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算命
他倆一停下，後麵從飯館裏跟出來的男人也停了下來，街上人很多，他飛快地閃身躲進一旁的鋪子門廊柱子後麵。
顧安之看了看薑淩寒，問那算命瞎子道：“先生是叫我們嗎？”
算命瞎子十分客氣，道了句：“不敢當！二位官爺打老朽眼前一過，老朽便知與二位有緣，若有什麽煩擾之事，不妨讓老朽卜算卜算。”
薑淩寒打量了一下，算命的老頭泛著白眼，除此之外也看不出有什麽缺陷：“您……看不看得見？”
算命瞎子搖搖頭：“老朽為人卜算，泄露天機，眼睛早已瞎了多年。”他長歎一聲：“也算是報應呀！”
“那您怎麽知道我們是官差？”薑淩寒追問道。
算命瞎子頗為自豪道：“老朽眼盲心不盲，凡胎肉眼看到的隻是表麵的東西，而老朽這心眼，看到的是天意，是機緣。二位與老朽有緣，故此才冒昧攔下二位，有幾句話要說。”
薑淩寒和顧安之對視一眼，都有些想走，但人家話沒說完，又覺得不好意思。
“傷官見官，為禍百端。鈴昌陀武，山醫相卜。”算命瞎子一邊搖頭一邊歎氣：“二位官爺，近來是否遇到了難解的案子？”
顧安之看看薑淩寒，薑淩寒非常坦誠地點頭道：“是，有個小女孩被殺了，至今找不到凶手。我們倆在這打聽好幾日了，整條街都知道，您沒聽說嗎？”
顧安之：“……”這丫頭嘴真損。
算命的瞎子被噎得差點背過氣去，不過他確實也是見過世麵的人，什麽難對付的場麵沒應付過，幹咳了一聲道：“老朽心眼隻觀有緣人，兩耳隻聞天命事，其他的傳說軼聞，老朽都不予理會。”
顧安之衝薑淩寒一挑眉，耐著性子，擺出副虛心的樣子請教道：“那請問先生，對於這件案子有何可以指點的？”
算命的瞎子見這個小夥子很上道，滿意地捋著花白的山羊胡道：“那老朽就被二位官爺卜一卦。”說著拿出龜殼晃了晃，從裏麵倒出幾枚銅錢在桌子上。
算命瞎子煞有介事地摸了摸幾個銅錢，又低頭沉思了片刻，抬起頭捋著胡子，沉吟道：“正午為南，魁鉞同梁，煞星在太陰。二位官爺要尋的凶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薑淩寒驚訝地目瞪口呆：“您說凶手是您啊？”
算命瞎子：“……非也！非也！老朽一副殘軀，年邁不利腿腳，怎麽會殺人呢？小姑娘莫要說笑！這卦裏說，你們要找的凶手，就在你們身邊，或許已經擦肩而過了，卻不自知。”
顧安之默默歎了口氣，從懷裏拿出一塊碎銀子，放到算命的桌上：“多謝先生指點。有勞了，這是一點心意，還望先生不棄。”
算命瞎子捋著胡子說了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話。顧安之衝薑淩寒使了個眼色，兩人便一起離開了。
一直躲在店鋪廊柱後麵的中年男子閃身出來，看了看他們倆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忙快步跟了上去。
顧安之走著走著，低頭一瞥，見薑淩寒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禁問道：“在想什麽呢，不會是把那算命的話當真了吧？”
薑淩寒抬頭看他一眼：“那倒不是，不過今日這件事倒是給我了一點啟發。”
“嗯？”顧安之疑惑道：“什麽啟發？”
薑淩寒道：“賈蕪生那邊我們已經蹲守三日了，若是今日還沒有動靜怎麽辦？總不能讓兄弟們一直這樣在他家附近不分晝夜地站崗吧？所以我想……”
顧安之眉頭漸漸蹙在一起，張了張嘴，驚訝道：“你想讓那個算命的給算算他哪日會去盜墓？”
薑淩寒無言以對地望著他，也不知道他是故意逗她，還是把腦子落家了。
“我是想那寡婦紅蕊不是說賈蕪生人慫膽小嗎？”薑淩寒道：“他若真做了挖墳掘墓的虧心事，自然會心存畏懼，不如我們借鬼神之力讓他不打自招。”
顧安之似懂非懂，想了想問道：“你到底想怎麽做？”
薑淩寒道：“到時再說吧！”
顧安之：“……”感覺自己被嫌棄了。
正在此時，薑淩寒忽然感到身後有人飛快地靠近，頓時腳步一滯，就在她察覺異常抬起頭的一瞬間，就下意識地一轉身，已經佩劍橫出，將顧安之護在了劍後。
顧安之一愣，轉過身來，就看到一個中年男子小跑著到了麵前。他抬頭看看氣喘籲籲的男子，低頭看看橫在身前的寒鐵，再瞥一眼身旁麵色冷峻戒備，個頭還不到自己下巴的小丫頭，心裏莫明湧上一股羞恥。
他幹咳一聲，伸手輕輕將薑淩寒的佩劍推開，對男子道：“你是何人，要做什麽？”
薑淩寒看到跑過來的人是這副樣子，也知道沒什麽危險，便將劍收回了鞘裏。
“二位，二位官爺走得也太快了！”男子撫著胸口順氣：“小的差點追不上。”
“你追我們做什麽？”薑淩寒冷眼打量他：“有事報官應該是衙門。”
“小的，小的有件事想對二位官爺說。”中年男子四處掃了一眼，街上不少人都再朝這邊看，他有些慌張地低聲道：“咱們借一步說話！”
顧安之和薑淩寒對視一眼，跟著中年男子走到旁邊的一條小巷子裏。男子幾步一回頭地往巷子口張望，一直走到小巷深處才停下來。
薑淩寒站到牆邊，環抱佩劍背倚著牆，等著聽他要說什麽。
顧安之打聽男子幾眼，問道：“究竟是何事，如此神秘兮兮的？”
“二位官爺，小的方才在飯館聽到二位說，二位正在調查林德福家女兒被殺的案子。”中年男子目光在兩人中間逡巡。
顧安之心裏一驚，沒想到他竟是為此案而來，不過他表麵未動聲色，轉了轉眼睛，與薑淩寒交換了下眼色：“正是如此，這位大哥可是知道些什麽，要告訴我們？”
中年男子連連點頭：“方才在飯館人多眼雜，我不想惹事上身，所以追出來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告訴二位，前幾日我見到那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