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還是蘇臻的奶娘
“蘇臻姐，蘇臻姐……”
牆外唐小橋的聲音再次響起。
蘇臻看著少年，以弱不可聞的聲音問道：“我能不能回她一聲？”
少年點了點頭。
蘇臻當下便扯了嗓子說道：“小橋，我沒事，我就是摔了跤。”
牆外的唐小橋長籲了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院子裏有人，把你當賊抓了呢。”
蘇臻聞言由不得苦笑，心道：可不就是讓人抓了現形嗎？
安撫住了唐小橋，蘇臻壓著聲音對少年說道：“我們沒有惡意，隻是看到這裏的花開得好，想進來采幾朵花。”
少年依舊麵無表情，隻是眼底的冷漠凶獰卻似有些許的鬆動。
蘇臻看在眼裏，心生歡喜，越發的柔和了聲音，說道：“你放心，我在這院子裏遇見你的事，我不會和第二個人說起，我可以發誓。”
說著話，蘇臻便舉起了四根手指作啟誓狀。
少年卻突然撇了嘴角，冷冷說道：“誓言不過是一時哄人的謊言罷了，你發和不發有什麽意義？”
冰冷的話語中有著不以掩飾的嘲諷之意。
幾乎是一瞬間，蘇臻敏銳的感覺到，眼前的少年肯定曾經被辜負背叛過。
蘇臻眼角輕挑，正待好好打量一番少年，不想少年卻突然鬆手，說道：“采了你要的花就滾。”
這是什麽意思？
前一刻還恨不得把她捏螞蟻一樣捏死，這會兒卻叫她采了花就走？
蘇臻不敢多問，她現在哪裏還敢采花，可又很清楚，少年之所以讓她采了花再走，就是為著不叫牆外的唐小橋和駱晚生疑。當下，她胡亂的摘了幾枝花後重新爬上了牆頭。
“蘇臻姐。”守在牆外的唐小橋和駱晚齊齊看了過來，一臉興奮的問道：“裏麵是不是很多花？”
蘇臻跳下牆頭，將手裏幾枝胡亂采的花塞到唐小橋手裏，“喏，就這些花，哪有什麽好看的花。”
“不可能啊！”唐小橋不服氣的說道：“我昨天扒牆頭看過的，裏麵明明很多好看的花。”
說著話，將手裏的花往蘇臻手裏一塞，“我進去看看。”
蘇臻嚇得魂都要飛了，一把抓住了唐小橋，“行了，真沒什麽花，我都看過了。你覺得好看的那幾種花也放不住，采回去了也沒用，走吧，走吧，趕緊回家去。”
唐小橋還猶疑不決，膽小的駱晚開口了，“小橋，我們走吧，你還信不過蘇臻姐啊？”
蘇臻加了把火，“要去你去，不過，說好了我可不等你，我要回家去了，你也知道，這一下午我不在家帶弟弟，回去還不知道我娘要怎麽作妖呢！”
想起秦氏，唐小橋一把攥住了蘇臻的手，“走，走，趕緊回家，回頭我娘要是知道，是我害得你挨罵，我也少不得吃一頓排頭。”
一行三人沿著來時的路離開。
一路上蘇臻都不敢回頭，直至走上人來人往的大路後，她這才回頭看向視線中隻餘一個黑點的莊子，心裏暗自揣測莊子的主人和少年的身份。
回到家，蘇臻少不得又挨了秦氏一頓罵。隻，她全然不放在心上。該吃吃，該玩玩，將秦氏的罵聲完全當成了耳邊風，反到是秦氏被她這副不死不活無動於衷的樣子給氣得心肝兒直痛。
蘇木回來的時候，秦氏自是狠狠告了蘇臻一狀，隻可惜，蘇木是妻奴不假，但同樣的他也是女兒奴，秦氏說得不過份，他就聽著，說得過份了還要替蘇臻辯白幾句，氣得秦氏連飯都少吃了半碗。
“爹，最近城裏沒什麽事吧？”蘇臻一邊往嘴裏扒著飯，一邊問蘇木道。
還沒等蘇木開口，秦氏已經拿筷子敲了碗說道：“沒跟你說過嗎？食不言，寢不語，你看看你，像個小姑娘的樣子嗎？”
“阿臻，從早到晚也就這會兒跟我見一麵，這時候不說話，什麽時候說話？”蘇木不高興的看著秦氏，難得的黑了臉。
秦氏筷子“啪”一聲摔在桌上，瞪了蘇木說道：“你能不能別每次我教她規矩的時候，你就護著她？你以為你這樣是為她好？我告訴你，你這是害了她！這武定縣，稍微講究些的人家……”
“我吃好了，爹，你慢慢吃。”蘇臻放下手裏的筷子，起身走了出去。
“蘇臻，你給我回來！”身後響起秦氏的喝斥聲。
隻可惜，蘇臻當她是狗叫，哼著不成曲的調去了自己屋裏看蘇輅。
介於秦氏的不著調，蘇臻很早就和蘇木說定，王氏不和他們同桌吃飯，她的吃食，每日端到屋裏來讓王氏單獨吃。
這會兒，王氏端著碗放了點鹽花的豬腳湯小口喝著，見到蘇臻進來，連忙起身問道：“阿臻，你吃飽了沒？沒吃飽再吃點。”
主屋的罵聲，王氏一早就聽到了，怨責秦氏的同時，少不得心疼了一番蘇臻。
“王嬸，我吃飽了，你吃吧。”蘇臻走上前，看著小床裏睡得像小豬的蘇輅，嘻嘻笑了說道：“小輅好像又長胖了不少呢。”
“嗯，是胖了一點。”王氏說道。
蘇臻看著王氏手裏飄著一層厚厚油花的豬腳湯，輕聲說道：“王嬸，若是太膩吃不下，就別吃了，明天我給你加點豆子再加點鹽。”
王氏連連擺手，“不用，不用，都是這樣吃的，不然哪來的奶水呢!”
蘇臻聽了不由歪著頭問道：“嬸，你說，我娘她是不是因為這樣才不肯喂奶的呢？”
王氏笑著吱唔著道：“你娘是因為沒奶水才不喂的。”
蘇臻撇了撇嘴角，哪個產婦生下來就有奶的，不都是讓孩子唆個三五天的才慢慢產奶。秦氏的糧袋卻是碰都沒讓蘇輅碰過呢！
正說著話，外麵響起蘇木的聲音，“阿臻，你出來一下。”
自王氏和蘇臻同住一屋後，蘇木便沒再進過她屋，這會兒來找蘇臻，估計又是來替秦氏和稀泥的。蘇臻本不想出去，但想到城外莊子裏的那個人，還是起身走了出去。
“爹，什麽事？”
蘇木看了眼蘇臻身後亮著燈光的小屋，“你弟弟睡了？”
“睡了。”蘇臻說道，想了想，又補充道：“弟弟長胖了不少。”
蘇木聞言，方正的臉上綻起抹笑，說道：“是嗎？那挺好的，月子裏的小孩長得快，你小時候也是一天一個樣。”
“那都是徐嬸的功勞，為了僅著我吃，小橋很多時候都沒吃飽呢。”蘇臻說道。
沒錯，唐徐氏除了是蘇臻她們家的房東外，還是蘇臻的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