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江牧逃走
江牧回信，敲定了時間與地點！
三日後，辰時，也就是後世早上八點，與金人約戰博興縣城外。
為了避免金人耍詐，江牧特意規定好，金人剩餘的那七千士卒，必須退至兩片湖泊之外，也就是二十裏遠。
對於江牧這一點要求，完顏成濟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隨之，完顏成濟心中狂喜。
紅襖軍這樣做，是完全放棄了城牆之險啊！
到時候兩軍一旦交戰，自己這一方金軍隻要咬住紅襖軍大部隊，然後等著二十裏外的金軍支援就行了……
二十裏遠，也就是一兩個時辰的距離……
如果真的能覆滅這三千紅襖軍……
完顏成濟眼皮一跳。
接下來的壽光縣沒有任何守軍，而且距離博興縣很近，僅僅是一日的距離。
若一鼓作氣攻破壽光，那接下來就是益都府了啊！
勝利，僅差最後一步！
不同於金軍磨刀霍霍的陣仗。
現在的博興縣，幾乎是混亂一片。
不知是哪一位將領走漏了消息，導致博興縣全城百姓，都知道三日後金軍要和紅襖軍打仗……
全城嘩然。
一打仗，城內肯定是亂作一團。
那博興縣無辜的百姓呢？會不會被這兩方勢力卷進去呢？
一時間，博興縣的百姓收拾好家中值錢的東西，紛紛出城，想要投靠自己其他縣城的親人。
縣令李撫極力安撫。
為什麽安撫呢？
因為城內的青壯，有可能是紅襖軍的兵源。
城中的百姓，也可以為紅襖軍打造攻城器械……再說，如果對這些百姓放任不管，會在城內造成混亂，進而影響軍中士氣……
但是讓李撫惱火的是！
主帥江牧竟下令大開四麵城門，放任百姓隨意離開……
美名曰……
戰爭，不能傷及平民！
“婦人之仁，婦人之仁啊！”李撫氣的跳腳，當即便要找江牧理論。
但是他根本沒見江牧的麵，就被兩名士卒攆了出來，說什麽主帥有要事要忙！
“有個屁的要事……”李撫大罵，鬱鬱道：“越到打仗，越要約束好城內百姓，還要謹防金國探子……主帥這樣做，豈不是讓金國探子，把咱們博興縣翻個底朝天！”
可惜，李撫這一番話，沒人能聽見。
而江牧在做什麽呢？
是在與縣尉吳光討論軍中細節。
“吳將軍，這是我設計的帥旗，到時這麵帥旗要做的又大又高，與金軍約戰時，最好能彰顯出咱們紅襖軍的威武霸氣……”江牧站在在大堂中侃侃而談。
吳光無可奈何，歎了一口氣。
這位不靠譜的紅襖軍主帥啊！
再有兩日，就要和金軍打仗了啊……
不去檢查檢查武器裝備物資等，卻在這說什麽，要製造出一麵威武的帥旗……
有個屁用？！
與金人打仗時，能用這帥旗砸死金軍？
拱拱手，無奈勸說道：“主帥，現在將士們的士氣普遍不高，咱們……”
“我說的你記下了嗎？”江牧瞥了一眼吳光，又提醒一句道：“這是命令！”
吳光歎口氣，終於是答應了下來。
第二日，吳光與李撫商議後，終於又找到穆成禮，希望在這最後關頭，穆成禮再勸勸江牧。
誰知道穆成禮不讚同道：“現在木已成舟，說什麽都晚了！主帥要咱們幹什麽，咱們就幹什麽吧……要是咱們再不齊心，紅襖軍會全軍覆滅的。”
李撫和吳光無奈的搖搖頭，終於還是答應了下來。
就這樣，三日時間已過。
在這三日中，流言四起，說什麽紅襖軍要亡了……博興縣的百姓也跟著完蛋之類的……
這種駭人聽聞的消息，把博興縣的百姓唬住了。
還有城內偷盜搶劫的事情頻發，紅襖軍也根本不管。
最後導致，博興縣的百姓逃的差不多了。
縣令李撫看著空****的街道，欲哭無淚……
他這個博興縣令，成了光杆司令。
江牧令人造的威武帥旗也造好了，旗上一個大大的江字鑲著金邊，似乎是金黃色的火焰。
一名膀大腰圓的士卒扛著旗幟，跟在江牧身邊，威風無比。
第三日清晨，江牧命穆成禮和吳光兩位將軍，率領三千士卒，在博興縣城外擺開陣型。
由於之前江牧瞎指揮，紅襖軍在二十裏的湖泊中央，那二十丈的空地上，挖了許許多多的陷阱。
所以完顏成濟抵達後，先令士卒清理道路。
為了不耽誤時間，完顏成濟隻是讓士卒清理出一條半丈寬的路。
清理完畢後，完顏成濟臉上露出笑容。
這幾日他派出的探子，已經將博興縣探查的清清楚楚。
最終，他已經百分百確認。
紅襖軍主帥是個完完全全的庸才。
現在的博興縣百姓逃跑，軍心不穩……
這樣的紅襖軍，還有戰力麽？
完顏成濟，率領三千士卒走過二十裏的路，看到城外紅襖軍已經擺開了陣型。
看這些人數，果然是三千之眾。
完顏成濟咧嘴笑了笑，嘿嘿，這三千紅襖軍，可是送上門來的大餐！
完顏成濟大手一揮，戰鼓聲頓時咚咚咚響起，士卒一個個奮勇向前。
又叫來一名親衛吩咐道：“去後方告訴那七千多士卒，立即趕來，這一次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必定要全殲紅襖軍！”
江牧看著對麵氣勢洶洶的金軍，冷聲道：“進攻！”
“是！”穆成禮和吳光應允，率三千步兵方陣，徐徐向金軍而去。
在距離金軍五十步時，穆成禮一揮手，數百的弓箭手舉起弓箭！
“放箭！”
“嗖！”
“再放！”
一聲聲令下，一道道箭矢劃破空氣，落入金軍陣中。
在密集如雨的箭矢下，金軍也有不少士卒受傷。
隻可惜，這五十步的距離實在太短，無法射出太多的箭矢。
在經過片刻後，兩軍便交戰在一起。
江牧看著兩方士卒短兵相接，心中也不由的為紅襖軍的戰力吃驚。
這些日子，紅襖軍的士氣那麽低。江牧原以為，紅襖軍的戰力也會下降一大截。
但是這些紅襖軍將士，跟著楊安兒南征北戰，一個個練就一身本領。
在與金軍交鋒中，竟然絲毫不落下風。
也有可能是金軍遠道而來，又沒歇息。與以逸待勞的紅襖軍戰鬥，一時間陷入了劣勢。
隨著時間的推移，勝利的天平越來越傾向金軍。
“不要慌亂，穩住陣型，決不能讓金軍衝破陣型！”吳光大聲提醒，並在陣型出現缺口時，讓手下士卒盡快補上。
對麵的金軍發現紅襖軍陣型嚴密，一個個也是互相協同，往往是十幾名金軍士卒，向著同一方向衝去。
偶爾衝破紅襖軍的防禦，也對紅襖軍的士卒造成一些殺傷。
遠處的完顏成濟看著兩軍廝殺，雖然金軍目前是劣勢，但他一點也不緊張。
因為完顏成濟認為，他的計謀已經得逞。
現在的兩軍廝殺在一起，根本撕扯不開。
隻要剩下的大軍趕來，紅襖軍隻有被包餃子的份。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城外的空地上兩軍廝殺，雙方各自都出現了數百傷亡。
吳光眼睛瞪圓，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不顧一切的嘶吼道：“補上，快補上，決不能讓金軍衝破咱們的陣型！”
“這家夥好好培養一番，說不定也能成為一員虎將！”江牧眯了眯眼。
就在這時，江牧看到視線盡頭隱約出現了眾多人影，應該是那七千金軍。
江牧嘴角露出笑容，令身邊親衛帶著那杆威武的大旗，緩緩向後退。
要知道江牧這杆帥旗，在整個戰場都頗為惹眼。現在看到帥旗後撤，金軍又豈能坐視不理。
“那小子竟然要逃？”完顏成濟遠遠看著江牧帥旗後移，不由得哈哈一笑，道：“這小子就是屬老鼠的，一見我大軍壓境，啥都不管就想逃跑！”
“恭喜大帥，這一仗沒什麽懸念了！”完顏成濟身旁的謀士，歡喜的說道。
“速速向戰場廝殺的宋軍喊話，就說宋人主帥拋棄了他們，現在要逃跑了……”
“是！”幾名近衛迅速向戰場喊話。
一傳十，十傳百，片刻之間，就有不少廝殺的紅襖軍得知了消息。
“什麽？主帥逃走了？”無數紅襖軍士卒麵麵相覷，簡直難以相信。
吳光一開始還不相信，但是一扭頭，看到代表江牧那個顯眼的帥旗，此時都快退到城內了！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蛋！”
吳光頓時氣的目齜欲裂，三千將士還在浴血奮戰，身為主帥的江牧，竟然要逃走？！
轉而，吳光感覺到一陣陣氣餒。
這仗，還怎麽打？
不光吳光，所有的士卒此刻都感覺到一陣陣悲哀。
紅襖軍稍一放鬆，陣型頓時被金軍衝散了不少。
“各位將士，咱們的主帥本就沒什麽作用，在與不在又有什麽關係？”
“還有，主帥放棄了咱們，但是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你們看，金軍的大部隊要來了！趁現在，你們隨我一起，衝出戰場，進博興縣城！我乃大將軍穆成禮，你們可願聽我號令？”
聽到號令，那些不知所措的紅襖軍頓時找到了主心骨。
對啊，他們的主帥江牧，從始至終也沒什麽作用啊……
而咱們的大將軍穆成禮呢？一直跟著大首領楊安兒南征北戰，屢次擊敗金國……
威望比那個逃跑的主帥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