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陸夫子熱心嗎
夢中驚醒。
薑初暖抹了一把淚,捂住胸口,心跳的特別快。
她已經不記得夢見了什麽,隻覺得心很痛,難受的在夢裏哭了。
“不是好的記憶想起來做什麽?我希望一輩子都別想起來。”薑初暖喃喃自語,可她再也睡不著了。
冬夜漫長,外麵還是黑漆漆的。
薑初暖看了眼睡在裏邊的王小妹,從**坐了起來,披上外衣,走到了屋外,坐在長廊上,呆呆的看著天。
“不冷嗎?”不知何時,陸恒站在了薑初暖的身邊。
薑初暖驚了一下,偏頭仰望著陸恒,她有些看不清陸恒的表情,隻能看到他的下巴。
“還好。”薑初暖收回目光,攏了下衣服,“陸夫子睡不著?”
“陸恒。”陸恒坐在了薑初暖的旁邊,也看著天。
薑初暖手微微一頓,隨後拉緊外衣,兩隻手縮在裏麵。
“我覺少,你呢,因為白天的事情,睡不著?”陸恒看著薑初暖的側臉,很想問出些什麽,但他還是選擇了柔和的方式。
“不是。做了個夢,就醒了。”薑初暖衝陸恒笑了一下,“我白天可能魔障了,我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謝謝你呀,陸恒。”陸恒這廝雖然有時候很討人厭,但真的是個好人呀。
薑初暖倚靠在柱子上,又接著說:“你不是說他們三個要去考童生嗎?他們學的怎麽樣了?”
“十拿九穩。”陸恒放棄了追問,這顯然不像從前的他了,“薑初暖。”
“嗯?”
“你不是喜歡我畫的燈籠嗎?我回去給你畫個最好的送給你,當作新年禮物好不好。”
薑初暖愣了一下,其實她隻是喜歡燈籠,並沒有特別喜歡上麵的畫作。
“你想畫什麽?”陸恒認真的看著薑初暖。
“都好。”薑初暖一下子不知作何回答,可麵對陸恒的眼神,她又不想拒絕。
陸恒若有所思,有了些頭緒。
天微微亮了,雞叫了。
薑初暖站起來,看向陸恒,說:“你再去睡會兒吧,等早飯做好叫你。”
“你現在去做早飯?”陸恒自然不會走,“我給你燒火。”
薑初暖奇怪的看了陸恒一眼,卻也沒有拒絕,她腳還不好呢。
“我再加件衣裳,那你去燒火吧。”
陸恒應下,去了廚房。
王小妹聽到公雞的叫聲,醒來摸了下旁邊,空了,而且已經涼了!
“我去做,你睡著。”薑初暖把衣裳換好,見王小妹坐了起來,見她要起來,忙又說,“陸夫子也起了,幫我燒火,能行的。”
“哦……”王小妹迷迷糊糊躺下又睡著了。
陸恒火燒的很快,而且把鍋也刷了,竟有幾分能幹的樣子。
薑初暖要去拖凳子,陸恒伸出就拿起,問她要放到哪裏。
“我要切菜。”薑初暖沒想到陸恒能這麽貼心,既然人自己要幹活,那就使喚起來,“你把旁邊那口鍋燒些熱水,用來洗漱。把案裏的肉洗了給我,再把籃子裏的菜洗了。”這是昨晚在廚房聊天的時候分好了的。
陸恒任勞任怨,看著薑初暖坐著切肉有些不好用勁,說:“要不我來?”
“你來?”薑初暖眼神中透露出不信任,這人若是能幹得了這活,還一日三餐都要別人做?
陸恒咳了一聲,點頭說:“我來。”
薑初暖見他這樣,也隻好把刀遞過去,讓他試一試。
陸恒切肉竟然還不錯,片片均勻,瞧著也不費力,遊刃有餘的模樣。
“那你怎麽不自己做飯?”薑初暖問出了她一直的困惑,但問出她就後悔了,她之前做飯可是賺了銀子的,多嘴就是出錯。
陸恒麵不改色的切著肉,答:“一個人做飯麻煩,也不好做。”
一個人的飯確實不好做,做少了也是浪費柴火,做多了又得吃幾頓。
“也是。”反正這廝也不缺銀子的樣子,薑初暖默默想著,“今個早飯吃麵,小妹昨日就念叨了。”
薑初暖要去炒菜,卻也被陸恒包辦了,不過炒多久,放多少油鹽,都是薑初暖指揮的。
香味慢慢從廚房飄了出去……
王小弟醒的早要喝奶,梁氏喂完奶,把王小弟包的嚴實,想著王小妹應該起來燒好熱水了,便來了廚房。
梁氏有些驚訝的看著廚房裏的兩人,在下麵的是陸夫子,而薑初暖則坐在那兒指揮來去。
薑初暖一側目,就看到了梁氏。
“小妹呢?”梁氏收斂了一下情緒,走了進去倒水,“這孩子真是,知道你受傷了也不知道勤快點。陸夫子,真是麻煩你了,你還是客人。”
“這樣,初暖你去房裏幫我看著小弟,這裏我來,陸夫子也去房裏休息會兒。”
說罷,梁氏就把水盆放在一邊,上手扶了薑初暖起來。
陸恒看著薑初暖走了,而後看著在水裏翻滾的麵條,兀自笑了一聲。
梁氏把薑初暖扶到房裏坐下,審視的打量了一下薑初暖。
“嬸嬸?”薑初暖不由摸了下自己的臉,有種莫名其妙的心虛,可她也沒做什麽啊,心虛個啥?
“你等我回來再問你。”梁氏扔下一句話,去廚房端了水回來,邊給王小弟擦臉邊說,“你們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薑初暖傻眼了。
梁氏哼了一聲,挑眉看向薑初暖,把帕子扔到盆裏,說:“還不知道呢?你告訴我,陸夫子這麽好心,還跟你一起做早飯了?”
“他……就是這麽好心。不是嗎?他本來就是個好人。”薑初暖沒敢說自己半夜起來吹冷風,碰巧就陸恒也起了。
梁氏仿佛聽到了個大笑話,笑出了聲,問:“我沒說他不是好人,他若不是好人,誰敢讓他在學堂上課?可他是個熱心的人嗎?”
“是……吧。”薑初暖遲疑了,看著梁氏端水出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憑心而論,陸恒是個熱心的人嗎?
他不是。
薑初暖捂住嘴,有些不敢置信自己腦子裏的胡思亂想。
可,陸恒真的不是個熱心的人。
他曾經說過,學堂多出來的那些人是被硬塞過去的,後來,管著的也都是她……
還有平常誰家有事,取名寫信之類,若不是硬去了他家門口等著,他也是不會搭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