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首輔江序
“是。”蕭靜應聲，落在葉雲初身上的目光微滯。
這人今日三番兩次令她難堪，隻怕來者不善。
隻是，她跟葉雲初第一次見麵，對方為何如此尖銳?
目光觸及旁邊站著的葉仙蕙，蕭靜下意識認為，是因為她，才會殃及自己。
二人關係不錯，蕭靜想了想，便打算給她提個醒。
“這葉雲初不簡單，你要小心。”
葉仙蕙聞言，心情複雜。
剛回來就拿刀對著她，哪能簡單?
但她未說，隻點頭。
忙了一天，葉夫人可算是把葉雲初介紹出去了，她累，但也開心。
尤其是今天聽人誇她女兒禮儀佳，更是高興。
葉雲初也累，第二日足足睡到晌午才醒。
隻她剛起，正在清點自己從沈家帶來的包裹時，葉長興就差人請她過去。
葉雲初不免好奇，這時叫她過去做甚?待收拾妥當，才移步書房。
她進門行禮，再抬眸時，便怔住了。
那一身清正之氣的首輔江序，就坐在她上首，跟葉長興一起看著她。
葉雲初愣神，片刻後想起行禮。
“見過首輔大人，不知爹找我來，有何事?”
葉長興捋捋胡子：“雲初啊，今日叫你來，是想同你說，江首輔已經同意，收你為弟子了。”
葉雲初驚愕，抬眸看向那人，他輕輕點頭，不似作假。
可是，江序怎麽會收她為弟子?這位可是太子的先生啊。
江首輔名滿京城，天縱奇才，是當今太子的先生，京中多少人想拜他門下都沒成功，怎麽就輪到她了?
葉雲初看著葉長興，莫不是爹做了什麽?
事實上，葉長興也很意外。
那日宴會他提過一句這事，被江序婉拒了，也就沒再提，畢竟以他女兒的資質身份確實不夠格。
誰曾想去過後院聽到葉雲初說那些話針對蕭家時，他本想訓斥，卻被江序攔住，更重要的是，他居然說可以收她為弟子。
第二日江序便來了，說要見見雲初，提這事。
“伯爺，能否讓我同葉小姐單獨說幾句。”
葉長興微愣，倒不擔心什麽，便騰出地兒。
畢竟，這位不近女色。
葉雲初反應過來，房中隻剩他二人，她不免好奇：“敢問首輔，為何會收我為弟子?”
“昨日你機敏善辯，看入眼了。”
清淡的聲音傳來，如同這人一般。
葉雲初哽住，這人到底是在誇她，還是貶她?
還沒想出來他話中意思，又聞他開口。
“昨日葉小姐說的那故事有趣，隻是，真是故事嗎?”
她愣，抬眸看向他，便對上清寒的眸子。
那一瞬間，葉雲初寒毛立起！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江序不似表麵這般平淡，甚至於帶了殺意。
經曆生死一次，她是敏感的。
“當然隻是故事，鄉野之間多是如此，首輔若是同我一樣，也能聽到很多。”
她輕笑，似乎自嘲。
隻說完，就感覺那道目光一直在看著她，像是要把她剖開一般，葉雲初垂眸，竭力保持鎮定！
江序真的動了殺心！
房中一片寂靜，片刻後，才聽他清淺聲音。
“葉小姐以後就是我的學生了，記得去廣文堂上課。”
葉雲初應聲，便看衣袖擺動，江序離開。
待出房門，葉雲初一身冷汗。
剛才江序的目光太危險，她以為自己要死了。
隻是，他為何突然動了殺機?！
想起他提起的故事，葉雲初一冷。
這其實是她編造的，事實上，蕭靜之所以會被稱為福星，也是威遠侯府花了大價錢買通白馬寺，才會如此。
前世，她以為這小姑子真是福星，對她親近，後來蕭臨喝多了說漏嘴，她才知其中手筆。
隻是為何，江序會在意這個?
百思不得其解，她也隻能按下心緒回房。
江序被葉長興送出府門，上了馬車。
他閉了閉眼。
“屠蘇。”
門口執劍少年掀簾而入：“大人。”
“找個人盯緊葉雲初。”
屠蘇沉眸：“她知道?不如屬下……”
“別妄動，看緊她。”
“是。”
馬車緩緩駛離，他想起剛才的試探，對方似是知道，又似不知。
多事之秋，不可妄動，隻能派人盯著。
葉家這個女兒，可不簡單。
另一邊葉雲初剛回到自己房間，清點包裹行李，就發現不對。
少了東西。
她目光沉冷，看著一旁的丫鬟：“剛才誰來過?”
那丫鬟對上她的眼神，嚇得不行：“是，是小…仙蕙小姐來過……”
葉雲初閉了閉眼，再睜眼滿目殺機：“來人！”
門口的下人立刻進來：“小姐。”
“把這丫鬟給我拖下去打！連個房間都看不好，打死算我的！”
那丫鬟哭叫饒命，沒有任何用處。
葉雲初豁然起身，一路穿堂而過，旁人避讓，直接到了南院。
南院裏，葉仙蕙剛淨麵完，這是她的習慣，每日午時淨麵再敷珍珠粉，可保皮膚白嫩。
丫鬟紅袖在旁伺候：“小姐可真漂亮。”
葉仙蕙看著鏡中自己，滿意的笑了笑。
恰在此時，她的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主仆二人一驚，抬眸看去，就見葉雲初站在門口，麵無表情踏步進來。
“妹妹來了啊，我剛去找你，你不在，還想著跟你一起淨麵養膚呢。”葉仙蕙笑道，將珍珠粉拿出，“你看，這是娘給我的上好珍珠磨成的粉，妹妹要試試嗎?”
她麵容姣好，笑靨如花，倒像是單純分享一般。
葉雲初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淨麵養膚啊，我來幫你吧。”
葉仙蕙直覺不對勁，下意識想拒絕，可葉雲初已經抬腳走了過來，等到了她麵前，突然發力，握住了她的脖頸，猛然向下一按，葉仙蕙猝不及防，整個人被按的麵朝水裏，一瞬間呼吸都滯住了，無數水湧來，幾近窒息！
“嗚……救……”
她使勁掙紮，卻抵不過葉雲初的力氣。
紅袖在一旁已然嚇傻，反應過來立馬跑了出去。
“不好了！二小姐要殺了大小姐了！”
“救命啊，來人啊！”
……
葉雲初看她遠去，冷笑一聲，手上力道絲毫未減！
葉仙蕙隻覺得渾身無力，窒息感包圍了她，周遭一片黑暗，就在她覺得自己快死了的時候，似乎是聽到了葉夫人的聲音，便來了勁兒又掙紮起來。
“住手雲初！你這是在幹什麽?！”葉夫人跟葉長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雲初按著仙蕙的頭，像是要把她活活溺死。
葉雲初冷笑一聲，把人從水裏拉出來，葉仙蕙離了水，用力咳嗽了半天，還回不過神來，看到葉夫人，也隻氣息奄奄的叫娘。
葉夫人沒想到會鬧出這種事，厲聲質問：“雲初！你到底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