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紮手
要當做籌碼用，就不能隻是看真，假也要看，不止要看，而且要看得比真還要仔細。
什麽時候造的假，造假的工藝怎麽樣，整體的水平如何，等等等等。
假東西值多錢，才是談判最重要的點，因為真東西的價格行情變化是固定的，假東西就不是了。
願意的，你說是現代工藝品，人家藝術價值高的，不見得比老東西便宜。
不願意的，假貨你還賣什麽錢，碎了都閑垃圾散得太開懶得打掃。
白秋雲跟在張凡後麵，像個初出茅廬的小秘書一樣，手裏拿著這個小本本手忙腳亂的記錄著。
張凡的語速很快，而且這個貨架看完，立馬一步就跨到了下一個貨架。
往往她都還沒聽清楚張凡前麵說的什麽，他已經開始說下一個了。
這才真是叫磨煉人呢。
一個小時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
吳方正好像心裏是當真不太舒服，安排個地方能安排這麽久，等到再下來的時候，白秋雲已經滿頭汗，連發型都亂了。
一進來就瞧見這狀況的吳方正，眼睛一眯，心裏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這兩人，一個小時都幹嘛了？
看起來這裏麵的東西也沒動過，他們不會在這兒搬東西玩兒呢吧？
張凡聽到了吳方正進來的聲音，麵帶微笑的道：“吳老板安排妥了？”
“妥了，市裏最好的酒店，兩位先住下，外麵我打了招呼，你們什麽時候有空，隨時過來看。”吳方正收拾了不幹淨的心靈，麵上不動聲色的說道。
“那感情好，讓您破費了，正巧我還在說有點兒累了，想找個地方休息。”笑眯眯的說著，張凡轉過臉看向了白秋雲。
白秋雲聞言先是愣了一下，她現在滿腦子還是剛剛張凡念叨的那些古董信息，冷不丁的反應過來，才急忙回應道：“啊，太辛苦了，休息，休息一下。”
看白秋雲臉上紅撲撲，一副心慌氣亂的樣子，吳方正念頭又開始不好了起來。
“那成，我派車送你們過去？”
“不用，那太麻煩吳老板了，我們自己過去就成，您給個地方。”張凡笑眯眯的說道。
“也好，反正也不遠。”吳方正說道。
從裏麵出來，兩人上了車，然後慢慢悠悠的往吳方正安排的酒店去，看東西的時候得快，不看的時候就得慢了。
白秋雲坐在副駕駛，眉頭緊鎖，還在研究著手上的小本本。
當時太突然，她記錄又是手忙腳亂的，很多東西都是快速的寫上去，格式什麽的都沒有注意。
現在回過頭在去看，看得她自己一陣尷尬，臉上全是不好意思的神情。
天可憐見，白秋雲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寫出這麽難看的字來。
張凡在一邊開車，一邊瞥了一眼道：“初略的記下要點就行了，完整的東西，後期在酒店裏沒事兒的時候整理。”
“那麽多的貨，全部整理出來的話，至少也得是好大一本的資料，手寫肯定是寫不了的。”
聞言，白秋雲一愣，道：“你的意思是，剛剛你說的那些，其實我完全沒有必要全部都詳細記錄下來，隻需要記錄關鍵詞就行了嗎？”
“對啊，你隻需要記錄品名，年代，工藝和地點這四樣就行了。你怎麽記的，不會把我的話都記下來了吧？”張凡詫異的道。
講道理，實誠也該有個底線吧，張凡都覺得當時自己的語速超過了極限水平。
那麽快的語速環境之下，要做記錄肯定隻能捕捉關鍵詞，怎麽可能全都記下來的。
白秋雲瞪大了眼睛，她心裏現在好後悔。
為什麽她要老老實實的把聽到的都記下來，看看自己纖細白嫩的手指，上麵都打了好幾個水泡了。
瞥了一眼，見白秋雲一臉委屈。
“不好意思啊，怪我當時沒跟你說清楚，我也沒想到你真這麽實在。”張凡有些尷尬的道。
“鑒定的話，是需要有一個回憶和自我論證的過程，所以在說的時候，我下意識的把這個過程都說出來了。
但其實這個過程是不用記錄的，大家都是行裏的人，隻要記錄了基本要點，詳細的信息不用看實物也能推論。”
“我想找個地方靜靜。”白秋雲說道。
氣氛一度有些尷尬，好在酒店確實不遠，很快兩人就到了地方。
直到下了車，張凡才注意到白秋雲手上的水泡，確定了房間讓她先上去，自己又出門了一趟。
白秋雲看他出去，眼神很是不友好。
過了十多分鍾，張凡敲響了白秋雲的房門，她正在裏麵用電腦把小本本上記錄的信息錄入。
不過好多字寫得實在太抽象，要不是之前張凡提醒過，隻要有關鍵的信息，其餘的完全可以自行補充，要錄完恐怕又是一個浩大的工程。
開門看到是張凡，白秋雲眉頭一皺，一邊轉身往裏麵走，一邊道：“你剛剛出去做什麽去了？”
“下車的時候看到你手上受傷了，所以去買了點兒應急的藥。”張凡說道。
聽到這話，白秋雲心裏一動，不過還是麵不改色的說道：“你還知道用什麽藥嗎？”
“問了一下藥店的，倒也不難。”
一邊說著，張凡一邊走了進來，看到電腦上白秋雲正在錄入資料，說道：“你手上有傷，這個放在那兒我來弄吧，我先幫你把手處理一下。”
他拿出了剛剛買的一係列東西。
見狀，白秋雲愣了一下。
張凡倒是一點兒沒覺察著有什麽問題，自顧自的準備好，發現白秋雲不動，才說道：“你先坐著，然後把手給我就成，藥店的醫生說這個可能會有點兒痛，你忍著點，我盡量輕，很快的。”
看他一臉認真，白秋雲不好說什麽，還是老老實實的交出了自己的手。
這時，隻見張凡拿出來了一個小針頭，嘴裏喃喃道：“這個水泡要先挑破，然後再上藥，不然的話很容易……”
“不要！”
白秋雲立刻像是受到了驚嚇的小貓一樣，倏的把手抽了回去。
“放心，不會很痛，醫生說了，這個要是不處理的話……”
“就不要！”
白秋雲十分的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