宜收下那些東西,怨氣值直線下降,堪堪留在1。
黎落看著那個固執“1”字,都快沒脾氣了,她戳了戳係統問:“陸皖宜是不是想把我留下來替她生孩子?”
係統震動了一下,亮起服務燈:“黎小姐,不說生不生孩子這個問題,任務快結束了,您不想見見周先生在這個世界的平行人格嗎?”
“咋的,讓我再見一次24歲的周晏清,再目睹一次他的死亡,再痛徹心扉一次?我又不是受虐狂!”
係統:“……”
“你們係統可真不是個東西,我想見的時候不讓我見,我不想見了還建議我見,什麽玩意兒……”黎落一邊吐槽一邊擬好探監申請書,根據她以往的經驗,她得去見霍霄一麵,才能徹底把怨氣值清零。
探監申請書沒兩天就批下來了,黎落去了一趟監獄。
見到霍霄時,他鼻青臉腫狼狽不堪,如果黎落沒猜錯,估計是新來的被“老人”欺負了。
她隔著探視玻璃盯著他看,目光裏有不加掩飾的幸災樂禍,霍霄忍了半晌,忍無可忍地問:“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是啊。”
“……你不要太過分了!我爸媽都把我名下的財產都轉給你了,你還想怎樣?”
陸皖宜挑眉看他:“也不是說想怎麽樣……就是看你不痛快,我就痛快了,霍霄,當初這麽對我,你後悔嗎?”
霍霄冷笑:“後悔?我隻後悔沒有早點動手,錯失良機。”
“行吧。”陸皖宜老神在在地說:“那你想不想知道馮宇為什麽會知道這件事,並拿到證據把你們一鍋端了。”
霍霄眯起眼睛看她:“你想說什麽?”
“還記得何媽嗎?”陸皖宜問。
霍霄神色微微一變,他心頭浮起一個大膽的猜測,但很快被他否定了,他暴躁起來:“你到底想說什麽!”
“倒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隻是想告訴你,何媽變成那個樣子是我弄的,我故意曝光在你同事麵前,婚禮上的現場直播事故是我幹的,就連揭發地下機構和你做的那些齷齪事,也全是我一手策劃的。”
霍霄瞳孔微微一縮:“你……這怎麽可能?”
陸皖宜往椅子上一靠,笑著說:“看吧,到現在你都認為以我的智商和能力不可能幹出這樣的事,你不是輸給別人,你是輸給了你的自負。”
霍霄臉色煞白,他盯著陸皖宜看了許久,問咬著後槽牙一字一句地問:“你是什麽時候知道這件事的?”
“上輩子。”
霍霄皺眉。
“你不信?要不,請你看場小電影吧。”
陸皖宜說完,撚了一張致幻卡投在霍霄身上,霍霄的眼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焦,他整個人陷入失神狀態。
前世陸皖宜的遭遇走馬觀花一樣在他眼前閃過,兩人戀愛,生子,她被注射針水陷入昏迷,後來被剖走心髒,再後來,連她的親生兒子也沒逃過厄運。
最可怕的是,霍霄做這一切的時候,躺在**昏迷的陸皖宜是有意識的。
她像一個困在方寸之間的魂靈,拚命掙紮著想要逃出來阻止,可卻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自己慘死不說,這份厄運還殃及了她無辜的兒子……
一個母親的執念有多強大?
大概是連死了也要爬回來報複,她不為重生複活,也不為榮華富貴,隻想為無辜的孩子爭取平安長大的機會。
致幻卡的效力消失後,霍霄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他沒有做錯任何事,不應該為混賬父親的惡毒行為買單。”
怨氣值發出清零的提醒,黎落鬆了口氣。
走出監獄,黎落接到李鳳打來的電話,一接通她就大聲嚷嚷起來:“老三,看到消息沒有,霍一諾死了!”
黎落一愣:“死了?”
“對,就今天早上的事兒,我不是去給你拿孕檢報告嘛,想順道去看看霍一諾怎麽樣了,結果聽到隔壁幾個病房的人在嚼舌根,說這事兒邪乎得很,好像是霍家那個保姆在給霍一諾擦洗身體的時候念叨了幾句,把霍霄被判刑和財產轉移到咱家這件事說了,結果淩晨霍一諾就死了,都說她是不想再連累霍霄和霍家……你說這昏迷的植物人真的能聽見別人說話嗎?”
黎落頓了頓,模棱兩可地說:“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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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完霍一諾的後事,霍家那邊派了人過來跟陸皖宜交接霍霄名下股票和基金的事,霍爸打電話過來時聲音透著濃濃的疲憊,但還算客氣,隻說家裏最近事情多,他抽不開身過來,所以請了霍霄的小叔叔過來代為交接。
他把那位小叔叔的手機號碼給了陸皖宜。
陸皖宜跟那位小叔叔約在公證處見麵,她開車抵達時出了點小問題,因為肚子太大,安全帶卡在卡扣裏半天拽不下來。
陸皖宜把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卡扣還是紋絲不動,就在她考慮要不要報警叫消防員過來幫忙算了,車窗被敲響了,熟悉的聲音響起:“女士,需要幫忙嗎?”
陸皖宜抬頭,猝不及防撞進那雙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眼睛裏。
那一瞬間,她不是欣喜不是震驚,腦子裏隻剩下一句話:艸!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