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蒙陰之戰
兩方此起彼伏的罵戰，讓不少人都有點尷尬。
但是江牧絲毫不以為意，更是鼓掌道：“好，罵狠一點，誰罵的聲音最大，誰罵的最狠，我大大有賞！”
聽到這話，眾位將士罵的更起勁了。
越罵嘴中的詞匯越多，越罵越凶，那一句句辱罵匯聚成浪潮，讓城外的韓琦氣的紅了臉。
沒辦法，韓琦帶的人少，罵不過江牧。
一勒馬頭，當即掉轉回部隊。
當晚，韓琦率部隊駐紮在蒙陰城外三裏處。
翌日，休整一夜的韓家軍，氣勢洶洶的朝蒙陰城撲來。
一時間，蒙陰城中警報聲響徹，整個蒙陰城，陷入了短暫的恐慌。
而城牆上守城的將士，看著遠處浩浩****的韓家軍，手中不自覺溢滿汗水。
害怕，恐慌……
這是新卒都會麵臨的情況！
與此同時，江牧從縣衙處，也在無數人的目光中，穿過無數恐慌的百姓人群。
令人在城樓上擺一張桌子，一壺茶。
江牧就像是沒有兵臨城下的韓家軍，好整以暇的走上城樓，坐在板凳上，淡然無比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這……供奉大人好大的膽子！”
“真乃奇人也！”
這一刻，無論是百姓還是士兵，都受到了一波又一波的衝擊。
江牧這個舉動很明顯，就是要與蒙陰共存亡！
士卒不由紅了臉，看看人家，怎麽這麽淡定？再看看自己，有什麽可慌張的？
不就是韓琦攻城嗎？
怕什麽？
江牧雖然坐著，但是他在眾人心中的形象，卻是頂天立地。
江牧微微笑了笑，朗聲道：“眾位將士不必緊張，韓琦不過兩千五百士卒，而我們足有三千士卒……隻要你們每人擊敗一名韓家軍，那咱們就贏了……”
江牧輕鬆的話語，頓時安撫了城牆上的士卒。
是啊，隻需要每人擊敗一個人，那還不簡單？
“二當家，將此公告貼到城門口……”江牧遞過去一張紙。
李從成也不猶豫，趕忙將公告貼了上去。
“我江牧，與蒙陰共存亡！蒙陰城破之時，便是我江牧殞命之日！若我江牧食言逃跑半步，人人可斬我頭！”
漆黑的大字下，蓋著鮮紅的章印。
而江牧的這公告，猶如一道閃電擊中了人們的內心，讓百姓用高山仰止的目光看著江牧。
供奉大人這可是認真的！
勢必要死守蒙陰！
那咱們蒙陰本地居民，還有什麽好怕的？
一時間，江牧就像一顆巨石，壓下城門士兵和百姓的心。
而城外，在那代表進攻的鼓聲響起後，韓家軍扛著攻城雲梯，浩浩****的向江牧殺來。
而受到江牧鼓舞的士卒，也是手持大刀，一雙虎目死死盯著衝來的士卒。
突然，李從成大喊道：“八十步，弓箭手，射擊！”
在城牆上，有百名已經準備就緒的弓箭手，在李從成話語剛喊出來時，第一輪箭雨便射向了韓琦。
“嗤嗤嗤！”
箭雨劃破長空，落入韓家軍陣中，造成了不小的損傷。
韓琦絲毫沒有在意這些箭雨，依舊下令讓士卒進攻！
一輪輪箭雨射下，一時間韓家軍的傷亡急速增強。每一隊扛著雲梯的戰士，若是有一人倒下，其他人會立刻補上。
這股前赴後繼的勁頭，讓城牆上的士卒心頭微驚。
韓家軍這些老卒果然生猛啊！
“啪啪！”
頂著箭雨，雲梯被搭在城牆上。旋即，那些冒著箭雨的士兵，沿著梯子瘋狂攀登城牆。
“隻要攀登上城牆，應該就沒什麽大問題了吧？”韓琦眼神微眯，城牆上這些降卒，遠遠地射擊還行，但是兩軍交戰，隻要落入下風，這些降卒就會一潰而散。
但是……
在韓琦目光中，城牆上的那些士卒在剛一接觸時，確實出現了一些慌亂。但是慌亂後，依舊是義無反顧的抵擋韓家軍。
“怎麽可能……”
剛一接觸，韓琦就已經發現，這些在自己眼中不堪一擊的降卒，卻遠遠不是他想象的那樣。
雖然這些士卒打鬥時有些生澀，但是卻不曾後退一步。甚至有些士卒手臂斷了，依舊不顧死活的與韓家軍作戰。
“這什麽情況？”
韓琦感覺與韓家軍作戰的不是新卒，而是百戰之士。
韓琦站在遠處淩亂了。
而城牆上的江牧還在鼓舞士卒。
“你們不要怕，韓家軍也是人，也是兩個肩膀扛著一個腦袋！再說，咱們有城牆的優勢，又有百姓的支持！隻要能堅持兩三天，他們就會崩潰的！”
在一片混亂聲中，江牧坐在那裏喝了一口茶水，繼續朗聲道：“你們想想，在咱們身後就是咱們的妻兒，父母！如果我們不能守住城池，那麽韓琦就會再度占領蒙陰。”
“搶光我們的糧食，欺負我們的親人，**我們的妻兒！”
在江牧的感染下，蒙陰的守軍不僅穩定住了局勢，甚至還開始了有組織的反擊。
“弓箭手後撤，刀斧手上前！”在與韓家軍短兵相接的同時，李從成大喊。
於是，弓箭手開始有秩序的後撤，而刀斧手替代了弓箭手的位置，用手中的大刀，或者專門對付雲梯的鐵叉，將雲梯推翻，或者砍死那些登上城牆的韓家軍士卒。
“許鬆，把好你所在的城牆！”李從成大聲提醒道。
“是！”許鬆雙手一甩，手中的長矛刺中登上城牆的士卒。
許鬆第一次上戰場，雖然心中還是有些慌張，但是想著江牧所說的那些話，眼中不自覺的湧現堅定之色。
“要擊敗這些人啊……不然永遠沒有好日子過！”
“上檑木！”見雲梯爬上來的士卒越來越多，李從成大聲吩咐道。
“是！”一夥人又扛著檑木走上了城牆，對著城下的雲梯就砸了下去。
在雲梯上攀爬的士卒，根本沒有空間去躲避檑木，一個個被砸的頭破血流。有的運氣不好，直接被砸死在地上。
霎時間，城下慘叫一片。
源源不斷的檑木砸了下去，那些韓家軍士卒就算有心躲避，但是檑木太多了，就像下冰雹一樣。而隻要被檑木擦中，就是會受不小的傷勢。
“怎麽會這樣……”
韓琦震怒，這青雲寨完全是有準備的！
可笑他韓琦，竟然認為蒙陰毫無防備，這才準備偷襲蒙陰……誰知道，人家就等著自己來呢！
還有這些降卒，這才半個月左右，怎麽會這麽厲害？
聽著下方韓家軍的慘叫，還有韓家軍的攻勢正在衰弱，表明韓家軍最強勢期已經過去，已經不及剛才犀利。
更可怕的是韓家軍有士兵看防守嚴密，自家傷亡過大，想要後撤。
在戰場上，隻要有一人有後退的想法，很快就像連鎖反應一樣，引起更多的士兵後退。
看到這一幕的韓琦臉色陰沉。
今日隻有取下蒙陰這一條路，若是取不下去……
他韓家軍不僅死傷慘重，說不定也要放棄費縣這個縣城，再度龜縮到泰安州。
上一年泗水敗於金國，今年如果再敗於費縣和蒙陰……他韓琦，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崛起了。
“通告三軍，膽敢後退一步者，殺無赦！膽敢亂軍心者，殺無赦！”
韓琦凶狠的說出這句話，看到有一名士卒臉色慌張，想要後撤……韓琦掠馬幾步到了他身旁，手中長劍一抽，手起刀落，一顆頭顱滾落地上。
韓琦臉上也濺射了不少血液，讓他此時看起來有些猙獰，手中長劍一舉，又看向另一士兵。
“你也後退了是吧？”
韓琦惡狠狠地喊出，接著掠馬到了第二個後退的士兵麵前，又是一劍刺出，把那名士兵刺殺於地上。
而韓家軍的監軍看韓琦如此凶狠，也不由得變得凶煞起來，在軍隊邊緣不斷找尋那些後撤的士兵，一旦發現有人想要後撤，都是在當場格殺。
“你們還要退嗎？”韓琦用陰冷的目光掃視全場。。
“不……不退！”
“不退！”
“那還不趕緊破城？今日如果破不了城，咱們以後死無葬身之地！如果能破城，城內的任何財物、任何女人都留給你們享用！”韓琦怒罵道。
“是，將軍！”
手下士兵大喊。
韓琦此時陷入了歇斯底裏的情緒，蒙陰城就在眼前，如果能破了蒙陰城，那麽前方是一片坦途。
如果破不了，那麽韓琦將無路可走。
看著遠處的城牆，韓琦越想越恨。
至於江牧，依舊淡然的坐在那裏，輕輕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然後慢悠悠的喝了下去，充耳不聞震天喊地的廝殺聲和眼前血淋淋的戰場。
“供奉，韓琦的攻勢又上來了！”李從成看著江牧這副淡然的樣子，頓時敬佩心大起，你看人家，怎麽就這麽悠閑？而自己呢？一看到韓琦攻勢更猛，就擔心的不得了。
“不愧是咱們山寨供奉啊！”李從成心中暗暗欽佩。
“話說咱們青雲寨的供奉看起來好穩啊！”
“那肯定的，供奉都說過了，與咱們同生共死，韓琦隻要不退，供奉就一直呆在城牆上！”
城牆上守衛的兵卒，看著江牧淡定的樣子，他們那擔憂害怕的心情，逐漸得到了平複。
“哦？”江牧皺眉看了愈發瘋狂的韓家軍攻勢。
頓時，不同於其他兵卒的擔心害怕，江牧竟喜悅的鼓鼓掌，鼓舞道：“各位將士，在咱們密不透風的防守下，韓琦軍隊快撐不住了，這是他們最後一波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