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鐵礦的消息

當夜,褚浩申留下江牧和張齊博,山寨拿出僅有的一些肉食,下令大張宴席款待兩人。

宴席一直喝到深夜,褚浩申喝的舌頭都大了,非拉著江牧與他結為兄弟。

第二日,江牧找到褚浩申,懇求褚浩申修書一封,言明其中利害,幫助自己拉黑牛寨寨主杜澤入夥。

對於這種好事,褚浩申自然不會拒絕。不過江牧不讓褚浩申在信上寫劉氏當鋪的名字。

“褚寨主,實在是我劉氏當鋪家業太小,不像白陀寨。如果這次青雲寨逃出一些漏網之魚,他們知曉了我劉氏當鋪摻和其中,一定會來尋仇的。”

“這倒也是。”褚浩申點點頭。

“所以褚寨主隻寫上張家之名就好,張家也需要滅了青雲寨,向費縣姚元德投誠。”江牧建議道。

“好!”

“還有就是……”江牧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褚寨主,我這次上山拿的財帛,是有一半給黑牛寨準備的。你看……”

“這都不是事,那些財帛盡管拿去。”褚浩申大手一揮道:“等滅了青雲寨,還怕沒有財物?這眼光麽,要放長遠一點!”

“褚寨主果然是豪爽之人,這次一定能辦成大事!”江牧讚歎一聲,豎起大拇指道:“有褚寨主在,青雲寨這次必定灰飛煙滅!”

兩人又說了幾句恭維的話後,江牧便拜別褚浩申,與張齊博一同,前往黑牛寨。

在馬車上,張齊博對江牧率先豎起大拇指,誇讚道:“江兄年紀輕輕,竟然對這些山賊毫無懼色,看江兄這做派,果然是大家子弟!”

張齊博對江牧很服氣,沒辦法,之前一到白陀寨,他一看那陣勢就嚇得腿軟了,話都說不利索,別說和那些山賊打交道了。

這一日若沒有江牧,恐怕張齊博被褚浩申宰了,都說不出來一句囫圇話。

“這些山賊隻重財物,倒是沒什麽可怕的。”江牧解釋了一句,便道:“張兄也不凡啊,從小就閱女無數,恐怕就算是貞潔烈女在這,也逃不了張兄的手掌心!”

“嘿,這倒是!”張齊博頓時來了興致,猥瑣道:“我張齊博別的本事沒有,就喜歡烈女。那些女的啊,表麵上看上去守節持禮,但是骨子裏,**的不行!”

“嗬嗬,那不知張兄為何還沒拿下表妹?”江牧不動聲色的問道。

“哎,江兄啊,你不知道,我表妹的身份有點特殊。”經過了這件事,張齊博對江牧也打開了話匣子,便道來楚瑤的身份。

二十年前,楚瑤父親是大宋朝廷工部的主簿,叫做楚巍。

那時齊魯地區還沒有完全淪陷,再說南方雖然商業發達,又是魚米之鄉。但礦產資源匱乏,煉製武器盔甲又少不了鐵礦。所以後來楚巍奉朝廷之命,來齊魯勘察礦產。

那時,楚巍遇見了楚瑤的母親,也就是張家之女。

兩人一見鍾情,成親後生下楚瑤。

但就是這時,齊魯全境淪陷,金軍大肆屠殺宋人。而楚巍為人剛直,在金軍破城後,一直組織民兵進行抵抗。直到三年前,被金軍抓獲處死。

之後,楚瑤母親帶著楚瑤住在張家,而楚瑤母親因為楚巍之死,積勞成疾,也在一年前去世。

“勘察到礦產了嗎?”江牧心中一緊問道。

張齊博想了想道:“聽說是勘察到了礦產,但後來我姑父去世,又隻留下我表妹一人。再說金國對礦產把控嚴格,我張家對礦產也什麽想法,也沒問過楚瑤。”

江牧心中猛然揪了起來,這些年來,他一直做煉鐵實驗。雖然已經掌握了大量理論數據,但有一個大難題擺在眼前。

鐵礦!

造船需要大量的鐵礦!隻在市麵上收購鐵是遠遠不夠的。

而無論是金國,還是宋國蒙古,對鐵礦把控極嚴。

那麽,找到鐵礦石,也成了江牧的最重要的事情。江牧暗自點點頭,將楚瑤之事記在了心中。

大約走了兩日,兩人才算是趕到黑牛寨的地界。

黑牛寨的位置更加偏僻荒涼,不過手下寨眾卻悍勇不怕死。一個個打家劫舍、殺人放火是常事。

在江牧踏入黑牛山時,就已經有人通報了杜澤。在查清了兩人是來給自己送禮後,杜澤更是摸不著頭腦。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杜澤吩咐手下讓江牧兩人來見他。

自然,當日江牧見到杜澤後,將勸說褚浩申的那一套說辭又說了一遍,又拿出褚浩申的保證信。

是日,杜澤興奮地不能自已,他窩在這個山溝溝裏已經數年,早就想離開這個破地方了。

在他看來,青雲寨完全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江牧說的那些話,什麽依青雲寨而建,前望費縣,後守大山。暗中圖謀,將來局勢有變,便可一舉攻破費縣,自己當個縣令耍耍。

這些話簡直說到了杜澤心坎裏。

“兄弟啊,我一看見你,就覺得特別有緣分!”杜澤一把拉住江牧的手,道:“今夜在此飲酒,咱們不醉不歸!”

“杜寨主海量,為人更是爽利!不過我等還要去褚寨主那複命,恐怕不能久住。”江牧抱拳道。

“褚浩申那有什麽好的!”杜澤一瞪眼道:“等咱攻破了青雲寨,今後山寨軍師的位置便是你的!”

“多謝杜寨主厚愛!”

杜澤便道:“兄弟,我這邊有什麽可以幫你的?但凡你開口,我這邊無所不從!”

“唔。”江牧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杜寨主也可仿效褚寨主,寫一封表明決心的話,等我明日交給褚寨主,打消褚寨主的疑慮。”

“這是應該的!”杜澤點點頭,抓住筆墨,按照江牧的示意,在紙張上寫下歪歪扭扭的字。

又在黑牛寨遲了一頓後,第二日江牧便告別了。

他已經與杜澤約好,十日後點齊人馬,與白陀寨的寨眾匯合。等兩方人馬匯合後,再詳談攻取青雲寨的細節!

由於圓滿完成了任務,路上張齊博很興奮,一直對跟隨而來的那兩個女子動手動腳的,到了晚上,還有不和諧的聲音傳出來。

導致的後果就是,等兩人回到費縣,江牧頂著兩隻黑眼圈。

“結果怎麽樣?”張家家主張永昌忍不住問道。

“白陀寨和黑牛寨已經答應出兵,而且還出動八成的寨眾,這次青雲寨一定在劫難逃!”張齊博興奮地道。

“那便好!”張永昌難掩興奮,對張齊博誇讚道:“這次你做的很好,比你大哥張宏才穩重許多!我看再培養你一段時間,就能放心的把張家交給你了!”

張齊博趕忙點點頭。

而江牧去了劉氏當鋪,將褚浩申和杜澤寫的兩封保證信交給了劉洪。

當晚,劉洪獨自一人去了縣衙。

當夜,姚元德坐在後衙,獨自一人正在飲酒。聽聞手下說劉氏當鋪劉洪拜見,嘴角不自覺露出一抹惱怒。

“聽說前幾日劉氏當鋪押送的貨物被青雲寨劫了?”姚元德問道。

“是啊,在費縣傳的是沸沸揚揚,聽說損失還不小!”縣丞道。

“哼,這劉洪此次來,大概是想向我求救吧?劉氏當鋪也是一群廢物!”姚元德嘴角露出一抹嘲諷,他何嚐不想剿滅青雲寨,以報擄走母親蔣氏的羞辱。

但是他不敢,蔣氏回來後,已經將青雲寨所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他,包括他原本是宋人,結果冒充金人當官。

僅僅憑此一條,就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要是自己有數萬大軍,直接包圍青雲寨,然後殺光青雲寨所有人,這個秘密才不會泄露出去吧?

數萬大軍……這也僅僅是想想算了。

“都怪該死的張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姚元德憤憤的想道。

“那不見?”縣丞小心翼翼的問道,近些日子,姚元德脾氣變得幾位古怪,隻要他有一點不滿意,就會打罵下屬。

“見見吧,我倒要看看劉洪會出多少錢讓咱們剿匪!”姚元德冷冷道。

等劉洪到了大堂,看見姚元德坐在主坐上獨自飲酒。

“草民劉洪,拜見姚縣令!”劉洪跪下,恭恭敬敬行了大禮。

“嗯,起身吧?”姚元德道:“這麽晚了,來找本官何事啊?”

“草民此次前來,是為了十日前,青雲寨搶奪我當鋪財物,又羞辱我兒子。實在是人神共怒,縣令大人愛民如子,定能剿滅此等悍匪!”

“哦。”姚元德毫無興致的應和一聲,道:“還有其他事麽?沒事就退下!”

“知縣大人,為了剿滅此等悍匪,我劉氏當鋪特準備了……”

“哼!”姚元德一拍桌子,大喝道:“青雲寨人多勢眾,關於剿匪的事,我需要好好考量!我問你除了青雲寨還有其他事嗎?若沒有,趕緊給我滾出去!”

劉洪被罵了一頓,小心翼翼擦了額頭的汗水,道:“可是草民有全殲青雲寨的計劃,而且還能剿滅另外兩座山的悍匪!”

“我讓你滾……”姚元德話剛說一半,然後一呆,臉色立刻變了,狐疑的詢問道:“全殲青雲寨?”

“是啊!”劉洪解釋道:“青雲寨搶了張家的財物,再加上我當鋪的珠寶,一共有一萬多兩銀子!這麽多銀子,自然引來了其他山賊的覬覦!”

“其中,張家和白駝山褚浩申、黑牛寨杜澤,他們三方定下了奇襲青雲寨的計謀!如此以來,青雲寨定傷亡慘重!”

“哼!狗咬狗,一嘴毛!”姚元德對張家沒什麽好感,對其他的山賊更沒什麽好感。

“是啊。”劉洪點點頭道:“但是,縣令大人,這是全殲三家山寨的最好時機啊!”

“縣令大人,白陀寨和黑牛寨率人奇襲青雲寨,那麽他們的山寨守備自然鬆懈。咱們可以偷襲兩家山寨,然後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度殺向青雲寨!”

“咱們到青雲寨時,三方勢力一定殺的天昏地暗,死傷無數!等咱們到場後,不費吹灰之力,定能擒獲三寨悍匪!如此一來,縣令大人用很小的代價,卻能滅了三夥山賊。”

姚元德仔細考量劉洪的話語,依照劉洪的計劃,簡直沒有失敗的可能!

唯一重要的一點,就是奇襲三家之前,這個消息不能泄露出去,不然就會功虧一簣!

“此計甚妙!”

許久後,姚元德說了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