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古玩市場
下午，四點。
一輛車停在一個市場外麵。
車裏坐的自然是張凡，而駕駛席上則是陳東，陳東雙手支著方向盤，臉上掛著神秘莫測的笑容。
“小子，可得記好了，三百萬，小錢，跟我走一趟我就能給你。”
一旁。
張凡手裏拿著一個燒餅，聽到這話下意識抬頭看著陳東。
“小子，別這麽看人，看人得學會眯著眼。”陳東作勢一抬手，張凡下意識要躲。
可下一秒才發現，陳東是摸著自己的眼皮。
“看人得眯著眼睛看，當然，不是叫你真的眯，一是瞪大了眼睛不禮貌，二嘛，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和人相處，你這樣可是一眼就給人看透了。”
陳東笑著收回了手。
“那個……”
張凡遲疑了一瞬：“我們來這古玩市場究竟要幹嘛？”
“跟我走一趟就是了，我還能吃了你啊。”陳東看了看時間，這時，遠處一個大貨車開進了市場裏。
“差不多了，走。”
陳東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拉著張凡就下了車。
張凡心裏是一萬個疑惑，可在廢棄廠房那裏，陳東答應給自己三百萬，唯一的條件就是自己跟他走。
三百萬。
這是張凡現在活著唯一的目標。
父母出事，肇事者鋃鐺入獄，安葬費都是找三姨借的。
再加上靈兒受了這刺激，換心髒迫在眉睫，醫院裏就有供體，但費用需要一百五十萬，還有後續的康複治療。
“錢，我需要錢！”
張凡抿了抿嘴，加快步伐跟在陳東身後。
很快。
古玩市場深處，陳東停下腳步來。
四周是早已圍了不少的人，張凡探頭打量了一眼，果然，那之前的那一輛車就停在了前麵的廣場上。
“來貨了來貨了，都他娘的別搶啊，毛坯料子明碼實價，有本事的爺歡迎下場。挑出來的料子玩一刀切的稍等一會。”
人群裏，一個麻子臉的漢子扯著嗓子吆喝著。
張凡一聽這話就明白了，這顯然是賭石啊。
張凡家裏就是做珠寶生意的，哪裏不懂這裏麵的行當，看著旁邊推來的一座座切割砂輪，很顯然這還是玩的線切。
“小子，能看明白不？”陳東拍了拍張凡的肩膀。
見張凡點頭，陳東一咧嘴：“看得出來這哪裏來的貨不？”
“流雲古玩圈子大，但玉石珠寶的來源就兩個地方，一個是閩東，一個是海珠，看這泥土成色，很顯然是距離較近的海珠運過來的，但是。”
張凡摸了摸下巴。
“這一批料子是閩東的。”張凡篤定道。
“哦？”陳東一愣：“說說看。”
“閩東的料子是緬因過來的，近些年緬因那坑已經挖盡了，出貨量少，雖然也出精品，但更多的是毛料都算不上的廢料，名字都搞臭了沒人要。
但對於做生意的來說，閩東的料子便宜，所以掛個牌就是了，所以這車給人的感覺是海珠過來的。”張凡解釋道。
“那你為什麽就這麽肯定一定不是海珠的，萬一人家真的是呢？”陳東好奇道。
“海珠運過來的料子是從佬撾過來的，佬撾近幾年的產量好，市場接受度高，流雲七個古玩市場，這個古玩市場是最小的，拿不到這麽大一車貨，真要有佬撾的料子，那……”
張凡目光看向陳東。
“一定是在你玉王手裏。”
“啊哈哈哈……”陳東聞聲立刻大笑了起來：“好小子，不愧是張滄海的兒子啊。”
“玩古玩玉石，情況是最必不可少的，你小子看來是入了門了。”陳東一拍張凡的肩膀，舉止顯然親昵了不少。
而張凡沉默了一瞬。
這些都是自己老爸告訴自己的，半年前自己大三下學期，隨時都準備回家裏的公司了，對於這些，自然了解的清楚。
前麵。
古玩市場的負責人，已經叫來了夥計進行篩選，這些夥計都是行家出生，眼睛毒得很，旁邊一個一個籮筐就擺在那裏。
夥計挑出來多少，立刻就有人老板去籮筐裏麵選了。
這些籮筐也是明碼標價的，起價兩千到十萬不止，很顯然這絕對是天文數字的，尤其是十萬，多少人一年工資都到不了這個數。
可此時，偏偏是那十萬的籮筐最多人去看。
而這籮筐位置的後麵就是切割機。
這裏，也叫做一刀切。
看上眼了，拿著料子現場切，是窮是富，一刀見分曉。
“小子，想玩哪個？”
陳東攬著張凡的肩膀，指了指那料子堆，又指了指左邊的籮筐。
“這……”
張凡立刻明白了陳東的意思，準確說，陳東拉著自己來這古玩市場張凡就明白了，這是陳東要考驗自己。
“先看看料子吧。”
張凡低頭瞥了一眼自己的戒指，早上自己能看出那畫中畫，似乎就是戒指給自己帶來的改變。
所以張凡現在更想試一試，是不是還能創造那種奇跡。
“行。”
陳東也不囉嗦，拉著張凡走了出去，立刻不少人就看了過來，尤其是看到陳東這一下子是咋開了鍋。
這不，市場主人都是過來了。
“哎喲，我的東爺啊，你這麽來了啊，你可別說你要親自下場啊，您老人家親自下場，那還不得把我這玉石市場都給挑走咯。”
市場主人四十多歲，大腹便便，但此時急的直擦汗。
玉王陳東，這個稱呼可不是假的。
生意誰都能做的大，但名聲可得是自己一腳一手打出來的，玉王這個稱號，就說明了陳東的厲害之處。
“嗬嗬，我可不下場，這一次是帶人來玩玩，你放心，我不參言不發話，你安心就是。”陳東說完，瞥了一眼張凡。
頓時，市場主人就明白了，暗暗鬆了一口氣。
隻要不是玉王下場，那一切都好說。
“敢問，這位少爺是？”市場主人掛著和善的笑容看著張凡。
“我……”張凡有些緊張。
“別墨跡了。”陳東從口袋裏掏出一萬塊錢丟給那市場主人，而後推了一把張凡。
張凡會意，深吸了一口氣，便走向了料子堆。
四周不少人此時都是對張凡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這玉王親自帶來的人。
肯定是後代傳人。
這不，市場主人的目光，都是放在了張凡身上。
迎著這無數的目光，張凡暗暗攥著拳頭給自己打了打氣，而後低頭看向了那些料子。
這一看。
張凡隻感覺置身在了星河之中一般，周身盡是一塊塊漂浮的隕石，而這些隕石正是無窮無盡的廢料。
慢慢的。
一抹淡淡的翠綠引入眼中。
張凡抬頭看去，目光跨過一片片的廢料，隻見的看到了越來越多的光點。
這些，就是玉。
“哈。”張凡忍不住笑出了聲。
很顯然，自己徹底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