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會試放榜
翌日，淩晨。
“放榜啦！放榜啦！大家快去看呀！”
天剛蒙蒙亮，便有人在大街小巷高喊。
早有準備的人都已經擠滿禮部南門的張榜處，書生、學子、各家小廝、商人、百姓……擁擠非常。
關注自己成績的、代替家中公子老爺來看榜的、榜下準備捉婿的、湊熱鬧的，熙熙攘攘全都是人。
隻等榜單一張貼，報信的報信，看人的看人，榜上有名的人滿心歡喜，榜上無名的暗自神傷。
點秋和張春昨天下午就趕回了侍郎府，今天天還沒亮便起床來此等候。眼見時辰就要到了，點秋心情激動地繼續保持自己前列的位置，望著將要張貼榜的南牆。
隻見禮部衙門大門打開，先出來的是一對侍衛，有序走出站於眾人身前，開始維護秩序。
接著走出來的便是一隊官員，在南牆旁邊站立。眾人都更加期待的往衙門內看去。
最後出來的便是提著膠水和雙手高舉托著榜單的下屬，他們直接走往南牆，分工明確的將自己手中榜單張貼。
眾人屏住呼吸，鴉雀無聲，都在急不可耐的等待看前幾名的名字。
貼完啦！
禮部的下屬們都站在了官員身後。
眾人目光集中在右手邊第一張榜單。
點秋也跟著盯著第一名的地方，她雖然大字不識幾個，小姐昨天給她寫了簡琛兩字的字條讓她對照，但是兩個字和三個字她還是分的清的啊，第一名分明是更加難寫的三個字！第二三名是兩個字，她急切的翻出來字條，仔細對照，第二名和小姐寫給她的一致，那簡公子隻拿了第二名？不應該啊！
第一名藺博文。
“怎麽他是會元？”旁邊人開始議論。
“誰知道呢，你看簡琛第二呢！”灰衣路人甲說道。
“京城誰人不知，簡公子文采京城排第一！”藍衣路人乙搭話。
“不一定哦，說不定簡琛隻是文采好，考試卻是不行。”一位黑衣路人丙諷刺的說，他往常是最不喜歡簡琛了，經常被父母和其比較，真是太討厭。
“非也，非也，聽說丞相大人權勢滔天，說不定是給丞相大人麵子。”灰衣路人甲笑著說。
眾人聞言都瞬間離他遠了半尺，敢非議丞相大人，命都不要了嗎！
灰衣路人甲也知自己說錯了話，趕緊低頭悄悄溜走了。
眾人又重新湊到一起，繼續查看榜單。
“啊，有我家公子！”一位小廝裝扮的男子大聲開心的喊到，邊喊邊使勁往外擠，想必是去給自家公子報信去了。
“裏麵有我！有我！”一位中年書生激動地喊，他已經考了接近二十年，終於要金榜題名，光宗耀祖啦！
“沒有我。”一位年輕學子歎息地說。
“張兄不必太過難過，三年後再一同來進京趕考。”同行的學子安慰道，可憐的他，也落榜了，卻還得安慰別人。
點秋不為旁人激動所幹擾，心裏默默地為簡公子難過了半晌，突然想起她出來的理由——看陸遠有沒有高中，雖然小姐也沒有要求她一定要把結果帶回去，但她還是要辦的。
“張春，你和我一起看看，榜上有沒有這兩個字。”點秋拿著另一張紙條，遞給張春，讓他幫忙一起找名字。
“陸遠？”張春到莊子之後，便跟劉東一起跟著劉管事學習，自然也是認識了不少字，這兩個這麽簡單，他直接就會。
“對，你幫我一起看看。”點秋對張春能識字很是羨慕，要是她也能認字該有多好。那她就可以品讀簡公子的作品啦！
張春聞言便看向南牆準備尋找。
“你從後麵開始看，想必這個陸遠名次不會十分靠前。”點秋指揮道，在她看來，能餓暈在進京途中，家中必是窮苦之家，學識自然是比不上能請得起師傅、買得起各類書籍的人家，就算能中，也必然是在榜尾。
“好的，點秋姐。”張春聽話的從最後一張榜單開始尋找。
此次張榜足足有七張，共計三百三十六人。大周朝六個州加上京城七個地區，京城大概獨占一百，其餘各州平均為四十，但實際廬州汀州學子眾多，兩州每次計算大概各有七十餘人。幽州位於西南，地處偏僻、文人雅士較少；兗州、滄州緊鄰邊界，北戎騷擾不斷，重武輕文，三州大概各有二十人左右。洪州中規中矩，占了個平均數。
“看到第幾張了，還沒有嗎？”點秋催到，她已經不太想再站在這裏了，她要回去繡個錦囊自己收藏，當作是給簡公子錯過會元的補償。
“第三張，還沒有。”張春一邊回答，一邊仔細看名字，三個字？不是，不用看。兩個字？不認識，不用看。咦？咋還有四個字的，好吧，那更不用看了。
“再看兩張，沒有我們便回去吧。”反正之前小姐說她那五兩銀子就當是自助了一個貧困生，沒有就沒有吧。唉，白讓小姐高興了一場。
“怎麽樣了？”點秋又問。
“第五張沒有。”張春回答，心裏也有點泄氣，“反正都來了，我們就看完吧，也不差這一會兒。”
點秋聞言點點頭，也對，一下午的路都趕回來了，也不差這一盞茶的時間。
張春繼續往下看，嗯，這第六張也沒有，隻剩最後一張了。想著便往最後一張看去，從上到下，咦這個好像是，他看了太多的名字有些眼花。
“點秋姐，再讓我看一眼名字。”張春有點不敢相信陸遠的名次會如此靠前。
點秋聞言將紙條交給了張春，“喏，給你。”
張春接過紙條，與榜上的名字對了一對，“點秋姐，你看著第十名是不是就是陸遠這兩個字。”
點秋聽到不可置信，從張春手中接過紙條，與最右側榜單的第十位對照名字。
“哇！虎子撿到寶啦！”點秋激動道。竟然是前十名！“快，我們快回去跟小姐報信！”
“好的，我們走。”張春便從前麵開路，和點秋走出這擁擠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