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刺兒
顧寒生來時,天色已晚。
露天停車坪停滿了車子,季沉慢慢挪動著找車位,最後被人引導著停在另外一輛豪車旁。
門童將車門打開,顧寒生從車裏下來,視線裏,猝不及防就出現一輛賓利雅致。
剛剛好停在幻影旁邊。
他暗了眸,抬腳邁步朝正門口走去。
此刻泰景山莊早已華燈初上,這幾位合作商早就從高爾夫場轉到了山莊位置最好的露天觀景台,這裏看去,大半個虞城都能被收入眼底。
各色人物早已恢複了西裝革履的行頭。
時傾下午吃了一點悶虧,熱臉貼了別人的冷屁股,這會兒是怎麽也不願擠進那一堆阿諛奉承的人當中去。
眼看著那邊陸瑾笙跟幾位公司老總相談甚歡,言辭之間,一股棄至臻集團選裕鑫集團的意思。
她逐漸有些坐不住,到樓下去。
還在扶梯上,就接到了季沉的電話。
快步往門口走去,就眼看到顧寒生和季沉往這邊而來,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走路都帶風,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
身著黑色襯衫的男人,氣場強大,麵部輪廓線條冷硬,乍一看去,竟是比陸瑾笙的還要冷上幾分。
時傾兩步走過去從季沉手中接過顧寒生的西裝外套和大衣,聽的季沉壓低聲音道:“先生心情不好,少說話多做事。”
“怎麽?”
“我剛說什麽?”
少說話,多做事。
顧寒生一出現,引起不少**。
有人的立場轉變的就跟虞城的天氣似的,這會兒端了酒直愣愣地就朝他走來。
“今晚能見到顧總,真是一個驚喜。”
顧寒生接過他手中的酒杯,沒喝,嘴角含著一抹冷笑,“希望隻有喜,沒有驚。”
這人尷尬地一笑,轉了嘴,“聽說下午您處理重要的私事兒去了?”
“嗯,有些鬧騰,不哄不行。”
這話沒有主語,意味不明,但卻很容易讓聽者往那方麵想。
也似是沒想到顧寒生能這麽幹脆,這人笑笑,恰好迎上陸瑾笙那一堆人的目光,於是又說,“下午那幾場高爾夫,陸總大顯身手,您不在真是遺憾了,否則還能與之一戰。”
顧寒生微眯起眼,隔著遠遠的距離和陸瑾笙對視著。
同樣出色的兩人,唯一的交集隻有那短短兩秒的視線交匯,但不動聲色間,時傾卻看出了些烽火味。
陸瑾笙對周圍人歉意一笑,而後朝顧寒生走來。
顧寒生將手中的酒杯遞給時傾,臉上的情緒控製的很好,伸手握住陸瑾笙遞過來的手。
短暫交握,卻暗藏玄機。
“顧總,聽說至臻集團的紫宸地產項目已走到中後程,最多半年,虞城最頂尖的商業住宅中心恐怕要更名了……”陸瑾笙從侍者托盤裏取了兩杯香檳,遞給顧寒生後一邊衝他舉杯,語氣平淡,“恭喜。”
神奇的是,兩人都沒喝這酒。
顧寒生露出了今晚第一個笑容,可那語氣卻比陸瑾笙的冷了半分,“陸總抬舉,今晚不生變故,那才是我顧某人的運氣。”
這個變故,自然指的是陸瑾笙。
“顧總多慮了,陸氏絕不做任何地產項目,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說罷,陸瑾笙笑笑,“顧總請自便。”
初次交鋒,陸瑾笙略勝一籌。
雖無外人看的出來,但這倒顯得顧寒生小氣了。
時傾看在眼裏,很快上前,先負荊請罪,“顧先生,是我的疏忽,據說陸氏家規其中有一條是,陸氏集團及任何陸氏宗族子弟不得涉獵任何地產項目……”
“對不起……”
是時傾先亂了方寸了,以前從未和裕鑫集團打過交道,有關陸瑾笙,時傾看的多是他的花邊新聞,也沒留個心眼多深究一下這人。
誰曾想,今日能在這裏碰到陸瑾笙,並且還因為自己的疏忽讓老板失了體麵。
顧寒生臉色如常,但周身那股子氛圍已經變了。
他依舊臉上帶著笑,但那笑,時傾覺得很滲人。
尤其是,他把剛剛陸瑾笙遞給他的一杯香檳全喝下去了,喉結滾動間,仿佛戾氣在四處流竄。
她伸手去接酒杯,卻撲了個空,那杯子已經被扔進了旁邊的盆栽裏,像發泄一樣。
後半場,顧寒生親自掛帥應酬。
季沉從飯包裏出來透個氣兒,就見時傾失魂落魄地趴在欄杆上,全然沒平常的精氣神。
“時傾?”
時傾回過頭,朝裏頭努努嘴,“裏麵什麽情況?你怎麽出來了?”
“往常都克製著呢,今晚一杯接一杯,喝了不少。”季沉淡淡陳述。
“我的職業生涯不會就此……”時傾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季沉沉思了一會兒,很認真地看著時傾,“他生氣,你有功勞,但我想,大功臣另有其人。”
“嗯?”
時傾大概猜到是誰了。
後來季沉說,顧先生原本打算帶著涼紓回顧家老宅用晚飯,但中途車頭調轉了方向,一沒顧上母親,二沒顧上老婆,這心裏怎能不氣?
……
接近晚上十一點,顧寒生從泰景山莊離開,並沒有下榻這裏。
虞城的天,變臉的快,下午是豔陽,到了晚上就是暴雨。
季沉早早地吩咐了司機在車上備好胃藥跟水,顧寒生甫一上車,時傾就遞上來一條熱毛巾,他接過開始慢條斯理地擦手,眉心籠著淡淡的褶皺。
劈裏啪啦的雨聲被阻擋在窗外。
顧寒生吃了藥就閉目休息,手掌擱在腹部上方的位置。
過了會兒,聽他啟唇,“把明天時間空出來,我回老宅陪老太太吃飯,今晚這事兒別告訴任何人。”
時傾知道是指他喝酒過剩引出來的胃上的毛病。
她將他明天的行程安排調處來,從副駕駛位回頭遲疑了下道:“您明天上午有個重要的視頻會議,”頓了頓,她建議,“會議完畢,帶著太太回老宅陪老太太吃中飯也來得及。”
“推掉。”淡漠且不拖泥帶水的兩字。
“是。”
溫明庭下午就給顧寒生來了電話,喊他回去吃晚飯,對於老太太,顧寒生是寬容的。
後來有了陸瑾笙這一茬,行車至中途,又折回泰景山莊。
如此一來,顧寒生失約,用明天一整天的時間補償溫明庭,算是做兒子的孝道。
加上現如今又有了涼紓這一層關係。
泰景山莊坐落在山上,也不挨近市區。
盡管這個時間點路上基本上沒車,可是回到零號公館還是花了將近四十分鍾。
還差一刻到十二點。
涼紓晚上跟廚師學做了兩個菜,結果到了飯點顧寒生還未回來,她給他打電話,那頭沒接。
很晚了,時傾才給她回了個顧先生還在應酬。
她當時表情很冷靜,可事後想想還是覺得有些委屈,雖然兩人這個婚姻結合起來並不完美,但好歹打個電話回來說一聲也行呐。
她就不用折騰親自下廚做什麽晚飯來討好他了。
尤其是她做飯時還不小心切到了自己的手。
時傾給她來電話時,是九點鍾。
涼紓晚上吃了比較鹹比較重口的食物,不到十二點就被渴醒了,於是隻好下樓來找水喝,這個時候才恍然意識到顧寒生壓根就沒有回來。
等走到樓下,才發現客廳裏說話聲音不少,而且燈火通明。
曲桉在驚訝,“哎,先生怎麽喝成這樣子了,他胃本身就不好,平常自己都有分寸知道注意的,怎麽今天……”
時傾事先抱歉,“今晚生意場不太順利,先生可能正鬧心呢,我們沒看住,可能就多喝了幾杯,”她及時扶了顧寒生一把,“回來的路上在車已經及時吃了胃藥了,想來應該問題不大。”
“這麽晚了,也辛苦你們兩位送先生回來。”
時傾連忙擺手,“哪裏的話。”
涼紓還站在這邊沒人注意到她,她看著被季沉扶著眉心緊緊擰成一道褶的男人,手指微微捂著腹部,看著是極其難受的狀態。
而這時,曲桉擰了熱毛巾走出來,剛好看到涼紓還站在這邊。
她愣住,“太太,您怎麽在這裏?”
聞言,沙發區那邊站著的兩人也及時將目光投遞過來,看著涼紓身上的裝束,時傾抱歉一笑,頷首道,“太太,是我們吵醒你了嗎?”
這別墅隔音效果不差,而樓上樓下的隔那麽遠,自然是吵不到涼紓的。
她搖搖頭,走過來,“沒有,晚餐了吃了比較鹹的,這會兒有些渴,下來找水喝。”
曲桉忙上前將熱毛巾遞給涼紓,“既然太太來了,那太太給先生擦擦臉吧,我去給您倒水溫熱水。”
“謝謝曲桉。”涼紓接過熱毛巾,季沉已經把顧寒生放到了沙發上,他身上還穿著西裝外套,內裏襯衣的扣子解開了最上麵兩顆,隱隱約約露出來鎖骨。
涼紓將熱毛巾拿在手上,小心地擦著他的臉,她看著他微顫的睫毛,蹙緊的眉心,沒忍住歎氣,“真是醉的不省人事了。”
下一刻,穿著真絲睡衣外頭裹著長至膝蓋的針織衫的女人猛地倒在男人身上,而她的手腕從剛開始的被顧寒生抓住,到轉瞬之間就被他抱在懷中。
“啊——”
涼紓重心不穩,沒想到這明明已經醉了的男人還能來這一出,完全就沒有任何防備。
她又怕自己身上的重量壓著他,隻好急道,“顧寒生,你大晚上的發什麽酒瘋呢?”
關鍵是大家都看著呢。
但顧寒生恍若沒人般,將她抱在懷裏,她越掙紮,男人的雙臂就抱的越緊。
“你先放開我呢?你臉上都是汗,胃疼肯定難受,我給你擦擦。”
聞言,男人掐了她的腰,還避開了她受傷的腰窩那處,然後毫無避諱地,唇直接封住了涼紓的唇。
涼紓瞪大眼睛,雖然從來抗拒過顧寒生的親吻,但那都是在沒有其他人在的情況。
可現在……
她隻覺得酒味兒逼人,但是再濃的酒味兒也沒有這種周圍好幾個人看著他們這樣的感受來的令她不適。
女人細白的手指鑽進了他敞開的西裝外套裏,悄悄地抓緊了他的襯衫,“顧……寒生,他們都看著……呢……”
其實周圍的兩人早在顧寒生吻上涼紓的時候就識相地將頭偏到另外一邊,至於重新從廚房裏出來的曲桉,“太太,給您衝了一杯蜂蜜水,這個對身體好,您……”
然後就是那羞人的一幕,曲桉臉上的笑僵硬住,忙地偏了頭,又重新鑽進廚房了。
而顧寒生親夠了,牙齒挪到她的脖頸處,從喉嚨深處低聲蹦出來兩個字“……好香。”
時傾,“……”
季沉,“……”
時傾頭也沒回,保持這個姿勢,“那個太太,您看著點兒先生,我和季助理就先回去了。”
說完,扯著季沉就走了。
而被纏住的涼紓甚至都抽不開多餘的時間來理會。
顧寒生在她脖頸處作怪,也沒下狠手,像給人撓癢癢一樣,弄的人渾身都酥酥的。
客廳裏恢複了安靜。
涼紓從他身上起來,不過剛站起來一秒,她人又被他拉了回去,這次,她直接被男人壓在了沙發裏。
這次不算沒有預料,所以也沒有第一次那樣驚惶,隻是天旋地轉間,她腦袋有幾秒鍾的暈眩。
“顧……”
剛剛開口,就對上男人那黝黑深邃的眸,像被就水浸潤得格外的通透,瞳仁裏倒映著她驚恐的臉。
涼紓人還被他壓著,她倏然想到晚上她還傻逼似地下了廚就覺得真是不值,她冷了臉,“你就是看我沒錢沒勢,又是我耍手段逼著你跟我結婚的,所以你才故意戲耍我。”
男人那充滿了煙酒味兒的氣息盡數噴薄在涼紓臉上,涼紓渾身上下隻有腦袋勉強能夠動彈,她別了別臉,還是沒躲過,於是說,“麻煩顧先生起來下,你折騰自己就夠了,還折騰別人做什麽?”
她明顯削尖了的下巴被人捏住,男人一口就咬在她唇上,“你是顧太太,不折騰你,折騰誰?”
涼紓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那你先起來成嗎?我渴的很,曲桉去給我倒了水,你讓我喝一口先。”
可顧寒生盯著她的唇,“不渴,很水的。”
“……”
“顧寒生,你胃不是不舒服麽?這會兒有力氣了,剛剛那樣都是裝的?”
他雖然醒來鬧她了,但是那緊蹙的眉心還是沒有舒展開,依舊是那樣。
男人大掌在她腰間隨意掐了下,然後慢悠悠地坐起來,卻大半個身體重量都靠在她身上,涼紓差點就要招架不住了,就聽他帶著命令的嗓音傳來,“顧太太,扶我去臥室。”
“自己能走嗎?”
涼紓喊了曲桉過來,曲桉忙哎了一聲,隨後從廚房裏出來。
她頭也沒回,顫顫巍巍地扶著顧寒生往樓梯口走,“麻煩你幫我煮一碗醒酒湯上來。”
“哎,好勒。”
又見她一個女人,身形纖細,扶著顧寒生搖搖晃晃的好像隨時都要倒一樣,曲桉忙上前問,“太太需要幫忙嗎?”
涼紓搖搖頭,有些吃力地扶著傅寒聲踏上台階,“不用了。”
幾分鍾後。
臥室門口,涼紓額頭沁出一層細密的薄汗,她準備伸手去開房間門,卻不想手指被一隻溫熱的大掌攥住,涼紓側頭,猝不及防就撞進男人那雙深邃的眼裏。
他刀刻般的眉眼呈現在涼紓麵前,涼紓眨眨眼,張了張嘴,“你裝醉?”
很快,房門被他打開。
涼紓被他連摟帶抱扯進去,在他懷中待了兩秒,接著是房間門被甩上的聲音,她人就被抵在厚實冰涼的門板上了。
室內一片漆黑,安靜得涼紓能夠清楚地聽到男人沉穩的心跳聲。
腳下是柔軟的地毯,涼紓聞著男人身上濃濃的煙味兒,鼻子嗅了嗅,嘖嘖道,“顧先生煙癮大就算了,喝起酒來也不含糊。”
顧寒生手掌掐著女人纖細的腰身,黑暗中,也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聽到他略迷醉低沉的嗓音,“今晚都做了些什麽菜?”
她咬著唇,“反正你都沒口福,不說也罷。”
“啊——”是有一隻手在她腰間作祟的動作,涼紓受不住,往邊上躲,“你別弄我,我投降。”
“……嗬”顧寒生低頭,涼紓再一次嚐到了他口中的酒味,烈的很,他說,“投降也沒用。”
這回涼紓手腳發軟,是顧寒生抱她去**的。
依舊是適合做那事的燈光氛圍。
涼紓縮在被子裏,看著站在窗邊像獸的男人,她眨眨眼睛,“不早了,顧先生早點兒洗洗睡了吧。”
“嗯。”他逆著光,開始抬手接自己的襯衣扣子,涼紓半蒙著被子隙開手指縫去看他的臉,隻聽他說,“先睡你。”
轟地一聲,涼紓拉上被子,猛地閉上眼,長長的眼睫輕輕顫動,“涼紓已經睡著了。”
靜默的空氣裏,是男人低沉的笑聲。
等了好一會兒,外頭一點兒聲響都沒有,她慢慢拉開被子,顧寒生已經不在了,而浴室裏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
曲桉這個時候敲響臥室的門。
涼紓去開門接過她送上來的醒酒茶,“這麽晚了,謝謝曲桉,快去休息吧。”
女管家笑著朝臥室裏麵看了眼,隨後說,“先生胃不好,今晚又喝了酒,可有他難受的了,那就麻煩太太多多照顧先生了。”
涼紓點頭,“好。”
她剛剛將醒酒茶放在小桌上,顧寒生的手機就響了。
涼紓跑到沙發邊,從他的外套兜裏剛剛拿出手機,對方就已經自動掛斷了。
過了兩分鍾,對方又鍥而不舍地打過來,涼紓看了眼緊閉的浴室門,還是打算將手機給給他放回去,可大拇指卻不小心將接聽滑開了。
她將手機拿起放在耳邊:
“是顧寒生嗎?”
一個溫柔的女聲。
涼紓愣了愣,目光朝浴室門看去,低著頭,那端又重複了一邊,涼紓勾了勾唇,慢慢道,“不好意思,您打錯了。”
說完,她就掐了電話。
顧寒生的手機界麵實在是太過於簡單了。
沒有設置密碼,甚至連指紋都沒有,僅僅是最簡單最原始的鎖屏。
涼紓很容易就滑開找到剛剛那條來自海外的通話記錄,將手機重新給他放回去,浴室裏的水聲戛然而止。
男人洗好出來。
涼紓坐在沙發上看手機,見他出來,她將那杯茶給他端過去,“曲桉送的醒酒茶,你喝點兒吧,不然明天起床腦袋會疼。”
他身上就圍了一條浴巾,勉強能夠遮住他驕傲的男性象征,涼紓看著有水珠自男人濕潤的發尖滴落,隨後順著肌理好看的胸膛往下滑,直到淹沒在白色的浴巾下。
這幅樣子……
涼紓淡淡別開臉,顧寒生瞧著她的反應倒是有些好笑,走近她一步,“沒見過?”
那壓迫性的氣息朝涼紓襲來,身後就是沙發,沒處可退。
接著,一雙白皙柔然微微帶著涼意的手指驀地放在男人胸膛上。
其實床笫之間,他的胸膛涼紓不止一次感受過,但此刻的感覺又大不同。
是什麽質感呢?
整齊噴張的肌理感很強,她試探性地捏了捏,嗯,捏不動。
等涼紓想撤回時,顧寒生卻猛地抓住她的手,低頭看著她,“晚上不想睡覺了?”
女人很乖巧地搖頭,隨後看著他,“曲桉為了我的身體著想,這些日子吃的都是些清淡的很的食物,好容易今晚求著廚師做些有味道的,半夜被渴醒了,我隻是下樓找水喝的,誰知道……”
顧寒生盯著她脖頸處隱隱約約露出來的痕跡,將那杯醒酒茶喝了,“不早了,睡覺吧。”
“哦。”
接近淩晨一點,涼紓躺在**忽地沒了睡意。
身後,顧寒生摟著她,呼吸漸深。
……
第二天,是周末。
涼紓大半夜都沒睡著,第二天起晚了。
醒來收拾完畢下樓,曲桉和一幫女傭正往屋子裏搬花。
一捧一捧的鮮花,正是開的嬌豔的時候。
涼紓挑挑眉,看著她們忙著,問曲桉,“這是幹什麽呢?”
曲桉笑盈盈的,“太太,今兒是感恩節呢,插點兒鮮花看著也有氣氛。”
原來已經十一月二十八日了。
她跟著就要幫忙,曲桉忙阻止她,“太太,您細皮嫩肉的,這些花大部分都有刺,您別忙了,我們來就是。”
既然這麽著,那她就不在這裏幫倒忙了,“先生在哪兒?”
“在花房呢。”
涼紓這便裹緊了披肩汲著拖鞋往花房的位置去。
說來也巧,今日感恩節,零號公館的傭人們搬了不少新鮮的玫瑰花束過來,涼紓趕往花房的路上好巧不巧就踩到了好幾個刺兒。
尖銳且修長的刺紮穿鞋底,直直地往肉裏去。
當時那一下,疼的涼紓眉頭都皺緊了。
她忍著痛,將腳從鞋子裏拿出來,扶著一旁的牆,低頭看著自己的腳,還好有鞋底的緩衝,腳底被紮的並不嚴重,隻是當時那一下很疼。
一個很細小的傷口,刺被拔掉甚至都可以忽略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