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可信度確實不高

駱晚姐弟倆走後,唐小橋看著時間不早也打算回家去,蘇臻送她出去。

“小橋,你們家那半進院子,也該重新找人租出去了。”

唐小橋歎了口氣,擰了眉頭說道:“這事不容易,你也知道,我娘是寡婦,從來寡婦門前是非多。我家那半進院子要租,也隻能租拖家帶口的,即便是拖家帶口還得看看人品怎麽樣呢。”

當初之所以租給蘇木,也是因為蘇木在衙門裏當值,算是半個官老爺!而且,秦氏這人吧,雖說是個作精,但卻不會無中生有疑神疑鬼亂吃飛醋。當然,也有可能是她根本就沒把蘇木放在心上。

蘇臻點了點頭,說道:“也不著急,你們家現在也不比從前,你娘手裏有點積蓄不說,加之還做著糖水買賣,真要實在租不出去那就不租了。”

“我也是這樣說的,隻是我娘她……”唐小橋搖了搖頭。

她也沒好說,她其實跟她娘提過,她們不如把蘇臻找回來,把溫嶠那一幢宅子租出去。結果……沒有結果,她娘很是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

送走唐小橋,蘇臻簡單地給自己弄了點吃的,洗漱一番後將門窗檢查了一番,便轉身進了屋子,正準備將睡著的蘇輅往床裏麵挪,不曾想,前一刻還睡得香甜的蘇輅,這會兒卻突然睜開了圓溜溜黑漆漆的眼睛盯著她看。

“呀,小輅醒了啊!”

蘇臻抱起蘇輅,抽了他身上的尿布,對著準備好的木桶把起尿來。

沒等她吹響口哨,蘇輅小丁丁一翹,一股水流越過地上的木桶彎成了弧形嘩嘩濕了一地。

蘇臻驚得張大了嘴,稍傾,卻是噗嗤輕聲笑著仍舊瞪大了眼,一副懵懵懂懂的蘇輅說道:“你個壞家夥!”

蘇輅突然咧了嘴角綻起抹大大的笑臉,一雙手亂揮亂舞間,不知道怎麽就抓住了蘇臻的一縷頭發,當即又是拽又是扯的,直把蘇臻痛得“哎、哎”直叫。

蘇臻將人放回**,歪著頭去掰蘇輅的手指,小家夥卻是壞得很,一隻手被掰開另一隻手飛快地又抓了過來。

蘇臻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自己的頭發從蘇輅手裏解放出來。

這會兒還早,蘇臻想著讓蘇輅再玩會兒,等會睡之前再給喝點羊奶,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睡個整覺。

倆姐弟正伊伊呀呀雞同鴨講時,外麵突然響起“砰、砰”地的敲門聲,蘇臻停了下來,側耳聽了聽,果然是有人敲門,似乎還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蘇臻起身打開窗隔著天井喊聲,“誰,誰在外麵?”

“阿臻,是我。”門外響起姚大的聲音。

蘇臻連忙說道:“姚叔,你等會兒,我這就來給你開門。”

不多時,蘇臻打開門將姚大請了進來。

“衙門裏這幾天事多,若不是去小橋家撲了個空,我還不知道,你搬到這裏來住了。”姚大說道。話落,抬頭打量了一番屋子,末了回頭問蘇臻道:“住得還習慣嗎?”

蘇臻點頭,“挺好的。”

姚大的目光又落在她手裏的蘇輅身上,對上蘇輅溜圓溜圓的眼睛,姚大輕聲說道:“小輅越長越像你爹了。”

“是吧?我也有這樣的感覺。”蘇臻說道。

雖說倆人隔著輩分,但到底是男女有別,姚大並不適合長時間的逗留,他主要也是來看看蘇臻,見蘇臻沒什麽事心也就放下來了,又說了幾句話後,姚大便告辭離去。

蘇臻一邊滿臉歉意地把人往外送,一邊說道:“水都沒給你喝一口,真是對不住。”

姚大擺手,走到小院時突然步子一頓,回頭對蘇臻說道:“你安心住在這,我已經把話放了出去,若是膽敢有人對你不軌,縣衙的大牢等著他坐穿。”

蘇臻知道,姚大走了韓縣丞的路子,接替蘇木任了總捕頭一職。

她輕聲向姚大道了謝後,頓了一頓,輕聲問道:“姚叔,有沒有綁匪的消息?”

姚大沉沉歎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沒有。”

這個回答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蘇臻倒也沒有多大的失望,而是一頓之後,繼續問道:“姚叔,武定縣城外去榆樹村的路上有個小莊子,你知道那莊子是誰家的嗎?”

“是不是種著紫色紫薇花的莊子?”姚大問道。

蘇臻眼睛一亮,重重點頭道:“對,就是那個莊子。”

不想,下一刻,姚大卻說道:“不知道。”

蘇臻霎間怔在了原地。

不知道?竟然是不知道!

她還以為……

“怎麽了?”看到蘇臻臉上一瞬而起的黯然,姚大不解的問道:“那個莊子很重要嗎?還是……和你有什麽關係?”

蘇臻很快的收拾好心緒,搖頭說道,“沒有,我就是想起問問。”想著,這樣的解釋太過幹巴巴,於是便又補充道:“那個莊子裏種了好些名貴的花草,可是莊子又常年沒有人打理,我一時間覺得奇怪,就想著問問你。”

姚大是知道蘇臻帶著唐小橋和駱晚兩個做花草買賣的,聞言隻道是蘇臻打上了那個莊子的主意,連忙說道:“阿臻,雖然不知道莊子的主人是誰,可那個莊子一看就不同尋常,想來主人家也非富即貴,你可不能亂來。”

“我知道的。”蘇臻點頭道:“我也和小橋說過了,那莊子裏不能去。”

姚大知道蘇臻心裏是個有成算的,既然她這樣說,自然便也信了。

“那行,你關門吧,我走了。”

蘇臻站在門檻裏,看著跨出門檻便要大步離開的姚大,突然喊了聲,“姚叔。”

姚大回頭看了過來,“怎麽,還有事?”

“姚叔,這縣城裏的房屋買賣是不是都要過魯主薄?”蘇臻問道。

“縣丞、主簿分管錢糧、戶籍、征稅、巡捕、河防等。一般來說,巡捕、征稅、河防歸縣丞管,主簿則主管錢糧和戶簿。買賣屋舍需要上契,自然便歸魯主簿管。”完了,看著蘇臻道:“怎麽了?怎麽好端端問起這個?”

蘇臻想了想,說道:“我手裏還有些銀子,放在手裏容易引來禍端,我想買幢宅子出租,租金用來養活我和小輅。”

“你是擔心之前的事惹了魯主簿的惱,他會為難你?”姚大問道。

蘇臻含笑說道:“魯主簿是讀書人,想來應該是胸有雅量不會同我一個小姑娘計較的。我就是先問清楚,心裏好有個數罷了。”

話是漂亮的話,隻可信度確實不高。

姚大了然一笑,說道:“沒事,你先看好了,回頭契書和蓋章的事情我來辦。”

蘇臻籲了口氣同時,甜甜一笑,說道:“那我先謝過姚叔了。”

姚大擺了擺手,示意蘇臻進屋把門栓好,親眼看著門被栓好,他這才轉身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