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聽說你妹妹還姓厲
厲一依不被卓家待見，連學校都無法回去，原因是什麽，周銘和趙亞心知肚明。
這些年來，因為兒子的原因，他自覺對卓家多有愧疚。
但因此牽連趙亞收徒，很讓周銘惱火。
周銘很喜歡趙亞這個師侄，愛屋及烏，對厲一依也頗有偏心。
開始，他以為趙亞收徒，是看厲一依可憐——在學校寢室被父母橫加指責，大打出手。
可在期末考試上，他親眼見到了厲一依的出類拔萃，頓時愛才心喜。
自來徒弟拜師難，師父想要收個可心的徒弟更難。
能得到厲一依為徒，周銘真心為趙亞高興。
待得知厲一依為卓家親生女兒後，還派人專門聯係了卓家。
一方麵是為厲一依高興，也想借此緩和兩家之間的關係。
哪想到卓家當天隻有管家出麵，第二天才派了大兒子前來接厲一依回家認親。
那時候，周銘心裏對卓家已經很不滿了。
再加上開學之後，卓家竟然不允許厲一依回學校來，周銘的脾氣就上來了。
他笑嗬嗬地招呼著厲一依在他身邊，介紹給每一個人。
厲一依，我趙亞師侄的徒弟，我徒孫。
趙亞在北地並沒有太大的名頭，但周銘名頭不小啊。
北地學院製符堂的首席製符師的名頭，拿出來其實也很響當的。
當下恭喜聲賀喜聲源源不斷。
更有參加過卓家酒會的人，立刻就認出了厲一依的身份。
修士也是人，是人就有好奇心，更何況北地這些年來也沒發生過讓人津津樂道的大事。
可現在，就有了件大事，足以在修煉之餘的閑暇時間，三五個人在一起，衝上一壺靈茶，津津樂道半天。
啊，你說的周道友師侄的高徒，就是卓家新認回來的女兒。
對，親生的，原本那個是養女？
怎麽弄錯的？這誰知道啊。
我怎麽聽周前輩介紹說不姓卓，姓厲的？
還是跟著養父養母那邊的姓唄。
不對啊，養女隨自家姓，親生女兒倒是姓別的？
可不，剛剛我還看著卓夫人身邊跟著的是養女。
……
周銘這邊的熱鬧，蘇雲和卓小妹還不知道。
她們正在偏廳內和人交談，就見到卓江寒臉色發黑地走過來。
“你怎麽搞的，帶著人來也不看著。”卓江寒笑著和周圍人招呼過之後，拉著蘇雲走到角落裏，麵色不虞道。
蘇雲立時就想起厲一依來。
“她又怎麽了，我就帶著小妹說幾句話，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又怎麽了？人在門口被周銘截住了，正到處和人說是他師侄的徒弟呢。”卓江寒都要咬牙切齒了。
他正想辦法讓厲一依擇校，實在不行退學了也可以。可轉眼周銘就大張旗鼓地宣揚起來。
現在整個北地上層社會有一半人都知道了，他卓江寒的女兒，是世仇周銘師侄的徒弟。
等到酒會結束，另一半人也會知道了。
他馬上就要淪為上層社會的笑柄了。
蘇雲的臉也青了，氣道：“我就不該帶她出來。我這過去將人帶走。”
卓江寒冷聲道：“怎麽帶走？說沒有拜師典禮我們不承認？說不定周銘馬上就能借這個酒會當場辦個典禮——你看你辦的好事！”
成婚以來，卓江寒還沒對蘇雲說過重話，頭一次，蘇雲怔住了。
卓江寒知道自己失言，可前塵舊事一起湧上心頭。
他勉強壓下自己的情緒，一甩手道：“現在先想想怎麽應付大家的道喜吧。”
蘇雲看著卓江寒轉身匆匆離開，心內忽然升起寒意。
成婚以來，她和卓江寒一直相敬如賓，這還是卓江寒第一次衝她發火。
她的手緊緊地攥著，好半天才克製住情緒，臉上重新浮現出溫婉的笑容。
“過來。”蘇雲對卓小妹親切地道，“記著，你是卓家的大小姐，她再怎麽樣也越不過你去。”
卓小妹躲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也看得清清楚楚，竊喜的同時，滿心疑惑。
竊喜是她確定了，卓江寒和蘇雲都不喜歡厲一依。
疑惑的是，為什麽厲一依拜個師父，他們反應這麽大？
聽到蘇雲喊她，卓小妹立刻過去，小心地道：“媽，妹妹她……”
蘇雲哼了聲，“媽現在心裏很亂，就在這站一會，你一會找個空，將你妹妹領過來。”
卓小妹乖巧地點頭答應了。
轉身，卓小妹的臉上就露出笑容。
她正不知道怎麽讓卓江寒和蘇雲討厭厲一依，真是太好了，她還什麽都沒做呢。
卓小妹剛走了兩步，就被幾個女伴攔住了。
“小妹，你妹妹拜師了怎麽沒聽你提起啊。”
“就是啊，害得我剛剛被母親埋怨呢，這麽大的事情你都不說。”
“啊，我怎麽聽說你妹妹姓厲的啊。”
“我剛聽說，你妹妹收了好多賀禮，她師父全讓她自己收著了。”
卓小妹臉上的笑在聽到最後一句時，差點維持不住了。
她帶著點不安——這都不用偽裝——道：“我和爸爸媽媽也才知道的。上次酒會後，妹妹就回學校閉關了，好多話都沒來得及說。”
“聽說你妹妹的師父是北地學院的首席製符師？你妹妹也要參加今年的大學生製符大賽呢。”
“呀，這下卓小姐豈不是要和她妹妹，在同一個賽場上一爭高低了？”
這話太有歧義了，每一個聽到的都會忍不住多想的。
卓小妹的手悄悄握緊，臉上還維持著體麵的微笑。
“就是厲小姐——啊，失言了，卓二小姐——也不對。這要怎麽稱呼才好？”
說話的人苦惱地問道，“卓小姐，我剛剛聽到周前輩介紹，你妹妹姓厲呢。”
卓小妹的臉上火辣辣的。
什麽世家子弟？哪有世家子弟這麽當麵打臉的。
卻還是要保持著體麵的微笑。
“不好意思，失陪了。”
可才走兩步，身後的笑聲都還在，卓小妹再一次被攔住了。
這一次是幾位她得罪不起的貴婦。
“呀，這不是小妹嗎？你母親呢？”其中一位說著還往卓小妹身後看看。
卓小妹隻能站下行禮，柔聲地道：“金夫人安。家母剛剛在偏廳。”
“哎，我們看看卓夫人多有福氣啊，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金夫人拉過卓小妹的手，慈祥地問道。“小妹啊，你爸爸媽媽可都還好？”
卓小妹耐著性子回答道：“都很好，爸爸媽媽都來酒會了。”
金夫人驚訝了下，周圍的貴婦們互相看看，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