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騷擾

南枝到影視城時,蘇雪冉正好上戲。

現在蘇雪冉有公司捧,也給她配了一輛房車。趁著蘇雪冉上戲,南枝去附近買了點蔬菜和雞肉放在冰箱。

考慮到蘇雪冉下戲後會口渴難耐,她切了兩隻西紅柿,放了點兒白糖醃好,放進冰箱。

忙完之後,她才想起來加馮川柏的微信。

南枝捧著手機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加了對方微信,對方大概十五分鍾才給予通過。

南枝主動跟對方打招呼。

【木支】:馮老師你好,我是南枝,傅潤深的朋友,他介紹我加你的。

【馮川柏】:嗯。我知道你的情況,有機會可以看一下《沙棗林》嗎?我看了照片,很感興趣。

【木支】:好。馮老師你什麽時候有空呀?我可以把作品給你送過去。

【馮川柏】:方便嗎?聽說你從新疆過來,對錦城熟嗎?或者,我來接你。

【木支】:熟的熟的。我在錦城美院外麵的咖啡廳工作了很久,也去錦城美院送過咖啡,都很熟的。您隻要給我一個您的辦公室樓棟號,我可以找到的。

【馮川柏】:好。

南枝和馮川柏約了明天下午在錦城美院雕塑係見麵。

她又仔細查了一下馮川柏,這才知道,馮川柏不僅僅是一名老師,同時成為一名年輕有位的雕塑家。

馮川柏才26歲,21歲就已經碩士畢業,也成為名噪一時的雕塑藝術家,並被聘請為錦城美院雕塑係的老師。

他即將在錦城華館開展自己作品展,因為名氣在外,展票早就在一個月前就售空了。

按照他的個人習慣,會在自己的展覽上放幾件學生的作品。

馮穿柏的作品以雕塑為主,而南枝的作品是皮雕。但藝術不分家,馮川柏如果喜歡她的作品,就可以放在自己的展覽上為她增加曝光,尋找合適的作品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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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左右, 蘇雪冉總算完工。

她在這部網劇裏的戲份也就殺青了,而錦鯉影視為她投拍的《悍雪行》兩天後會在影視城開機。

蘇雪冉坐在放房車裏,吹著空調,吃冰鎮西紅柿,透心涼爽,覺得人生幸福也不過如此。

她說:“枝枝,到時候拍《悍雪行》可能會去蜀城,你要跟我一起去嗎?你如果沒空去,我也不強求,再讓老唐給我請一個助理,你們可以交替換班。至於工資方麵,你不用操心。本來你工資也不高。我去打聽了,張琪的生活助理一個月好幾萬的工資。我也是女一號了,排麵不能比她差。”

南枝想了一下,才說:“我大概率去不了。明天我得去見錦城美院的一個老師,如果順利,或許我可以進錦城美院旁聽。”

“行,看你。本來你跟我打工,也是為了賺學費。不能因為我的事兒,耽誤你的學習計劃。”

蘇雪冉又問:“我這部戲已經殺青了,你問問老唐那邊,晚上有沒有什麽安排?沒安排我回一趟老家。”

南枝翻了一下行程表和經紀人唐博發來的消息。

她說:“晚上有個飯局,地址我發給你。”

她把經紀人發來的地址轉給蘇雪冉。

收到地址,蘇雪冉兩眼放光:“居然是這家私房菜,我饞這家餐廳很久了,晚上你跟我一起去吃?”

南枝很懂事地搖搖頭:“不了,我就在車上看書等你吧。哪兒有助理上飯局桌的?冉姐你這樣會被人笑話的。”

蘇雪冉不強求:“那行。下次我單獨請你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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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司機把車開車開到私房菜餐廳。

蘇雪冉被工作人員引進去,南枝則留在車上看書。

最近她花高價在淘寶代購了一本《愛馬仕手工皮藝基礎》的書,她把浮世繪海浪皮雕做完之後,就買了幾本書來看,打算跟國外大公司學學皮藝技巧。

書裏大多知識她都會,可她想精益求精,從人家的技巧裏找尋到一種更適合自己的技巧。

十晚上點左右。

蘇雪冉打電話給她,她喂了一聲,那邊卻無人回應。

電話裏,傳來嘈雜的聲音。

仔細聽才能聽見有人說話。

“沈總,你我真的喝醉了,我不喝了。你這樣不好。”

“沈總,你別這樣,你再這樣我叫人了!”

電話裏傳來中氣十足的青年音,聽著讓人很不舒服:“你叫啊,看看會不會有人搭理你。”

公司給蘇雪冉配了保鏢,但保鏢和南枝一樣都沒進餐廳,在門外等著。

他們知道蘇雪冉沒三個小時出不來,司機和保鏢這會兒去了隔壁街吃麻辣燙,南枝一個人留在車上蹲著。

情況緊急,南枝皺眉合上書本,從後備箱翻了一根棒球棍。

她左手拎著棒球棍,右手握著電話。

一邊往裏走,一邊給司機保鏢打電話:“克哥虎哥,你們快回來,冉姐出事了。”

電話那端兩個男人正在嗦冒菜,聽見電話裏南枝的話,差點被一口麻辣燙嗆住。

司機克哥瞬間就慌了:“枝枝丫頭!你別急,我們馬上回來!”

“不,我急。”

南枝靠著一副天真無害的小仙女長相,拎著棒球棍一路暢通無阻走進餐廳。

走到裏麵包間走廊,她將棒球棍藏在身後,眉眼彎彎笑著問工作人員:“哥哥,我想問一下蘇雪冉在哪個包間啊?我是她助理,來送東西。”

工作人員:“108,從這裏直走左轉就是了。”

南枝笑得更甜:“謝謝哥哥!”

她跟工作人員擦身而過時,南枝立刻收了笑容,臉色沉重,攥緊了手中棒球棍,因為手臂發力,小臂肌肉都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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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這頓飯,傅潤深吃得並不開心。

胥燕精品菜肉,而他蔬菜沙拉,嘴裏淡得發苦,愈發想念小南枝留在冰箱裏的冰鎮西紅柿,甚至能想象到他清冽爽口的味道。

兩人剛從包間出來,對麵包間一個男人被女孩一腳踹出來。

男人四十出頭,禿頭大肚,看著油膩,一個踉蹌跌倒在走廊裏,大聲叫喊:“來人來人啊!打人了!”

南枝拎著棒球棍走出來,在工作人員還沒過來的時候,一把抓住男人後衣領,把人大老爺們一把給拽了進去。

胥燕:“…………”

胥燕以為自己看眼花,感慨:“剛才我好像看見一個小仙女,把四五十歲的大老爺們給拎進包間了。那畫麵,跟拎麻袋似的,巨反差。”

工作人員聽見聲音過來,卻隻看見傅潤深和胥燕立在門口。

侍應生上前問:“胥總,剛才這邊是有人求助嗎?”

胥燕指著對麵包間正要開口,傅潤深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先他一步跟侍應生說:“沒事。”

侍應生疑惑:“是嗎?可我剛才分明……”

胥燕接受到傅潤深的眼神,咳了一聲繼續說:“哦,剛才的聲音,是我。”

侍應生更疑惑了:“是嗎?”

胥燕擺出架子反問:“怎麽?”

等侍應生離開,胥燕一臉迷惑看傅潤深:“深哥,你剛才怎麽回事兒?”

傅潤深沒回他,徑直朝對麵包間走過去,推開了門。

包間內,蘇雪冉坐在沙發上哭,南枝把男人踩在腳下,舉著棒球棍一頓狂揍。

傅潤深:“…………”

胥燕看著那位長相甜美的小仙女,彪悍地揮舞著棒球棍,這場景過於淒美,簡直沒眼看。

南枝看見傅潤深,手上動作停了一下,一臉詫異地看向門口。

看清門口的是傅潤深,更詫異了:“深哥?”

地上的男人見南枝停下來,爬起身,想推倒南枝逃跑。他一雙手剛推過去,還沒觸碰到南枝,反被南枝抓住手腕,用力往後一扯,直接給了對方一個過肩摔。

男人摔在茶幾上,痛得嗷嗷大叫。

胥燕震撼:“彪悍小仙女。”

傅潤深看了眼蘇雪冉,又看向南枝:“怎麽回事?”

蘇雪冉哭得直抽:“這狗男人,饞我身子!”

如果不是南枝及時趕過來,她今天得涼在這裏!

茶幾上的狗男人疼得直叫喚。

外麵的工作人員總算察覺到這裏不對,帶了保安過來。

沈總的兩個助理保鏢也進了包間,把沈總從地上扶起來。

助理低聲問他:“沈總,要緊嗎?”

沈總一腳踹向助理膝蓋:“你特麽不是廢話嗎?報警,抓這兩個蓄意傷人的臭丫頭!”

這會兒有人進來,南枝剛才的橫勁兒消失殆盡,手上的棒球棍也早丟了。

她一臉無辜望著沈總,聲音裏也帶著委屈巴巴的哭腔:“沈先生,您不要汙蔑人!您對冉姐動手動腳,自己摔了一跤,我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麽可能對你動粗?”

“我他媽……”沈總沒想到南枝這小姑娘這麽能裝。

他指著南枝的手都止不住發抖:“你個小丫頭,看著天真無邪純真可愛,演戲一套套的!你剛才給我過肩摔的時候,可不是這委屈表情哈。你別給我裝!”

胥燕:“…………”

回想剛才南枝的彪悍,又仔細看她此刻的無辜的臉。

好絕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啊。

沈總緩了好半晌,他揉著腰,指著蘇雪冉罵道:“臭丫頭,你們一個都別想跑!混這個圈子裝什麽清高?蘇雪冉,網傳你和傅少有關係,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傅少的誰了?老子跟你玩兒是看得起你!”

胥燕算是看出點兒苗頭。

他也注意到傅潤深周身氣壓變低,冷淡地打量著那位沈總。

胥燕立刻開口幫腔:“呦,我說這豬頭是誰呢,中業的沈總啊。沈總,怎麽回事兒?你跟我兩個妹妹認識啊?”

“你特麽誰啊!”

沈總被小姑娘摁著揍了一頓,兜著滿肚子的氣。

那小姑娘看著天真無害,身板瘦弱,實則一身蠻力。

小姑娘吃牛羊肉長大的嗎?這麽彪悍?

沈總打眼看過去,等看清胥燕的臉,他差點沒被嚇死。

身體和心理震撼,讓他小腿發軟,有些站不住:“胥……胥……小胥總!”

胥燕笑道:“對,是我。沈總,有何指教?”

沈總看了眼蘇雪冉和南枝。

又回想胥燕剛才的話,腫成豬頭的臉立刻和顏悅色。

他訕笑道:“沒,沒,我怎麽會跟小胥總的妹妹鬧別扭?”

胥燕笑意更深:“沈總這是怎麽了?怎麽一身的傷?”

沈總單手撐腰,努力讓自己站穩,恍若無事人:“沒、沒事。我自己摔的。”

傅潤深臉上難得一見的陰沉。

他看了眼南枝,附在胥燕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而後,對著南枝一抬下頜,低聲道:“小南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