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騎虎難下的黑罕隆
“江牧，想讓我我放了這些人嗎？”黑罕隆麵帶譏諷，對著江牧說出這句話。
見到黑罕隆囂張的樣子，江牧毫不意外，他好不容易抓到青雲軍的弱點，怎麽可能不放肆一下呢？
但是江牧的心中，此時怒火滔天。
“黑罕隆，你看看！”江牧用手指指了指旁邊。
順著江牧的手指，黑罕隆看到了數十名衣衫襤褸的男人身上穿著他們金國的服飾，他辨認出了這就是他們金國的人。
“這些人，都是你們金國人！黑罕隆，我也不占你便宜，密州城內共有數千金人，我放了這些金人，你也釋放這些百姓如何？”
說完，江牧對著下方的百姓道：“你們稍安勿躁，我青雲軍不會拋下你們的！”
聞言，那些齊魯百姓對視一眼，顯然也知道城牆上的那些人，正是他們齊魯義軍。
他們沒想到，青雲軍竟然願意付出代價救助他們。
礙於手腳被繩索綁著，這些人全都是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神色驚恐、茫然無措對著江牧所在的方向哭喊道：“拜見青雲軍各位大爺，小人感激不盡！”
烏壓壓的數排人群跪在地上，這等場景，讓城牆上的青雲軍士卒感同身受。對金軍暴虐的行徑，更是厭惡萬分。
“好一幅感人肺腑的場景啊！”黑罕隆鼓了鼓掌，譏諷道：“江牧，你不是智計無雙嗎？此刻怎麽想出換俘這種昏招呢？”
黑罕隆頓了一頓，繼續道：“在我看來，城牆上這些金人死了也就死了，就像是死了一隻雞鴨……若是此舉能攻破密州，城內的金人就算是死絕了，那也沒什麽關係！”
聽到這番話，江牧心神大震，竟生出一股無力的感覺。
黑罕隆，竟然殘忍至此！
金國，還真是一個冷血至極的民族啊！
“江牧，今天某便教教你，什麽叫做殘酷的戰爭！”
黑罕隆一揮手，上前五個金兵，站在其中五個百姓身後，拔出手中軍刀，麵無表情的揮動軍刀，傳出唰唰唰幾聲。
頓時，人頭滾落，血流如注。
見到這一幕，江牧氣的咬牙切齒，一巴掌拍在城牆上，手掌頓時青紅一片。
就連一向涵養極好的薛寒柳，此刻雙眸瞪得通紅，一躍上了垛口，將手中長劍高高揚起，向著城外大聲喊道：“黑罕隆，你這樣殘害百姓，豈是將軍所為？”
薛寒柳這幾句話，用了內力，一出口便是聲震四野。
當她這句話說完後，黑罕隆不怒反笑，道：“兵者，詭也！隻要能獲得勝利，還在意用什麽方法嗎？”
江牧被無恥的黑罕隆氣的火冒三丈，深深呼出一口氣，怒斥道：“黑罕隆，你看好了！”
話語落下，江牧身旁的親衛麵無表情，也是走到那些茫然的金人麵前。
“唰唰唰！”
幾刀落下，就將幾名金人的人頭砍了下來。
這幾顆人頭落地的時候，還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死後的臉上帶著驚詫和恐懼的神情。
而那幾具屍體，鮮血濺了三四丈。
他們始終沒有想明白，江牧明明承諾了會放過他們，為什麽還要殺了他們。
現在的江牧，雙眼赤紅，牙齒緊緊咬著，死死盯著遠處的黑罕隆。
殺這些平民，是江牧最不願意做的事情。
甚至，江牧還答應了他們，等密州戰事結束後，會把他們放走。
但是，見到黑罕隆無端殺死漢民，甚至還把漢民當成了一件物什，用於偵測地上的陷阱……
江牧怒了。
心中極端的震怒，握著拳頭對黑罕隆大聲喊道：“黑罕隆，別以為就你們會傷害無辜的人，拿別人的軀體做盾牌。告訴你，我們青雲軍也會這一招！”
親眼見到青雲軍殺了手無寸鐵的金人，黑罕隆眯了眯眼。
他雖然不把金人的性命放在眼裏，但是在他看來，這是江牧在挑釁他的權威。
“再殺十個！”
黑罕隆麵無表情的道。
江牧毫不畏懼，吩咐道：“咱們殺二十個！”
旋即，再度喊道：“黑罕隆，密州的金人共有四千多人，你們砍一個，我就砍兩個，你們砍兩個，我就殺一排！娘的人頭換人頭，我看誰怕誰！”
此刻的江牧，已經完全顧不上道義了。
說到這裏，江牧一揮手，隨即一排排的金人被青雲軍士卒押運著，全都推到了垛口前方。
隻見這些青雲軍士卒手中握著軍刀，就等著江牧開口，就來個大開殺戒。
聽著江牧殺氣騰騰的語氣，金軍大帥黑罕隆身形一頓，被江牧給唬住了。
誠然，他黑罕隆一開始的意願，是用這些漢人的命，填補地上的陷阱。從而能讓他三萬金軍，更加輕易的攻上城牆。
一開始對麵的江牧投鼠忌器，不敢對他們金軍進行攻擊，他心中還有些竊喜。
本想著江牧會服軟呢。
可是現在江牧陷入了歇斯底裏，非要和他黑罕隆比著殺人，殺個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他倒是舍得那些金人的命，可就怕把這些漢人全殺光了，他拿什麽抵禦青雲軍呢？
可若是不殺這些宋人，豈不是在示弱？
一時間，黑罕隆騎虎難下。
此刻的江牧，對著遠處跪著的百姓道：“各位請放心，若你們身死，我青雲軍便照顧好各位的家人。若家人死亡，便尋你們親屬照顧。若數族全亡，我青雲軍便在此立下誓言，此生與黑罕隆不死不休，直至砍下黑罕隆的人頭，來祭奠各位的在天之靈！”
話畢，江牧拿過侍衛的軍刀，貼著頭皮一刀落下，頭發齊根半截，握著那半截頭發，冷聲道：“此誓言天地可鑒！”
聽聞這話，眾人臉色為之動容。
江牧此舉，便是當眾立下眾誓，勢要與這些漢民同一陣營。
“大人！”有一人噗通一聲，頭磕在地上，朝江牧的方向大喊道：“俺是劉家村村民劉老四，俺家婆娘死了，隻剩下一個三歲的娃子，寄住在他姥姥家，若是大人尋得娃子，還望好好照顧。”
劉老四臉上露出哀榮，戚戚然道：“俺們劉家村的村民全被抓了，俺們雖然拚命抵抗，但是打不過金國這些人。俺們這些人戰至最後一刻，沒有一個孬種，也沒有丟咱們漢人的臉！”
“隻不過，俺們做了金人的俘虜，要是死了，見了祖上的人也不好交代！”說罷，這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子，看著江牧一臉悲壯的道：“大人，麻煩青雲軍各位大爺動下手，把我射死在這裏……我不願讓金人的刀髒了我的脖子！”
聽完這些話，江牧眼中有淚花閃動。
他清楚地記得，從諸城來密州的途中，青雲軍曾從劉家村路過，當時劉家村的村民聽到他們是青雲軍的隊伍，還非常熱情的獻出自己的糧食。
在這些淳樸的人眼中，青雲軍是一支正義之軍。
“大人，還有我等，左右都是一條死路，俺們情願死在咱們青雲軍手中！”
“大人，絕對不能讓金軍的陰謀得逞！”
“大人，一定要好好守衛咱們齊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