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想娘了
林阮笑著搖了搖頭,“解氣是解氣了,不過咱們接下來可得回去幫爹掰苞米了。”
王氏母女嚇病了,肯定起不來,林家自己的地加上佃的人家的,一共還有大概十畝,光靠林忠自己,那自然是不行的。就算天公作美在這些天不下雨,那麽大的工作量,林忠也是扛不住的。
林寒滿不在乎地道:“掰就掰唄,又不是沒幹過。要是沒分家,咱們早就已經掰了好幾天了。雖然現在同樣要做一樣的多的活,但是咱們有了自己的地,有了自己的糧食,我就是給爹幹活,也是心甘情願的。”
說著又湊近了小說說道:“再說了,咱們回去給爹幹活,人家肯定背地裏還得說咱們的好話,說咱們孝順哩。”
林阮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得,這家夥也不是個純良的,有當黑芝麻湯圓的潛力。
其實林阮決定去嚇唬那母女倆之前,就已經想到了這個結果。
不過就算她不去嚇人,她和林寒也少不了得回林家幹活。畢竟村裏人都看著呢,他們地裏的活就那麽點,磨洋工也是有個時限的。
王氏和林梅又是好呼懶做的人,頂不了多久,就會找借口不去,到時候活計還是壓在林忠一個人身上。
她跟林寒不回去幫忙,村裏人指不定怎麽說他們呢。
現在林寒馬上就要進學堂了,這孩子本身是個有誌氣的,以後說不定真能學出個名堂來,所以從現在開始,就得經營好名聲,不能傳出不孝的話來,不然以後會影響到林寒的前途。
所以這林家的活計,怎麽都跑不了。
何況林忠現在的表現她還算滿意,回去幹活她也不覺得憋屈。
不過想到自己收回去的糧食最後不但要被那母女倆吃,還會換成錢揣進她們的兜裏。林阮心裏還是有點不爽的。
若是林忠能擺脫那對母女就好了。
這是林阮第一次,動了想讓林忠休了那對母女的念頭。
不過這事兒暫時也隻能想想,畢竟王氏可是老王氏的親侄女,就算眼下老王氏對王氏頗有微詞,可到底砸斷骨頭連著筋,那是她半個閨女,想要休掉,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這事兒,還得從長計議。
急不得呀!
吃過早飯,林阮和林寒就去地裏把最後一點活計收了尾,然後就背著筐子去了林家。
因為不放心秀秀一個人在家,所以他們把秀秀也帶上了,準備讓她自己在地頭上玩。
王氏和林梅是真的病了,尤其是林梅,嚇得都失了魂兒,躺在**直說胡話,郎中開的壓驚藥,效果也不明顯,急得發著燒的王氏直抹淚,不停埋怨老王氏非逼著她們母女下地幹活。
林阮和林寒在院子裏聽了一嘴,忍著笑,往地裏去了。
等晚上收活回來,林阮就聽村子裏開始傳著王氏母女撞鬼的八卦了。
那些人說得可玄乎了,啥南邊地裏早年裏死了個絕色女子,因為死得淒慘,所以怨魂不散,一到夜裏就出來為自己喊冤。
也有人說,是王氏嫁到林家來做多了虧心事,苛待繼子繼女,還做了那麽多豬狗不如的事情,所以林寒她親娘柳氏顯靈,來找王氏母女算賬了。
正好昨天上午王氏才欺負過林寒幾個,晚上就撞了鬼,所以這個版本,最得人心。
林阮幾個聽著好笑,但又不好表現出來,一直強忍著。
等回到老宅,林寒又是一通暴笑。
笑過之後,林寒突然就蔫了,耷拉著腦袋坐在門框上,一言不發。
林阮看他跟那霜打的茄子似的,全問道:“怎麽了?這個樣子,難不成是後悔嚇唬人了?”
“我巴不得能嚇死她們!”
林寒哼了一聲,“我就有點想娘了。”
柳氏死的時候,林寒已經四歲了,記得很多事情了。
他清楚的知道他娘的死因,因為難產,老王氏不讓請醫,所以柳氏生生流幹了血而沒了命。
他恨老王氏,都是因為她的阻攔,所以她娘才會沒命。但他更怨林忠,若是他能像大伯二伯那樣硬氣些,他奶也不敢攔著不讓請郎中。
可他一個小娃娃,那些又是他的親人,他即使是再恨,可又能怎麽辦?
林阮能理解他的心情,揉了揉他的頭發。
“別想那麽多,娘雖然不能陪在咱們的身邊,可我相信,她一定會在天上看著咱們的。我還沒來林家村之前,曾經聽說過,人死後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守護著人間的親人。說不定,娘就在這滿天的繁星中,看著咱們呢。”
林寒聽她那麽說,抬頭看向了天空中的星河,似是在尋找屬於柳氏的那一顆。
良久之後,他低下頭問道:“阿阮,你原來的生活是怎麽樣的?”
林阮愣了一下,搖了搖頭:“很多都不記得了。”
“那你過回原來的日子嗎?”
林阮想了想,原來的日子有什麽好,殺不完的喪屍,做不完的任務,永遠填不飽的肚子……
“不想,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雖然很多事情都跟以前不同了,但是在這裏我活得挺自在,我有能力賺錢,又有你和秀秀陪著,這種日子,給啥我都不願意換。”
林寒本來是想打聽下林阮的過往,沒想到聽到這麽一句,頓時激動得小臉都紅了。
“我也是,阿阮,有你和秀秀陪著我,我覺得我什麽都不會怕。”
林阮笑著伸手揉了揉他細軟的頭發,“那就別難過了,雖然娘不在了,可你還有我跟秀秀,爹現在也比以前好了,以後咱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娘在天上看見了,也會替咱們高興的。”
林寒眼裏閃著光,抬頭又看了看星河,重重點了點頭。
“我一定會努力出人頭地的,讓你們過上最好的日子!”
林家的苞米一共耗去了五六天的時日才弄完。
天公作美,這中間天氣一直晴好,待所有苞米都收回了家,便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入秋後的第一場雨。
林阮家的苞米早已經曬幹囤進了倉裏。
說是糧倉,其實也就是茅草屋的堂屋。本來房子就不大,現下又堆了一大堆苞米,連個落腳的地方都快沒有了,搬過來時族裏送來的幾樣家具,也都移到了睡覺的那一間。
看著堆得滿滿當當的兩間屋子,林阮有些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