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能原諒我嗎
言歡起身問道：“福總，我能問問你，為什麽要幫我嗎？”
福康仁回頭看她，笑：“我曾經答應過你母親，如果你在海城遇到了什麽走不下去的困難時，一定會出手幫你。當然，我一直都希望不會有這一天，所以我才會去福家提親，讓你嫁給我的兒子。
隻有你和有翰都在我的羽翼下被我保護著，我才能讓你不至於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隻可惜……權家插手了這件事，一切都沒有按照我希望的軌道去發展，所以，我現在隻能出麵，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選擇權在你，我等你的答案。”
言歡看著眼前這個中年男子，是怎樣的愛，讓他可以摒棄對一個女人的恨，願意對這個女人的女兒出手相助呢？
忽然覺得，她或許該把看福康仁的那雙有色眼鏡給摘掉了。
言歡點頭：“我明白了，謝謝你，福叔叔。”
“這件事，就別讓有翰知道了。”
“我知道，您放心吧啊，”言歡點頭，他應該是看過那天的記者招待會了吧，福有翰那麽衝動，跟她扯上了不該有的關係，這對福家不可能一點兒影響都沒有的不是嗎，送她離開，也就可以讓她遠離福有翰了，這應該也算是個兩全之策吧。
福康仁轉身離開，沒多會兒，福有翰就進來了：“快說說，我爸跟你說什麽了？”
“你爸說，如果你欺負我，就讓我告訴他，他會幫我收拾你的。”
“不可能，”福有翰搖頭，根本不信。
“你怎麽就知道不可能呢？”
“我爸這個人，向來不會因為我而多管這種閑事。”
“那你覺得你爸是為什麽來找我的？”
“難道不是因為你記者招待會那天的事情？”
言歡眉眼一眼，笑了起來：“你挺聰明的嗎，還真就是因為那天的事情，你爸給我了張支票，讓我離你遠點兒，不要再禍害你，支票我已經收下了，所以以後，我們就保持距離吧。”
“真的？他竟然這樣做，”福有翰站起身，臉色都怒了：“我找他去。”
言歡一看他當了真，連忙上前拉住他：“喂，你還真去啊，我逗你的。”
“什麽？”福有翰很是氣憤的看向她：“那他到底找你幹嘛。”
“他就是來問我，有沒有想要嫁給你的想法。”
福有翰瞪她：“你這女人，耍我玩兒挺爽是吧。”
“有點兒，”言歡抿唇。
“嘿，你還真敢承認呀，你要不是女人，我削你。”
言歡笑，沒有再說什麽，而是坐下繼續吃飯，有福有翰這樣的話嘮坐在身旁，她的注意力可以慢慢的從姥爺去世的悲傷中轉移開，心裏也能輕鬆一點。
福有翰在她身側坐下，雙臂交疊在桌上：“那你怎麽回的我家老爺子？”
“我說沒有。”
“什麽？事情都這樣兒了，你還跟我玩兒清高呢。”
“哪樣兒了？”她看向他。
“我都為你戴了綠帽子，還願意接受你的過去，你還不要我？我到底哪兒差了。”
“你不差，你很好，就因為你很好，我才說我不要嫁給你。”
福有翰瞪她：“你這是什麽邏輯。”
“我自己的邏輯，”她放下筷子，“你到底還吃不吃飯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他負氣站起身走了出去。
她笑了笑，福有翰還真是個炮仗脾氣，一點就著。
手機響起，她拿出來看了一眼，是權墨深，今天他電話打的似乎有些晚呢。
“喂，二哥。”
“吃過了嗎？”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她一日三餐的問題，怕她不好好吃飯。
“我已經吃過飯了，而且吃的還不錯。”
“真的？”
“我沒有理由騙你啊，”言歡的聲音不算沉重。
“在哪兒吃的？”
“你不相信我啊，我真的吃了，在韻語餐廳，2號包間，”她特地看了看牆上的數字。
“我信你，隻要你吃過飯，我就不擔心了，晚上放學我去接你。”
“好。”
掛了電話，她起身離開餐廳，本以為福有翰已經被自己氣走了，沒成想，他卻正氣鼓鼓的坐在摩托車上。
言歡上前：“你沒走呀。”
“閉上嘴巴，別跟我說話，戴上頭盔，上車。”
言歡笑，他明明生氣了，還等了她？這還是那個暴脾氣的刺兒頭嗎？
兩人回到學校，福有翰的車在校園裏橫衝直竄的轉到了教學樓的門口。
言歡下車，將頭盔遞給他：“謝啦。”
“別跟我說話。”
言歡不禁一笑：“那我走了。”
“嘿，你這女人，你還真不打算哄我是吧。”
言歡回身在他耳邊道：“不，打，算。”
說完她就轉身小跑著上了台階，進了教學樓，福有翰無語一笑，他到底看上這個女人什麽了？
言歡走進大廳，權瑜星從一旁圓柱邊走了過來。
看到權瑜星，言歡腳步放緩了許多，權瑜星道：“我在等你。”
“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等你了嗎？”
言歡想到了從前，她跟她形影不離，像是綁在一起的身子和影子。
跟權瑜星在一起的回憶，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部分。
“你有什麽事兒就說吧，沒事兒的話，我就要進去溫習功課了。”
權瑜星沒做聲，言歡見她不說話，邁步要走，卻被一把抓住了袖口。
“歡歡，”權瑜星的聲音裏有些許哽咽：“對不起。”
“沒關係，”她看向權瑜星。
權瑜星哭道：“你能原諒我嗎，是我不好，那天太衝動才會打了你，我錯了。”
言歡看到權瑜星哭，自己心裏也並不好受，可是……她更難過的是，權瑜星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了她到底失去了什麽。
“歡歡，你為什麽不說話，你能原諒我嗎？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們還能像從前一樣，繼續做好姐妹，好朋友嗎？”
言歡舔了舔唇，呼口氣：“星星，你就從來沒有想過，那件事兒根本就不是我做的是嗎？”
“我現在知道了，之前我是急瘋了，所以才會那麽對你撒氣的。”
“對我撒氣……”她抬手捂住雙眼，不讓眼淚落下，她珍惜星星，像珍惜自己一般，可是星星卻拿她當了出氣筒嗎？
“我知道你經曆了什麽，你會害怕，會慌亂，我都可以理解，可我無法忍受我最喜歡的人懷疑我，不信任我，”言歡心死的望著她。
“你……不想原諒我？”權瑜星心裏有些亂：“那你為什麽要幫我，你知道那黑鍋有多大嗎，扣在身上洗都洗不掉，你為什麽要這樣幫我，就是為了讓我覺得對不起你嗎？”
言歡看著權瑜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所做的一切可以換來什麽，她隻是希望權瑜星不要受到傷害，可是最後……權瑜星還是把她的心意給歪曲了。
算了，她何必再多解釋，讓權瑜星覺得對不起她有什麽用，姥爺都已經走了。
“隨你怎麽想吧，我去上課了，”她轉身要進教室。
權瑜星死命的拉著她的袖子，不讓她走：“不行，你說，你為什麽要幫我，既然我們已經回不去了，你為什麽還要讓我虧欠你這麽大的人情。”
“我沒有幫你，隻是在彌補你，我說過了，你會被言傾害，全都是因為你曾經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太在意你，所以言傾才會利用你來傷害我，我不認為，你該麵對這些，僅此而已。
如果你不想欠我的，那你就去對新聞媒體的記者說出事實，我不會阻攔你的，反正，我不在乎了。”
言歡說完，權瑜星也徒然鬆開握著她袖子的手：“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知不知道，我是鼓足了怎樣的勇氣來找你的，為什麽你就不能像從前一樣，對我笑一笑，說一聲沒事兒的，你不在意。”
言歡後退兩步，與權瑜星保持了距離：“可是這一次，我真的在意，你知道嗎，我從來就不怕別人在我背後捅我刀子，可是我特別特別的害怕，當我回頭的時候，看到的那個人，是你。”
她說完，快速的擦去眼角的淚轉身，小跑進了教室。
權瑜星站在原地，眼眸一閉，眼淚大顆大顆的滾下，她蹲在地上，雙手捂著臉，心裏很是難過。
她想起高中的時候，言歡被人欺負，她去幫言歡打架，可是卻被擦破了額頭，言歡難受的不行，邊給她上藥，邊說：“以後你別再去做傻事兒了，她們喜歡說什麽就讓他們說去好了。”
她說：“你的心怎麽那麽大，別人說的若是不對，你就去糾正啊，怎麽能由著她們欺負你呢，你要是一直這麽老實，別人會騎在你頭上欺負你的。”
言歡說：“有什麽關係，反正我又不在乎她們。”
現在她才明白，一句不在乎，原來卻飽含著這麽多的深意，因為言歡不在乎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所以不會難過，不會傷心。也因為在乎她，所以現在言歡才會心痛，才會心死。
言歡剛剛說不在乎了，是不是意味著，她再也沒有辦法修複她們的關係了呢？
她真的失去言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