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販子花婆子
“她，她……”王老頭半天也沒想出個理由。
薑初暖頭上有一塊沒頭發，這還是李氏剃的，結了好大一塊疤。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王興長推門而入，就瞧見三個人站在那兒，他爹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
大夫走過來，看到陸恒，笑了，說：“陸夫子來幫忙的？”
陸恒客氣一笑，說：“裏頭的看好了，再勞煩看看這位姑娘。”
大夫瞧了一眼，心裏有了數，點點頭去裏麵了。
王老頭怕被陸恒問住，把王興長推出來，說：“你去送送陸夫子。”
“陸夫子，今日真是多虧了你。”王興長摸不著頭腦，卻也不好問他爹怎麽了。
陸恒隨著王興長離去。
薑初暖見沒人管自己，也進了屋，這個陸夫子替她說話了，王家人應該暫時不會對她怎麽樣。
“大夫，嚴重嗎，以後還能用嗎？”王老太聲音顫抖。
大夫歎了口氣，說：“不大好治，在下醫術有限，隻有三分把握，若是能請到縣裏的……”
薑初暖眯眼一笑，她可是用了很大力氣的。
“王大哥，你也別瞞著我，過幾日村裏都會知道，你們家那位姑娘，到底是？”陸恒隱約覺得這件事不對勁，這突然出現的姑娘還有那王老二……
“她是前幾天來的，是，花婆子的親戚。”王興長沒個人商量，隻知道自己家的親戚關係村裏都知道，腦子裏想到這是花婆子賣的，便隨口編了個理由。
“花婆子？”陸恒重複一遍。
“對，就是她。”王興長見陸恒不知道的樣子，心裏鬆了口氣，“花婆子跟我娘認識，這姑娘也是個可憐人，跟我三弟一樣，所以就做了這個媒。”
陸恒若有所思，眸光微閃。
第二日傍晚。
薑初暖搬了個小板凳，乖巧的坐在王家門口，望著遠處。
桂花坐在旁邊擇菜。
昨夜那麽一鬧騰，村裏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了些，王老太也沒法再把薑初暖關起來。
現下正是種莊稼的緊要關頭，家裏除了要做飯的桂花，就是躺著的王興生了。
“我擇好菜了，你就得跟我去廚房。”桂花說了一句，也看了眼遠處。
薑初暖沒有說話，桂花也不在乎，繼續低頭做事。
“桂花，我要喝水！”屋子裏的王興生叫了起來。
“來了。”桂花連忙起身，忽想起什麽，回頭看了眼薑初暖，“奶狠心的很，你要是走了，我就要被她賣了。”
薑初暖望著桂花的背影，有些煩悶的揉了下臉，她當然不會現在跑了，起碼也得有點跑路費。
這小姑娘跟她媽李氏真是一模一樣，都怪讓人心裏犯怵的，也不知道小姑娘有沒有跟李氏說她不傻，好惆悵……
“總算來了。”薑初暖眼睛一亮，心裏有點激動的站了起來。
陸恒走在路上，看到薑初暖站在那兒，不假思索的走了過去。
薑初暖垂頭咬了下唇，捏了捏拳頭，這個陸夫子應該不會跟這家人同流合汙，桂花知道她不傻，李氏也可能知道，王興生也清楚，再多一個陸夫子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這麽做好了心理建設，薑初暖一抬頭，就看到了陸恒的臉。
“啊。”薑初暖猝不及防，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陸恒凝視著薑初暖，看她眼珠子轉了兩下，那靈動勁……
“嘿嘿。”薑初暖傻笑掩飾心裏的慌張，“頭，謝謝。”
“陸夫子？”桂花從屋裏出來，有些驚訝。
“王興生怎麽樣了？”陸恒移開目光，看著桂花。
桂花輕聲道：“我也不太清楚，陸夫子要進去看看嗎？”
陸恒其實隻是隨口一問，他來這就是為了看看薑初暖。
“我去看看，你去忙，不用管我。”
桂花看了眼天色，她得趕緊做飯去了，把陸恒請進了屋子，便拉著薑初暖去了廚房。
薑初暖當然不想跟桂花去廚房，她還想跟陸夫子搭上幾句話，可桂花那小丫頭跟著了魔似的，死命把她扯走了。
“陸夫子真是個好人。”桂花邊生火邊念叨，“跟村裏人完全不一樣。”
薑初暖兀自尋了地方坐下，輕哼了一聲，心裏嘀咕，你也不是普通人。
“你也不一樣，不像是村裏人。”桂花邊炒菜邊嘀咕，“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能離開這地方。”
薑初暖張開五指，翻來覆去的看了看，也不知道她家裏人什麽時候能尋過來……
“桂花，我回去了。”陸恒從屋裏出來，來了廚房。
桂花忙不迭應了聲，笑吟吟的。
薑初暖猛地抬頭，眼巴巴的看著陸恒。
“陸夫子慢走。”桂花把陸恒直送到門外才回廚房。
薑初暖詫異的看了眼心情雀躍，哼著小曲炒菜的桂花。
天色漸暗。
陸恒正拿起筷子，準備隨便吃幾口，就聽到外頭有人在喊。
“陸夫子，我娘讓我給你送菜。”說話的是鄰家的王小虎，“我進來啦！”
“今天有事去鎮上了，沒跟你說娘要回來吃，這又把你們的分給我了吧。”陸恒分了一半菜又推給王小虎，“我吃不了這麽多，你拿回去。”
“別，夫子，我娘回去肯定得揍我的！”王小虎有些急了，不肯拿碗走。
“你皮糙肉厚的不怕揍。”陸恒調侃一句，見王小虎那樣，“那你就坐下吃完再走，這總行了？”
王小虎點點頭，自己去拿了筷子，埋頭開吃。
“今天跟豹子一塊玩了嗎？”陸恒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嗯。”王小虎悶聲應了一句，“夫子，您這幾日不在應該不知道吧，我聽豹子說，他三叔要娶媳婦了，聽他說長得可漂亮了……”
“那什麽時候辦酒，我也好準備賀禮。”陸恒麵無笑意。
王小虎吃了個精光，有點被問住了，搖頭道：“豹子沒說，夫子不必掛心，我回去問問我娘，讓她知道了告訴您。”
“甚好。”
陸恒送走了王小虎，把碗筷收拾了，隨手拿了本書，就靠在了椅子上。
燭火一直閃著，陸恒蹙眉，把書放在一邊，他今日讓人送了消息過去，明日官府該派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