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鬧鬼
瓊枝麵露驚恐，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縮，躲進了丫鬟懷裏，眼神飄忽不定，兩隻手死死地攥著帕子。
奚雲出不由得有點驚訝，他本沒想到瓊枝會知道多少內幕，但此時看來，她知道的遠比他期望的還要多。
“少夫人，”奚雲出正色道：“若想救許少爺，千萬不可有所隱瞞。”
瓊枝聽進了奚雲出的話，咬著下嘴唇，猶豫了半晌，手裏的帕子快絞碎了，終於下了決心：“王春花是將軍府的丫鬟，後來……後來不知因為什麽，就消失了。”
奚雲出看得出她有所隱瞞，淡淡地問了一句：“真的不知因為什麽嗎？”
在她抬起眼睛，做出否認之前，他凝著她的眼睛說道：“我問起此人，自然是她極為重要，少夫人既然決定要告訴我，就該合盤拖出，不然既救不了許少爺，也……”
他說著目光垂下瞥了一眼她的肚子：“救不了少夫人的前程。”
奚雲出說的話不好聽，瓊枝神色陰沉了一下，卻沒有發作，她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道：“我猜她是發現了瘋老頭的秘密，所以才不見了。”
“瘋老頭？”奚雲出不知道她指的是誰。
“嗬，”瓊枝冷冷地抽了下嘴角：“那個老頭是個瘋子，你們看不出來吧，其實他是瘋的！”
“你是說……”奚雲出有點驚訝：“許老將軍？”
瓊枝點了點頭：“他有瘋病，平時還好，一到春末夏初這個時節就犯病。他和那個康伯總是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密謀些什麽？對了，老頭不知道許玉茹是誰。”
奚雲出驚疑道：“什麽，你說什麽？”
瓊枝好笑地看他：“嚇了一跳吧？別看老頭對許玉茹比對親生兒子還好，但他根本搞不清她是誰，許家祠堂裏明明沒有許玉茹娘的牌位，老頭還總叫她去上香，你說好笑不好笑？”說完冷笑了一下。
聽她這樣說，奚雲出忽然想起件事。那日許老將軍和許玉茹找他過去，提出讓他入贅之事，當時許老將軍提到許玉茹今年二十三歲，可是她私下裏偷偷告訴他，她其實隻有十九歲。
當時他並沒在意，如今聽瓊枝這樣說，不禁聯想到一起。這樣看來，確實有點奇怪。
“還有，許家鬧鬼你知道嗎？”瓊枝波瀾不驚地說出這句話。
許家鬧鬼之事早有傳聞，奚雲出雖然聽說過，但並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住在許家這幾日也沒見哪家冤魂厲鬼出來遛彎，不過王柳葉和王春花都提到了許家有鬼這件事，所以奚雲出對瓊枝說的話還是挺在意的。
“有所耳聞，”他不想表現得太過震驚漏了怯，讓瓊枝牽著鼻子走：“還請少夫人詳細說說。”
瓊枝緩了一口氣，徐徐說道：“許家不少人都聽過鬼哭，有時嗚嗚咽咽，有時撕心裂肺，但都飄忽得很，說不清從哪裏飄來的。”
奚雲出問道：“有人見過鬧鬼嗎？”
瓊枝：“下人之間傳什麽的都有，但我沒見過。好像就是這個時候鬧得最凶，你們不是住在將軍府裏嗎？沒聽見嗎？”
奚雲出搖了搖頭，他這些日子什麽都沒聽見。
從瓊枝這裏出來，奚雲出回了府衙。正剛走到門口，就看見薑淩寒和顧安之一起走了過來。
“你們這是去哪兒了？”奚雲出停在門口等他們過來。
薑淩寒沒等說話，顧安之先開口道：“我們還想問你呢？你去哪兒了？”
奚雲出看了看並肩而立的一對璧人，垂下目光道：“進去再說吧！”
顧安之覷著他的臉色，一挑眉，心裏莫名有點痛快，他自己也說不清是為何。或許就是看這家夥不順眼吧？他不高興，就是好事。
薑淩寒沒有感受到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跟著奚雲出身後進了府衙。
到了後院，奚雲出讓兩人前回去等他，他要去找師爺調閱太湖黃冊。
“巧了，我們也正要去看太湖黃冊呢！”薑淩寒說道：“那一起吧！”
路上，薑淩寒和顧安之將他們今日所獲告訴了奚雲出。
王柳葉的案子暫時算是塵埃落定，但他們對於這個結果都不太滿意。許槿冽固然值得懷疑，但這件案子還有很多疑點，不是一個許槿冽站出來認了罪，就能解釋得通的。
所以今日薑淩寒和顧安之又出去查訪了一下。
“我們聽將軍府後麵有一個殘舊的村莊。”顧安之邊走邊道：“之前那裏連同現在將軍府的地方都是一座村莊，許將軍一家原本就住在那裏。後來許將軍衣錦還鄉，買了那裏一塊地，建了現在的將軍府。”
這些事情，奚雲出之前都聽說過：“然後呢，你們去查了什麽？”
顧安之：“我們去後麵那殘存的村莊打聽了一下許家當年的事。有幾個老人說，許家原來的房子還在，但太久沒人住，本身也老舊，現在已經荒廢了。”
奚雲出聽出些不對勁兒的地方：“你是說許將軍回來建宅，選了老家的舊址，卻沒有在原址上重建，反而將原來的家摒棄了。”
顧安之看了他一眼，不得不承認他心思靈活又細如微塵，一下就摸到了重點：“沒錯，我們也覺得很是奇怪。既然許將軍願意回村莊建宅，就說明他惦念著老家，但卻在老房子附近見了府邸，拋棄了之前的家，這有些說不通。”
“也沒什麽說不通的。”薑淩寒幽幽道：“可能就是想留著老房子，沒事回去瞻仰一下。”
顧安之：“……”他特別想踹她一腳，讓她直接飛回京城。
奚雲出搖了搖頭：“不對，若是如此，不會放任老房子荒廢破落，至少會派人經常清掃修繕。”
“你們還打聽出來什麽了？”奚雲出問道。
“那幾個老人家還說了些許家的醜事。”顧安之道：“想當年，許將軍和他大嫂一起失了蹤，在村子裏可是件不小的醜事。大家私下裏都議論是叔嫂通殲，一起私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