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製符哪夠,煉器多好玩

入夜。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入室內,落在床鋪上眉頭緊皺,陷入夢境的麵容上。

厲一依睡得很不安穩。

白日的事情再一次出現在夢中,而她既是她夢裏的旁觀者,又是體驗者。

在夢裏,她再一次體會到濃重的難過、悲傷、無措、不甘。

不,這不該是我的夢,這一切情緒都不該是我有的。

夢裏,厲一依仍然清醒地認識到這點。

她用力想要擺脫夢境,然而這夢卻無止境般循環往複,帶著愈來愈濃重的悲傷侵襲著。

不。

這不是我的夢!

夢裏的厲一依閉上眼睛,開始回憶修神術的口訣,很快,月光下,沉睡中的厲一依緊蹙的眉頭鬆開,急促的呼吸也漸漸平穩下來。

清晨厲一依醒過來時,昨夜的夢境仍然曆曆在目。

不對勁。

夢中的悲傷太過清晰,清晰到厲一依足以分辨出來,那不是自己的情緒。

哪怕是夢裏,也不是她的情緒。

原主的?

奪舍後遺症?

不完全奪舍?

話說,她要是原主,經過昨天那麽一出,也不會甘心的。

厲一依出了會神,才收拾了心情,出門參加期末考試。

北地學院的操場,在前一天就布置上了護罩,可以容納數百名學生同時考試。

此刻操場周圍看台上坐滿了等待考試的學生,厲一依一露麵就有人認出她。

厲父厲母昨日在學校這一鬧,幾乎全校師生全知道了,不少人都為厲一依感歎。

親生父母不愛惜子女名譽,尚會被指責,何況是養父養母了。

世人皆如此看法,修仙之人也不例外。

如此,厲一依曾借下高利貸,在不同人的眼裏,自然是有不同的解釋了。

大部分人的看法是難怪厲一依缺錢不向父母伸手,換任何人,都不願意麵對這樣的父母的。

更有一部分人還自主解釋了厲一依交友不慎的原因:在缺愛的家庭裏長大,很容易被虛假的關心蒙蔽住。

厲一依一路聽著周圍低聲議論找了座位坐下的。

說是考試,更像是競技。

所有考生都在眾目睽睽和師者的神識監視下製作符紙,處理靈植或者精煉礦石,不但測試基本功,還考得心性,定力。

大一學生的考試很快就結束了,結果並不盡如人意,上千名考生中,隻有寥寥數人煉製出了下品符紙,精煉的鐵礦也幾乎沒有成功的,更不用說靈植處理了。

接著大二學生的考試,看起來也都在很尋常的範圍內,至少在厲一依看來,沒有太過出色的。

監考席位上的師者們臉色都不是特別好。

喬子軒坐在觀眾席上,手不覺握成拳頭。

他是上一次考試的第一名,這次考試在後半場上場。

以往他都是遊刃有餘地坐在這裏,這一次心裏卻緊張不已。

整個製符堂裏的人都知道,北地學院下一個製符師就是厲一依,可他不甘!

他那麽努力兢兢業業地修煉,憑什麽厲一依什麽也沒付出,就奪了同學們對他的羨慕,師者的讚揚。

如果沒有厲一依,趙亞師者的徒弟就是他了,隻能是他。

嫉妒,讓喬子軒眼前發黑,心髒發抖,恨不得厲一依立刻就出了什麽事,立刻就消失掉。

厲一依根本就不配被趙亞師者收為徒弟,她一個借了高利貸的人,連養了她快二十年的父母都不相信的人。

可嫉妒也不能讓喬子軒完成心願,他眼睜睜地看著錄影石上浮現出厲一依的成績。

十張上品符紙。

在期末考場上,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師者的神識籠罩下,上個學期還是排名墊底的厲一依,竟然一口氣煉製成功了十張上品符紙。

十張啊,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不用築基,厲一依就已經成為初級製符師了。

“恭喜趙道友!”

“恭喜恭喜!”

“哈哈哈,我們北地學院終於也出個練氣期的初級製符師了!”

監考席上,師者們看著錄影石上厲一依的成績,全都開懷大笑起來,紛紛向趙亞賀喜。

“趙道友,你這不聲不響就收下的徒弟可給我們北地學院爭臉了。”

趙亞臉上浮現出笑意,和大家拱手回禮。

“天啊,那個厲一依是製符師了!”

觀眾席上也刹那間就沸騰起來,幾乎所有學生都站起來,一邊看著錄影石上的成績,一邊尋找還在護罩內等待下一場考試的厲一依。

“她早就夠資格了,要不趙亞師者怎麽要收她做徒弟的?”有在製符坊的學生驕傲地道。

“她上次考試還不是墊底的?”有人奇怪道。

“對啊,昨天還爆出她借了高利貸,被她父母打罵的。”

“養父母。”有人立刻就糾正,“不是親生的。”

“要不趙師者要提前收徒呢,我覺得應該是在考試後才收的。”

“肯定的啊,啊啊啊啊,要是我能煉製出來上品符紙多好啊。”

“我也想啊!”

護罩裏的厲一依瞟一眼外邊,她能看到外邊的沸騰,但卻不知道是因為她的成績。

第二場考試很快開始了,是精煉礦石。

一塊巴掌大小的鐵礦漂浮在她麵前,她所要做的是剔除鐵礦石中的雜質,將鐵礦煉製成精鐵。

這個過程對厲一依是完全陌生的,記憶裏也沒有。

不過厲一依並沒有什麽負擔,她煉製出來十張上品符紙,實際上就是圓滿完成了考試。

練氣期的修者們能成為初級製符師已經不容易了,沒有人會強求初級製符師同時還要成為煉器師的。

所以,厲一依是抱著研究的心態來對待這塊礦石的。

她先在腦海裏回憶了下精煉礦石的步驟,然後伸出右手,掌心一簇紅色火焰倏地升起,緩緩托住鐵礦。

火焰很快籠罩住鐵礦,肉眼可見,鐵礦正在逐漸軟化。

厲一依按照書上所說的,平心靜氣,全部思維都集中再手心的火焰上。

漸漸的,她的思維好像和火焰結合再一起,她就是火焰,火焰就是她一般。

這是個很奇異的感覺,她好像正在用她的思想檢查著鐵礦。

而思想也好像有了視線般,還真感覺到,也可以說看到了鐵礦的內部。

火焰中的鐵礦內出現了好幾種顏色,分布最多的是黑色的物質,也就是鐵礦本身,剩下的大部分顏色深淺不一的灰色雜質。

感覺中黑色的鐵礦本身是堅硬的,變為柔軟的是那些灰色雜質,厲一依試著用火焰將灰色的物質頂出去。

火焰穿過灰色物質,讓它們變得更柔軟了,甚至有液化的趨勢,但同時,鐵礦也開始柔軟,液化,還是與雜質糾纏在一起。

這就有意思了。

她手心的火焰溫度原來這麽高啊,原來鐵都能被融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