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捏成粉
換做了別人，這臉上當時就掛不住了。
但張凡不在意，笑眯眯的道：“生意上門，我也不能白賺你錢不是，總得費點兒力氣。”
說著話，他彎腰就準備撿。
張賀見了，心裏不忍，拉住了張凡道：“小凡，你別撿了。”
張賀是瞧見了的，張滄海去世之後的頭一個星期，人連頭七都沒有過，張家的其他人就一窩蜂的湧上了門，將兄妹兩人趕了出來。
那個時候，張凡低了太多的頭，求了太多次，雖然都是為了張靈兒，可那些委屈都是他受的，尊嚴也都是他丟的。
現在在自己店裏，張賀不想讓他再丟一次。
“沒事兒表叔，我在您店裏吃您的喝您的那麽些日子，全靠您照拂，臨走前還給我那麽一大筆錢，掐頭去尾的，東西沒怎麽幫您賣，反而還給您招了禍。”
張凡微微一笑，一邊說著，一邊瞥了金爺一眼，“他是衝我來的，理當也該我來了結了這件事。”
金爺臉上自是冷笑連連的看著他，坐在那兒神情十分的得意。
張凡也不在意，把地上的青花盤子碎片挑了一塊大的撿起來，捏在手裏看了幾眼。
“不錯不錯，要麽說你是金爺呢，在這東壺地界上，誰不知道。”張凡一邊看著，一邊道。
聞言，金爺眉毛一挑，“那不廢話嗎，你金爺的東西，能差得了？”
“這東西，金爺花了不少錢吧？元青花市麵上可稀奇得很，有市無價。”張凡擺出了好奇的顏色。
似乎看過了之後，已經認了金爺說的這東西是元青花的事兒。
“當然，為了這寶貝，你金爺我花了小一百萬，不過有些人不開眼，給啐成了這個樣子，甭說廢話了，要麽賠錢，要麽等價賠老子東西，磨磨唧唧的幹嘛呢？”
“嗬嗬，金爺這人傻錢多，我今兒算是見識了，佩服佩服。”張凡聽完了他的話，忽然譏笑一聲，拱手道。
金爺本就是混街麵上的，張凡這冷嘲熱諷的話一出來，他當時就聽明白了，眼睛一眯。
眼底寒光閃爍。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敢說他“人傻錢多”，這小子活膩歪了？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我說金爺你仗義，賣東西給你的，一定是親兄弟吧，窮苦人，吃不上飯了，所以請你接濟，但又不好意思說，所以拿了個東西來抵。”
張凡嘲諷的意味，越發的濃鬱了起來，“都知道金爺重義氣，樂善好施，小一百萬而已，不在乎對吧？”
“滾蛋，少給老子在這兒陰陽怪氣的，難道你敢說老子這元青花不對？”金爺終於是忍不住了，破口大罵。
“元青花？金爺，你不會真的認為這是青花瓷吧，不會吧？”張凡陡然睜大了眼睛。
“那要是這是的話，我去，金爺，我們店裏青花還有很多，不算元的，康熙乾隆，應有盡有，不要一百萬不要八十萬，你給個五十萬就成，看上哪個拿哪個！”
“耍老子，給我上，砸了他這破店！”金爺這下確定張凡是在耍他了，直接罵道。
外麵圍觀的人早瞧出來了，張凡從一開始就故意在耍他，隻是他一直仗著自己人多勢眾，囂張不已，沒有瞧出來而已。
這會兒麵子都快丟光了才反應過來，立馬叫人就要動粗。
“慢！”張凡嗤笑一聲。
金爺眼底寒光一閃，冷冷的看著張凡道：“孫子，你還想說什麽？”
“金爺，冤有頭債有主，我得罪的你，你找我的麻煩無可厚非，但是你拿著這麽個連小孩兒都騙不了的破玩意兒在這兒砸場子，過分了吧？”張凡淡然道。
“破玩意兒？老子正經的元青花，你踏馬的當我跟你……”
他一句話沒有說完，張凡兩根手指捏著剛才撿起來的那塊青花水片，手上一用勁兒，隨後那個瓷片就像變魔術一樣，化成粉末散開了。
這一幕出現，圍觀的也好，金爺也好，都愣住了。
什麽情況？
都知道青花燒窯技藝非同一般，窯溫少說也得一千多度以上，才能夠形成。
燒製出來的瓷器，最重要的一個特點就是硬度，雖然瓷器易碎，但卻並不表示它們硬度低。
相反，青花瓷的硬度非常高。
別說是用手捏了，就算是拿東西壓，輕鬆也壓不成粉末。
而能被人用手指就碾成這個樣子的，當然不可能是青花瓷了。
連青花瓷都不是，還聊什麽元青花呢，張凡這是用行動證明，金爺說他的瓷盤是元青花的事兒，根本就是放屁。
“金爺，我想都這樣了，其它的話就不用我說了吧。”張凡眯著眼睛道。
“嘿，咱金爺還真是仗義疏財，早知道這樣，我那兒青花可多，一百幾十萬，您隨便挑一件走，我保證不帶還價的！”
“要麽說金爺是個仗義的人呢，為了凶地，損失點兒錢算什麽，佩服佩服。”
“金爺是有錢人，這點兒算什麽呢？看走眼了不重要，咱有的是錢，要的就是豪氣嘛！”
外麵圍觀的人冷嘲熱諷，簡直就沒差把他的臉踩在地上摩擦了。
金爺雖然勢力不小，但是看戲的人多勢眾，再凶狠的人也不敢輕易犯了眾怒。
心裏窩著一股子火沒出撒，他隻能惡狠狠的盯著張凡。
“行，小子，算你今天本事，不過你給我等著，老子要是不找回這個場子，以後老子跟你姓！”
“別了，張家不出散財童子。”張凡微笑著擺手道。
“你……我們走！”一句話懟得金爺臉色跟吃了屎殼郎一樣的難看，怒氣衝衝的叫著手下人開溜。
圍觀的人到這個時候，終於是哄堂大笑，場麵一時間非常的熱鬧。
張凡對外麵的人拱了拱手，笑道：“各位，多謝幫忙，今兒就這樣了，下次有機會，我做東，感謝各位。”
“小張爺客氣，我們跟著你看了這麽一出好戲，哪兒還好意思讓你請客，回見了。”
“回見……”
一眾人拱手，紛紛告辭。
很快。
店門口就一個人也沒有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後，張凡才轉過臉對張賀道：“叔，實在對不住，這混蛋是我惹來的，你放心，我今天一定把這事兒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