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這時候她是慫的
包廂門緊閉,但顏汐也能夠感覺到裏麵的奢靡,她扯開唇角微微冷笑,抬手,一把推開了門。
門打開的同時,裏麵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也傳了出來。幾個胡亂扭動的人渾然不知門口站著的人,正兀自狂嗨。
坐在角落的男人看到門口站著的人,微愣了下,起身站了起來,端著酒杯走向霍瑨深笑說道:“霍先生來了,歡迎歡迎。”
這時在前麵跳舞的人才察覺到另有朋友到來,轉頭看過去,當見到顏汐的那張臉時,麵色立即冷了下來,全身仿佛豎起尖刺,不遜道:“顏老三,你來幹什麽。”
顏汐淡淡笑了下,並沒什麽不高興,她手挽著霍瑨深的手臂說道:“陪我的男朋友一起來玩玩兒。”
此話一出,包廂內頓時嗨了起來,一幫人吹口哨敲桌子起哄。
這裏的人顏汐大部分認識,都是江城的富二代,隻是自己平時不怎麽跟他們混一個圈兒。霍瑨深到了包廂門口時才告訴她,今晚組局的人本來約了他出來玩,為了跟她一起吃晚餐才把邀約推了。
霍瑨深告訴顏汐,來的這些富二代裏頭其中就有秦暮。
顏汐便立即明白了,這些富二代平日裏看起來無所事事,但為了家族還是很賣力的。霍瑨深有意在江城做投資,顯然,這些人都想拉攏他。
麵對眾人的起哄,顏汐也不介意,就大大方方的挽著霍瑨深的手說道:“蘇少,我能參加嗎?”
今晚組局的人是蘇家的大少,在富二代圈子裏很是說得上話,可以說是領頭人,跟顏汐的關係也就點頭之交,顏汐記得他追過顏彤。
這些富二代,不管是不是瞧得上顏汐,但霍瑨深的麵子是一定要給的,蘇少會造氣氛,玩笑的道:“原來約霍先生沒用,找你顏汐才有用。”
一直以來,別人都稱呼顏汐為顏三小姐,是拉開距離的表現,而此時,顏汐腦子裏浮現一句話:有了霍瑨深,可使紈絝低頭叫爸爸。
顏汐配合的笑道:“霍先生說你們在玩兒,我們便過來湊湊熱鬧。”
顏汐跟霍瑨深有曖昧的事,起碼在外界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了,而顏汐與霍瑨深這麽手挽手的出現在私人派對上還是頭一回,親口承認更是第一次。
秦暮看著顏汐那笑得一臉春風的樣兒,氣得臉黑,心裏直罵不要臉。
不過他吃了顏汐的幾次虧,拳頭不敢用了,又就想讓顏汐下不來台,陰陽怪氣的道:“顏三,你跟霍先生這麽恩愛,楚天浩知道嗎?”
“這風言風語還沒過去呢,顏三小姐還是要點臉吧。”
所有人都知道前不久楚家在訂婚宴當場退婚的事兒,在圈子裏流傳的版本便是顏汐早就跟霍瑨深有一腿,楚家發現後臉麵都顧不上,當場退婚。
蘇少往秦暮身上投去一瞥,很是不滿。霍瑨深是他求都求不來的大神,這王八蛋幹嘛非要這時候跟顏老三過不去,說話帶刺兒的。
他嗬斥道:“秦少,怎麽說話的,不能給我點兒麵子?”
秦暮到底懼怕蘇家大少,對顏汐掃了個白眼兒,自顧自的往沙發上一坐,敞開了兩條大腿,霸占了三個人的位置,那四仰八叉的,像個大爺。
另一個長相陰柔的高個男子湊過去,遞給他一根煙,秦暮咬著煙點燃了,笑嘻嘻的道:“蘇少的麵子我當然要給,大家不要介意,就當我剛才放了個屁。”
言下之意,顏汐在他的眼睛裏就是個屁。
顏汐被這麽挑釁,自然不能讓秦暮當著這麽多二代們的麵爬到她的頭上來。
她淡淡而笑,往前走了兩步,說道:“楚家退了我的婚,怎麽反而我成了千刀萬剮的那個,我覺得我更冤吧。可我被退婚了,沒道理還要為他家守個牌坊出來吧?世上沒這個道理,是不是?”
顏汐半是自嘲,也是為自己正名,幾句話說完以後,她笑得更加陰冷,對著秦暮道:“不過比起秦少麽……”
她的視線在幾個女孩子身上劃過:“秦少的屁股不幹淨,你們沒聽說過嗎?還跟他玩兒?不怕被他坑了?”
顏汐一戰成名的,便是鬧了秦暮的婚禮,他的醜聞一出,別說跟陸家的聯姻進行不下去,誰家女兒都不願意跟他扯上關係。
在江城,名聲最臭的就屬秦暮跟顏汐,坊間還有人玩笑說,女的狠,男的渣,這兩人湊一對才叫正好。
當時顏汐聽到這句話時,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大概秦暮會被她天天吊起來皮鞭抽吧。
顏汐討回了上風,但不會跟秦暮死磕到底,壞了大家的興致,把秦暮懟得就要按捺不住時才鳴金收兵,對著蘇少道:“不好意思,跟秦少的私人恩怨,希望蘇少不要介意。”
有霍瑨深在,那蘇少哪能不給顏汐麵子,而且挑釁的人是秦暮,顏汐的一番話反而還博得了蘇家少爺的一些好感,顯得秦暮小雞肚腸不如一個女人。
蘇少道:“怎麽會,要是在古代,你可是俠女。”
“來,這邊有空位子,這邊坐。”蘇大少拉關係,請著兩人往另一處地方坐,完全把秦暮晾在了一邊。
秦暮的臉皮抽搐著,好不容易等那事情過去了,他才出來活動,就被顏汐又一次的當眾扒皮,而且那蘇少什麽意思,誇顏老三是俠女,那他成了什麽?
**小賊?
嗬嗬,一個巴掌拍不響,他追求宋頌的時候,雖然是隱藏了身份,但在她身上的錢沒少花。她要不是貪圖他有錢,能跟他好嗎?說到底,也不過是個虛榮的女人,他隻是在她身上收回些成本,跟誰睡不是睡。
可顏老三的那一通攪和,搞得秦霜吟半年都沒緩過勁兒來,顏老三分明是借機踩秦霜吟,裝什麽俠女?
秦暮沉不住氣,謔的站了起來,把煙頭狠狠摔在了地上,怒目瞪著顏汐。
本來氣氛就要穩定下來,秦暮突兀的一站,又把氣氛搞僵了。
蘇少皺眉,冷聲道:“秦暮,你想幹什麽,那破事兒你就過不去了?”
顏汐拿了一罐可樂,全然不在意秦暮的怒火,她隻要想到宋頌的委屈就恨不得弄死他。
霍瑨深看顏汐的手指放在拉環那裏,伸手拿了過去,輕輕一掰,然後才把可樂還給顏汐,說道:“可樂對牙齒不好,少喝點兒。”
霍瑨深從始至終隻說了這麽一句話,而且還隻是對顏汐寵溺的一句,但在眾人眼裏,卻釋放出了一種信號——這是他寵的女人,不給她麵子,就是跟他過不去。
那個給秦暮遞煙的男人見狀一個勁兒的拉扯秦暮的衣擺,勸說道:“秦少,大家是出來玩的,別呀。”
蘇少的眉毛皺得更深,索性對秦暮下了驅逐令,說道:“你要是不想玩兒,就出去,別掃我們的興致。”
顏汐知道秦家不甘被儀顏堂踩在腳下,一直伺機翻身,不然也不會讓秦暮出來跟這些富二代們拉關係了。
她的眼眸微微一轉,捏著可樂喝了一口,抬頭瞧著突兀站立的秦暮,把可樂放在了茶幾上,對著蘇少歉然笑道:“看來,跟蘇少是玩不成了。凡事講究先來後到,我看我還是出去吧。”
說著顏汐就想要拉起霍瑨深出去,蘇少好不容易能請來霍瑨深,連忙道:“顏汐,瞧你說的是什麽話。那事兒本來就是秦少的不對。”
說著,他頓了下,冷臉對著秦暮道:“秦少,我看你不是很想跟我們一起玩,既然如此那就請出去吧。”
他給旁人使了個眼色,便有人站起來,推著秦暮出去了。
蘇大少的這一表態,等於絕了秦暮在富二代圈子裏的立足之地。秦暮再想跟這些二代們拉攏關係都難了。
顏汐微微勾唇,她看秦暮不順眼,這也算是意外的收獲。
以後秦家想走這些二代們的路子拉資源是不可能了。
秦暮走了,氣氛又熱絡了起來,蘇少把麥克風遞了過來,說道:“霍先生,跟顏汐來一首情侶對唱?”
顏汐瞧著那話筒,眸光暗暗的瞥了一眼霍瑨深,他會不會唱歌,她不知道,但顏汐知道自己唱歌不怎麽樣,會跑調。所以她如果有KTV的應酬,都會把張格格帶在身邊。
但見霍瑨深大方的拿了麥克風,對顏汐看了眼道:“會唱什麽?”
顏汐張了張嘴唇,還以為他這麽高冷,肯定會推辭一番,沒想到他這麽痛快就接了。
“呃……有什麽歌?”顏汐硬著頭皮,寄希望於點唱機上沒有合適的歌。
霍瑨深拉著她走到點唱機那邊:“你自己選。”
他操作熟練,一下子就翻出情侶對唱的所有歌單。
顏汐睜大眼睛,握著話筒都有些微微顫抖了,渾然沒有剛才懟秦暮的狡猾又淩厲的勁兒。
這時候她是慫的。
她手指在點唱機的屏幕上慢慢滑動,琢磨著哪首能唱,但更希望就此散場。
“……好心分手?”
“分開旅行?”
顏汐的聲音很低,這兩首歌以前是爛大街的歌曲,大學的時候廣播天天放,旋律跟歌詞都不錯,是她記到現在的。
霍瑨深幽幽的看了她一眼,直接道:“那好,就唱這首吧,《今天你要嫁給我》。”
他在屏幕上按下去,播放的音樂立即就切換了過來,歡快的聲調響起,眾人搖晃著身體打節奏,霍瑨深開嗓子,簡直比歌星唱歌還讓人期待。
顏汐一片淩亂,偏頭看著霍瑨深唱起來,忘記了自己要開口。
感情這哥們兒沒事就是在家唱歌嗎?
這種歡快的調子……顏汐不得不承認,高冷的霍瑨深即使換了風格,也依然是毫無違和感的。
這個人去進軍演藝界唱歌也沒問題。
“……夏日的熱情,打動春天的懶散,陽光照耀美滿的家庭,每一首情歌都會勾起回憶,想當年我是怎麽認識你。”
霍瑨深唱完,對著她抬了下下巴,顏汐趕緊收回神思,錯過了第一句歌詞,急忙跟上去唱了一段。
她的水平她自己知道,為了不顯得太丟人,她故意看著霍瑨深,假裝對他著迷,勉強混了過去。
別人不知道,霍瑨深卻是聽出來了,他瞥了眼顏汐,把大部分的歌詞唱了,然後留下最後一句,把麥克風遞到她嘴邊。
顏汐一看提詞器,踩著節奏跟他合唱:“……手牽手,跟我一起走,過著安定的生活,昨天已來不及,明天就會可惜,今天你要嫁給我……”
顏汐唱完,整張臉都紅透了。全場在那吹口哨起哄,蘇少大聲道:“顏汐,你跟霍先生到底啥時候啊?不然就現在?”
顏汐瞧著霍瑨深的狐狸樣兒,眼珠子一轉就想好了接招,她嗬嗬笑道:“這又不算求婚,我顏三哪裏一首歌就能被拐了。”
大家也就起個哄,應一下景,鬧了片刻之後便換別人了。
顏汐坐在霍瑨深身邊,問他道:“想不到你還會唱歌,以後多唱唱。”
霍瑨深疊著長腿,身體放鬆,手裏握著一杯紅酒,他道:“不是什麽人都能聽到我唱歌。”
他看了眼顏汐,湊過去在她耳邊低聲道:“但你的歌得好好練練,不然結婚那天不好應付客人。”
顏汐好不容易降下來的溫度又被他提了上來。她道:“等到那天再說吧。”
兩人說著話,看起來專注著調晴,但其實顏汐一直留意著之前給秦暮遞煙的那個男人。
因為包廂光線昏暗,看不清楚,她幾番仔細看過以後,想起來這個人是見過的。
第一回,在停車場,當時跟著秦暮一起叫囂,儼然秦暮身邊的一條狗。
第二回,在那家蘇菜館,兩人迎麵走過,那時候他陪著米世高的那位皮埃爾。
霍瑨深低聲道:“可是認出來了?”
顏汐點了下頭:“我想起來了,是個十八線的小明星,照片曾經送到儀顏堂,被我否了。”
霍瑨深道:“這些小明星知道娛樂圈不好混,在富二代圈子裏混拉人脈找人捧,他可能在幫秦暮拉皮埃爾的線。”
霍瑨深留意江城的動向,米世高這種外來投資太高調,霍瑨深查了一下皮埃爾便得到了些訊息。
顏汐意會過來,原來霍瑨深給她的福利是這個。
難怪,剛才秦暮連蘇大少的麵子也不給,冷了場子被人請出去也沒示弱,原來骨氣在這兒。
也就是說顏彤拚命想要爭取的米世高的投資,秦霜吟那邊也在爭搶。
顏汐眼眸微動,秦家如今急需翻身,國內資本圈拉不動投資的話,就隻能全力爭搶米世高的外資了。
秦家以為有了米世高的投資,就能再重回巔峰嗎?
顏汐微微一笑,對著霍瑨深伸出手掌道:“看來要先慶祝我們能夠合作成功了。”
沒有了米世高的競爭,儀顏堂隻有霍瑨深一個選擇,那就隻差霍瑨深點頭了。
顏汐隻要給儀顏堂再增加一些籌碼,兩家就可以牽手合作成功了。
由於霍瑨深,顏汐在這些二代圈子裏收獲也是比較大的,多了些人脈關係,以後也好打交道。
顏汐道:“作為回報,一會兒請你吃小龍蝦。”
散場後,顏汐指揮著陳斌,把車開到了江城有名的美食街,空氣裏全部是食物在勾引的氣味。
顏汐笑眯眯的,伸手朝前一比劃,說道:“霍先生,看,這是我為你敞開的夜場,想吃什麽隨便點。”
霍瑨深看了她一眼,轉頭看著麵前充滿煙火氣的美食街微微愣神。
他的聲音低沉:“顏汐……”
“嗯?”
“我也是在江城長大的。在我離開江城之前,這條街就已經存在了。”
顏汐看他的樣子,像是勾起了什麽回憶。她想到了一個名字,問道:“是不是跟溫阮來吃過?”
她走到一家小龍蝦攤子前,要了兩斤。
馬路兩邊都是小販攤子,中間馬路上擺了桌子,一張連著一張,綿延到馬路盡頭,這裏的桌椅是隨便坐的,哪裏有空位就能坐下來。
正好有人吃飽了走開,顏汐走過去先搶占了位置,對著服務員一揚手大聲道:“幫我把這裏收拾幹淨。”
溫阮這個名字,是顏汐從霍祝安的嘴裏聽到的,她隻知道這一個名字,知道這個人與霍瑨深有著很深的糾葛。
霍瑨深的母親姓溫,那麽溫阮是他的什麽人?
霍瑨深在這個世界上的另一個親人?
上次霍瑨深對她說起溫阮的事情時,顏汐並未提到溫阮的名字,她也不知道,這個在霍祝安嘴裏是個忌諱的名字,在霍瑨深麵前是否更不能提。
服務員手上拎了一個垃圾桶,抓著一塊抹布在桌上幾下橫掃便算是收拾幹淨了,顏汐從包裏取出紙巾,把桌麵上擦了又擦,餘光默默的注視著依然站在龍蝦鋪前的男人。
可是她想要對這個男人對一點的了解……
霍瑨深慢慢的走過來,在她的對麵坐下,桌子已經被擦得光亮,紙巾擦過去依然是一張白紙。
霍瑨深望著對麵的女人,瞳孔深黑如墨,沒有什麽光亮,好像燈光也照不到他的眼睛裏。
他開口問道:“你怎麽知道溫阮?”
顏汐注意到他握緊了的手指,如實說道:“我在霍祝安那裏聽到的,他說漏了嘴,但隻是說到了這個名字。”
“霍瑨深,你跟霍家鬧翻,跟溫阮有關嗎?”
“溫阮是誰?”
霍瑨深抿著嘴唇垂下眼皮,這時,陳斌端著炒製出來的兩斤龍蝦,看到那邊的氣氛不對,走過去不是,不走過去也不是。
最終,他硬著頭皮走去:“顏小姐,您的龍蝦。”
顏汐戴上手套,默默的剝了一個,放在霍瑨深麵前道:“先吃吧,這個季節的小龍蝦最好吃了。麻辣口味的,剛好適合你涼城的口味。”
霍瑨深看了她一眼,抬手吃了她剝的小龍蝦。
他並不想在顏汐麵前提起關於溫阮的事,他想跟她在一起,起因是溫阮,但他並不想顏汐參與到這件事來。
這,牽扯到了霍家。
這件事,一旦伸手觸碰了,可能就是與整個霍家為敵。
他在霍家生活了那麽久,都因此而被逐出霍家,跟何況是她。
顏汐的性格,是她一旦認定這個人是自己人,便會不遺餘力的幫忙,可是霍瑨深一開始就說過,霍家的事與她無關。
霍瑨深開口道:“顏汐,你不要問這件事。”
顏汐的手指一頓,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的神情比他的聲音更加低落,顏汐抿了下嘴唇,自己連著殼咬了一口龍蝦,開始隻感覺味道鮮美,慢慢的口腔裏辣味彌漫起來。
誰都有自己的私事,也許是陷入了感情中的人占有欲太強,太想知道對方的一切,才會在對方對自己有所隱瞞的時候,心裏會覺得失望。
顏汐低頭笑笑,把殼吐了,三兩下把蝦殼剝幹淨吃了蝦肉,說道:“好,我不問。”
霍瑨深似乎鬆了口氣,主動替顏汐剝起蝦。他的速度很快,把蝦肉剝好了放在一次性的小盒子裏,顏汐隻需要吃就可以了。
顏汐想,霍瑨深唱歌唱得那麽好,又很會剝龍蝦,他之前應該是個很開朗陽光的人。
不管那個溫阮是什麽人,都曾經是溫暖了他心的人。
從夜市回去,夜色已經很深,顏汐把霍瑨深送的那一盆鐵皮石斛放在窗台,她撥弄了下花葉,自言自語道:“以後你就在這裏安家了。”
“顏汐,你在跟誰說話?”
門開著,沈妝要進來找顏汐,正好聽到她的說話聲。
顏汐轉過身來,看了眼沈妝:“媽,你還沒睡啊。”
顏汐最近把顏彤的勢頭壓得死死的,沈妝這幾天一直都擺著笑臉,這時候卻苦著一張臉進來了。
沈妝看到那盆花,抱怨道:“你現在光顧著談戀愛,回來越來越晚了。”
顏汐覺得好笑,她出去應酬的時候也經常晚歸,倒沒聽到她這麽抱怨。
顏汐拉著沈妝坐在床沿,搓她的手臂笑道:“沈女士,是誰讓你不高興了?跟老公吵架了?”
沈妝幽怨的看向顏汐:“那邊又要搞花樣了,說是父親節,要過去吃飯。”
以前顏東臨過去跟徐婉華吃飯,沈妝心裏雖然有怨氣,但不會阻止他,畢竟那邊也生了個女兒。可自從年初的那件事後,沈妝就膽戰心驚。
她剛過了二十周年的結婚紀念日,不想這輩子就這麽一個紀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