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難道王爺不知
071 難道王爺不知?
“哼,她想嫁給明奕?”
明筲到底是武將,一聽,猛地一拍桌子,上麵的茶盞抖了幾下,灑落了些茶水出來,胸口起伏劇烈。
他不屑於這連慕卿,不過是個女人,但他決不許女人如此貶低自己將他與明奕對比,甚至是寧嫁明奕也不嫁給自己!
不過,他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如果這明奕真的是娶了這七公主,或者說,這七公主真的能改變大宇國皇帝的原意,嫁給這明奕而不是自己,那是不是說明了一件事,自己這來大宇國求親的人,卻是沒人可以讓自己娶了,若是這樣的話,那,
原本是要嫁給明奕的君家小姐,是否是可以嫁給他?這七公主都是可以能改嫁,自己為何就不能要求明奕原本要娶的人與自己對調一下呢,正好是兄弟二人一人一個了還。
“回王爺,正是那七公主的意思便是既然是聯姻,嫁給誰都是一樣,而她想要嫁的人並不是王爺,而是二皇子殿下。”那假太監心裏也是不解,這明筲王與他們二皇子相比,無論是哪一方麵,都是明筲王爺略勝一籌啊,就算是容顏,明筲王爺俊美堅毅,與二皇子的明豔傾城是不同的,那也是天下姑娘們喜愛的俊顏。
也不知道這七公主到底是怎麽想的,竟然是要二皇子!
“如若真的是這樣,那便是好極了,皇帝若是下旨悔婚,那本王便也是毀了這門婚事,卻是要在求一門親,娶的便是那君家五小姐,也就是二哥原本要迎娶的那女子。”
那假太監在下麵聽著明筲王的話,也是愣住了,更是想不明白,那七公主糊塗倒也是罷了,怎麽他家王爺也是糊塗了,新娘資源一下子從一國公主變成了一個小小氏族女,若是真的那樣的話,那氏族女還是二皇子不要了的,這,說出去,他們王爺的麵子是往哪裏擱,要的可是那二皇子不要了的女人。
“王爺,可那君家小姐,不過是一介氏族女,這身份,怎麽都是配不上王爺您高貴的身份啊!”
那假太監心裏想著,一直偷偷看著明筲王的神色,從原本滿麵怒色,一直到現在,臉上始終浮著笑意,便越加看不懂了,忍不住心裏的疑惑,便是感慨問出聲。
明筲沒看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溫茶,掀開茶蓋,嗅了嗅裏麵飄出來的清香,笑了一下,
“現在還不值錢的東西,未必將來依舊是這個價值,就如這清茶,這時候是清香醇厚的,但放久了,便是渾濁變質了,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何況,”明筲說道這裏便是頓了一頓,醇厚俊逸的臉上此刻就是一抹壞笑,那假太監等了許久,都是未曾聽到王爺說後半句話,
“你一會兒隨著皇宮內侍進宮吧,別讓人懷疑。”
明筲後麵的半句話,本就是不打算說,見自己的屬下又是一副欲言又止,但是有不敢問的樣子,心情特別好,眉宇都是舒展開來了。
那假太監見自己的主子趕自己走,也沒見將這君家小姐的事情告訴自己,心裏便是憋著股被瞞住秘密了的難受勁兒,可也不能多說什麽了,便是向明筲道別。
“那屬下便是回宮了,如若王爺有什麽事,便聯係屬下。”
明筲擺了擺手,示意這假太監可以離開了,這時間,再不走,回宮的內侍們,都該是要回去了,若是再晚些,怕是要跟不上那一群回宮的太監了。
那侍衛離開過後,明筲心裏想著,麵上便是一陣愉悅。
那七公主啊,你可一定要說服你的父皇,你的夫婿,可一定是要我二哥!
明筲這麽想著便是起身回了主臥,屋子裏不多時燭火便是滅了,驛館裏忙碌了一天的人,見明筲王爺睡下了,便也都是打了個哈欠,收拾東西,準備一日的休息了。
但,夜,總是最多姿的。
驛館裏的人多數都是睡下後,這驛館裏的燭火紛紛被熄滅後,原本在房中已經躺下安然熟睡的明筲卻是忽然起身,將外袍披上,來到窗子口,敏捷的身形,讓他一丁點都是未發出什麽聲音來。
驛館外麵,便隻剩下守夜巡查的侍衛,確定外麵的影子暗衛的方向位置後,明筲便從距離那些暗藏在各處監視自己的影子最遠的窗子,以利落的身影打開窗子,滑落出去,從影子的盲點處飛躍出去。
所有的動作毫不拖泥帶水,就如同一陣風拂過,並未留下任何痕跡。
這驛館,是處在帝都中心最繁華的一帶,說是驛館,其實是一座及其豪華的宅子,裏麵精心種植的花草樹木,此時成了明奕最好的掩護。
“誰?!”
在驛館門處,明奕的腿不小心掃到了地上的一根枯枝,引起了驛館裏侍衛的注意,他凝眉,雙唇抿的緊緊的,全身肌肉緊繃著,索性那侍衛並未過來仔細盤查,隻稍稍幾步後,便是離開了,他才是呼了一口氣,順利躍出驛館。
這驛館裏,明裏暗裏,有不少人是緊盯著自己的行蹤的,大宇國皇帝那老狐狸,時刻盯著自己,為的恐怕就是自己在大宇國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什麽。
……
清閣的後院處,此時還是燈火通明著,明奕披散著一頭墨發,身上穿的是寬大的浴袍,他站在窗子口,窗子打開了一條縫,冬天裏的寒風吹在他單薄的身上,卻絲毫沒能撼動那人半分,月輝傾灑了一些在明奕的臉上,襯得他的肌膚,更是賽雪透明,如美瓷。
他的神色掩在夜色裏,半邊臉完全籠罩在陰影下,在月輝下的另一邊臉,卻是在笑的。
明奕低著頭,手裏把玩著一件東西,那估摸著是一個年代久遠的小木人,卻因為主人常年的撫摸而顯得潤華務必,那小木人是用最普通的木頭雕刻而成,那木人已經是泛黑黃色了,小木人臉上的笑容,卻依舊是那般顯眼明媚。
這麽拙劣的木人,身上沒有衣服的雕飾,隻有一張臉上那鼻子眼睛,連頭發都是胡亂雕刻的。
這樣的小木人,不知道是出自誰的手,也不知道是誰雕刻的。
明奕白皙的手撫在木人上麵,像是對待自己最親密的愛人一般,疼惜不已,讓人不僅揣測,這究竟是誰雕刻的,雕刻的又是誰?
“屬下見過主子。”明奕撫著木人的手忽的一頓,便覺窗子口吹進來的風忽然是有些冷了的,他抬起臉,恰好是風過,將他的發絲吹起,露出整張麵容,露在浴袍外麵的纖細鎖骨,也變得透明起來。
“把窗子關了,這天,終究是冷了。”
明奕看了眼外麵的星空月色,聲音無波,悄然無息得講自己寶貝著的木人放進了懷裏,而地上的黑衣女子,則起身講那窗子關上,鎖緊了。
才是轉身,在明奕的麵前低頭站好。
那女子容顏冷豔,氣質更是冷如冰霜,隻是看向明奕的時候,那雙眼裏的色彩卻是迷人的,是月芙,借君柒順利進了三王府的月芙。
“何事?”
月芙見明奕與自己說話時,聲音冷淡而無情,又是想起剛才自己進來的時候,主子正對這手裏拿著的東西溫柔的撫摸,那般溫柔,她也隻有在主子麵對那手上的木人時,才是出現,有時候,她是真的妒忌那木人,她也會想,那木人究竟是什麽來頭,是誰送給主子的。
有時候又在想,幹脆讓自己替代了那木人,這樣,主子的溫柔便會隻對自己了。
但這些不過是鏡花水月,因為月芙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身份,也一直在說服自己,主子是主子,自己終究隻是屬下,她一想到明奕就要迎娶那君家小姐,便是心如刀割。
那君家小姐,便就是那幾次見到的女扮男裝的少女吧,生的明眸皓齒而聰慧靈透,那雙眼睛裏的神色,也是讓她猜不透的。
月芙想著明奕要迎娶君柒的事情,便忽然在明奕麵前走了神,腦子不知在想些什麽,神色有些悲戚有些哀傷,到最後,卻也有些細微的不甘,那種不甘,是她陪伴主子多年未得,而那少女卻是輕易贏得的不甘。
明奕察覺到月芙的走神了,卻也沒出聲打斷,隻是靜靜站著,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待月芙回過神來的時候,看見麵前的明奕時,便是一陣羞愧難當,撲通一聲就是跪倒在地,
“屬下知錯。”她的額頭上都是冒出了冷汗,就怕明奕怪罪自己。
“你何錯之有?”明奕攏了攏衣袖,聲音依舊無波。
月芙在下麵神色都是變了,從她跟著明奕開始,最怕的便是像現在一樣,她不敢再說話,隻是低著頭跪著。
“你不在三王府裏好好呆著,這麽晚了,來清閣?你不怕三王爺懷疑。”
明奕這一次,卻未再說什麽,也未再如以前一樣懲罰月芙,這讓月芙不禁是鬆了一口氣,卻也是有些失落,聽明奕這般問,冷豔的臉上浮起一抹凝重。
“屬下的確不怕三王爺懷疑,因為今晚,三王爺正忙著,無暇顧及屬下。”月芙聲音凝重,頓了一頓,又是說,“方才屬下與三王爺在尋歡作樂時,王府管家來報,在王爺耳邊耳語幾句,屬下湊巧聽到了一些,三王就說有事,就讓屬下好好休息了,便是匆匆離開了屬下的院子。”
月芙說道尋歡作樂時,麵色一紅,在明奕麵前說起那些事情,還是有些禁不住麵紅耳赤的,也讓自己決定自己肮髒極了,就是躺在床上奉迎承歡的出賣**與容顏的女人。
“明筲?”
明奕挑了挑眉,隻抓住了月芙話中的個別詞句,語氣裏毫不遲疑。
月芙點了點頭,
“的確是明筲王爺。”
“嗬,我原以為,明筲今日來的,會是我這個兄長這兒,虧得我特意執燈等待多時。”明奕的話有些曖昧,但隻有月芙知道,明奕這話的意思,並不如麵上這麽輕佻。
月芙站在下邊,根本不敢說話,明奕鬆了鬆浴袍的外袍子,朝裏麵走去,走至珠簾處時,忽的停下,人未轉身,但說出去的話,足以鑽進月芙的耳裏。
“連三王爺,還差一個正妃,一個側妃,子嗣卻是無。”他說道最後笑了一笑。
但月芙的心卻是一緊,
“是!”
明奕不知道,月芙說是的時候,是下定了多少的決心,在三王府,她要鬥盡王府裏眾多侍妾,一步一步往上爬,踩著女人的屍體,最後卻也是爬不到頂端,隻是爬到頂端下麵的那一個角落。
燈滅了,月芙也離開了。
明奕側躺在床上,將那小木人又是拿了出來,捧在手心裏,摸了摸,似是記起了自己七歲時,因這一副容顏,被金瀾國皇帝疼寵之時的輝煌,也是記起了同時,自己親生母親的厭惡,沒有一個皇子原意與他一起,所以,他自己雕琢了一個木人,來陪伴自己。
沒想到,一伴,就是十多年。
他的母後也如願將自己偷偷送來大宇國做了質子,他也如願,再也得不到父皇極致特殊的寵愛了。
嗬嗬,不過,再過不久,就是能再一次見到他親愛的父皇,以及親愛的母後了呢!
……
明筲今日,本是如明奕所猜測,到清閣一趟,來的半路上,伴隨著夜風陣陣,以及月輝傾灑,他忽然便是改了主意。
聽說這大宇三王爺同樣與自己是位於老三,卻是紈絝無雙,在這大宇國帝都裏橫向霸道,無論做了什麽,沒有人敢說什麽梗沒有人敢阻止,這一點,倒是與他不同。
他明筲十二歲就是從了軍,一直到現在,每一日都是活在刀劍上,小心謹慎,從未有過那樣隨心的日子。
而讓他改變原來的意思,轉而娶三王府的原因卻是,
他的二哥,與三王爺交好,平日裏有多半時間,都是與三王爺勾結在一起,他想要知道,他的二哥,真的是那般荒淫不堪麽?還是如母妃所言,明奕這麽做,隻是在假裝,待得時機一到,便會將母妃父皇統統斬殺!
明筲來大宇國之前,金瀾國皇後曾經惶惶不安得宣了明筲,在內宮裏傾談許久,將一些他之前未曾知道的宮闈秘密都是告訴了他,金瀾國皇後從近幾年開始,便總是做一些反反複複的噩夢,夜裏總是睡不好,總想起那個與自己的親妹生的一模一樣的二兒子,夢裏是他伸出長滿長長指甲的手,來掐自己脖頸,掐得透不過氣來的場景。
當年他十三歲時,金瀾國皇帝與大宇國皇帝商議好,十年友邦,她從中作梗提議用明奕娶做質子,一來嫡子表誠心,而這二來,則是她的私心,她不想見他!當年金瀾國皇帝被皇後使計糊弄過去了,是以,才會讓最受寵的明奕,去做了質子。
如今十年之期,就要到了,皇後的心裏,也越加不安,十多歲時,便是那樣的一副容顏,長大後,該是如何!
金瀾皇後很怕明奕會回來報複,畢竟,當初她……
是以,在明筲出發去大宇國之時,才囑咐這個乖巧剛直的兒子,去打探打探明奕,是否真的如五周大陸上的傳言一般,無用荒誕。
明筲對此是不以為然的,記憶力的二哥就生的比他們皇宮裏最美的女孩還要美,現在長大了,變成那般樣子,也是情理之中,是以,來之前,明筲對明奕時十分不屑的。
但,今晚他娶清閣之時,腦中卻忽的一閃,一個這般荒誕的人,為何,卻是要娶這君家小姐呢?而且是在他要娶大宇國公主之後,緊接著便是。
君家的事情,是父皇告訴自己的,這一次也主要為此事而來,這明奕要娶這君家女,是否是已經知道自己此次來的目的,以及,君家暗藏的巨大不明的力量財富?
三王府的人進去稟報不多時,管家便是出來親自迎接了明筲,
“筲王爺,我們王爺裏麵請。”
那管家對明筲的十分恭敬有禮,年邁的身子腰肢彎的很低,恭恭敬敬得迎了明筲進去。
那管家一路帶著明筲到了連景簫的院子,在院子外麵停下,轉過身,
“筲王爺,我們主子就在裏麵等筲王爺,奴才便不進去打擾兩位主子了。”
那管家從始至終一直對明筲及其恭敬,那般恭敬的態度,讓明筲自己也覺得奇怪之極,他從未來過三王府,也與這三王從未見過麵,因何這王府管家對自己這般恭敬?
進了那院子後,便是看見坐在上座正端起茶水喝茶的連三王,他見到明筲後,立即就是放下茶盞,俊逸的麵上浮起喜悅的笑容,明筲走來。
“明三王爺驍勇善戰的大名,連某早已耳聞,今日一見,果不其然,這等氣度,怕也隻有明三王爺這等久經沙場的人才會有!”
“連三王爺讚譽了。”明筲心裏依舊是疑惑不解,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連景簫見明筲一臉疑惑的樣子,神色也忽然是帶了些不解,他上下看著明筲,似在確定,這究竟是不是明筲,打量許久,都是未曾打量出問題來,才是開口,
“明三王難道沒聽奕皇子所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