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縱火
半夜，善藥堂被一片漆黑籠罩，所有人都已經睡下了，隻有一間屋子亮起了燈光。
千檸小心翼翼地從床塌上爬起，摸索著走到桌前，然後開始寫信，不遠處的林媽聽到響動，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來：“千檸？你做什麽呢還不睡？”
“啊！沒事，有些口渴所以起來找水喝。”
“這樣啊，早些睡吧，明天還要伺候小姐呢。”
“我知道了，林媽你先睡吧，我馬上回來。”
林媽也沒在意，躺下繼續休息，千檸見對方沒了反應才長舒一口氣，就在她將信收好打算出去時，突然窗外的一陣火光吸引了她的目光。
熊熊烈火倒映在眸子中，千檸愣在原地，瞳孔放大。
“不好了！林媽你快醒醒！著火了！院子裏著火了！”
淒厲的驚叫聲響徹整個後院，直接驚醒了所有的人，後半夜裏，善藥堂被大火侵襲，無人能安睡，薑元洛察覺到動靜後立馬去向外麵，其他人已經在忙著救火，可這番火勢太過凶猛，等他們忙完後天已經亮了，整個善藥堂也被大火燒毀得差不多，隻剩下一片狼藉。
大街上圍聚了不少看熱鬧的人，莫爺看著眼前的景象，一個沒站穩摔了下去。
“完了……一切都完了，善藥堂完了，我們的藥草賬簿和銀票都沒了，我們的心血全都葬送在火裏了。”
“莫爺！您冷靜點，別難過，保重身體要緊啊。”
“身體？善藥堂都沒了我還要這身體有什麽用！這可是我幾十年的心血啊，就這麽毀於一旦了！怎麽會這樣。”
莫爺受了不小的刺激，要不是他身體一向不錯，這時怕是已經神誌不清了。
薑元洛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眉頭微皺：“好好的為什麽會起火？”
“現在正當炎暑，天氣幹燥，發生火災也是常事，隻是沒想到咱們竟然會這般倒黴。”夥計在一旁說道。
薑元洛搖頭：“不對，天氣幹燥是一回事，可跟這次的火災沒關係。”
“這是什麽意思？”
“這次火勢極其凶猛，善藥堂有九成被燒毀，而且主要燒毀部分是藥鋪，如果隻是尋常火災，堆放柴火的後院才是主要起火部分，且火勢不可能會嚴重到這樣的地步。”
說著薑元洛又環視了四周，問：“最先發現起火的是誰？”
“小姐，是我。”千檸開口。
“你發現起火的時候火勢到了什麽地步？”
“最初火勢算不上太大，我一發現就急忙叫人了，可不知怎的，大火卻越燒越凶，我們根本救不過來。”千檸回答。
“那就對了，若我沒猜錯，是有人故意在半夜縱火，若仔細檢查一番，院子周圍應該能發現痕跡。”
“一定是尋安坊的人！他們早就看不慣我們了！一直找咱們麻煩，最近因為小薑的丹藥，咱們善藥堂的生意越來越好，他們心生嫉妒，所以就想出了如此下作的手段！”
夥計怒吼，這些年來善藥堂隻與尋安坊關係不好，能想出這種辦法的也隻有尋安坊的人了！
“那還等什麽！趕緊報官啊！尋安坊做出這樣的事一定不能饒了他們！”
莫爺搖了搖頭，眼底滿是無奈：“沒用的，尋安坊肯做這事一定早就做足了準備，我們無憑無據，即便報官也不能拿他們怎麽樣。”
“那難道就這麽算了嗎？善藥堂可是我們唯一的歸屬啊，就這麽平白無故被他們毀了，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即便是重建善藥堂，咱們也大不如從前了。”
聞言，眾人都有些失魂落魄，他們何嚐不想討回公道，可尋安坊並非是那麽好對付的，他們找不到證據就隻能認栽。
薑元洛沉思了片刻，露出笑容：“既然他們能存心設計善藥堂，那就反擊回去。”
莫爺看向她：“反擊？”
薑元洛勾起唇角，笑得意味深長：“今晚諸位救火辛苦了，現在天剛亮，不如一起去酒樓裏喝一杯？”
“都這個時候了咱們哪還有心情喝酒啊。”
“出了天大的事也不能虧待了自己的身體，總有法子解決的，莫爺覺得呢？”
莫爺呆愣地看著薑元洛的笑容，半晌後才點頭：“罷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圍在這兒也沒什麽辦法，還不如去酒樓裏喝一杯歇歇，走吧。”
見莫爺都這麽說了，其它夥計也隻能跟著，除了陰祁和扶息瞧不見蹤影外，剩下的人都來到了酒樓中，隻是他們都提不起興致，一想到善藥堂毀於一旦，他們肚子裏就一股氣，恨不得現在就衝向尋安坊討公道。
偏偏這群人中，薑元洛卻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似的，用膳用得津津有味，喝酒也喝得十分痛快，林媽在一旁看著，忍不住小聲提醒：“小姐，現在這個時候大家都不高興，要不還是收斂一下吧。”
畢竟是善藥堂收留了他們，小姐這副模樣讓人看了實在有些沒心沒肺。
薑元洛聞言笑了一聲，拿起酒杯細細品了起來，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樓梯道上傳來了腳步聲。
薑元洛動了動耳朵，隨即開口：“你們也不用難過成這樣，無非就是善藥堂被燒毀了而已，重新再建就是了。”
夥計一聽忍不住反駁：“哪有你說的那麽容易，善藥堂可是莫爺的心血，咱們以行善為先，這些年原就沒省下什麽錢，鋪子被燒後裏頭的銀票都沒了，還有那些珍貴的藥材也全部葬身火海，現在咱們連安頓都成問題，哪裏還有閑錢重建善藥堂。”
“誰說你們沒有閑錢了，錢這種東西都是賺出來的，別忘了咱們還有丹藥，莫爺難道是忘了？前兩天我不是給了你一顆包治百病的神丹嗎？那顆丹藥可是時間獨有的，因為太珍貴你一直隨身攜帶，並未被大火毀去，隻要有這顆丹藥在手，多少銀子咱們都能賺回來，重建善藥堂又有什麽問題？”
薑元洛的這番話讓在場的眾人全愣住了，尤其是莫爺，一臉呆滯。
“啊？神丹？”
薑元洛朝他眨了眨眼：“是啊，就是你身上的那顆神丹，明天咱們就將神丹賣給一個識貨的人，少說能賺幾千兩呢。”
“真的！莫爺！您有神丹怎麽不早說！害的我們擔心了這麽久，這下好了，有了神丹咱們就有銀子了！”
眾人一聽高興得不行，莫爺明白過來，急忙點頭應和：“是，沒錯，神丹就在我身上，我明天就拿出去賣了。”
薑元洛滿意地露出笑容，餘光掃了眼不遠處的樓梯道，藏在那兒的幾個人趕緊轉身離開，朝著尋安坊的方向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