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傳言陪嫁丫鬟
061 傳言;陪嫁丫鬟
她閉起了雙眼,凝起胸臆之間自重生開始便徘徊的力,雙手緊握安心月的手,天地間所有的變動此刻都在她的思緒之外,她的心中,唯有那一團氣。
安勇和安心月看著君柒,心都吊了起來。
她這是跳大神麽?就這樣能將紅腫的容顏恢複?真是可笑!
若是人都這樣治病,那不是要鬧出笑話了麽?
安勇光看著君柒這樣,便隻認定了,君柒這樣,隻是唬唬人的,根本不可能將心月的容顏恢複,那樣一張紅腫的臉,怎麽就這樣閉一閉眼,這就好了呢?
不過,他倒是要看看,這君柒葫蘆裏是賣的什麽藥。
安勇在君柒的一邊,就用一種看好戲的目光,看著君柒握著安心月的手,他的眼睛,也倒是看著安心月的臉的,本是漫不經心的看著,但他眼睛一瞥,卻是愣住了心神。
隻見他那三女兒的臉,竟是真的在慢慢變化。
不錯的,方才他看著心月的臉時,還紅腫地不成樣子,但這會兒子,卻是消下去很多,豬頭一般的大臉,也在逐漸恢複成原先的小臉頰,安勇這麽看著,心驚的複又是看了一遍君柒,卻隻見到君柒的一雙微微上挑的英氣的眉緊緊皺著,似是聚精會神至極。
這下,本是看大戲似的心境一下就是變了,他仔仔細細地看著安心月的臉的變化,看著她的臉逐漸便是不禁消了腫,就連顏色,也不再是紅紫,逐漸恢複了她原本白皙柔潤的顏色。
這下,是真的信了君柒的話,也是信了安心月的話!
這君柒小小年紀,卻是看不出來,還真是醫術高超,隻是她這治病不用藥,也不用金針銀針,就是能將人的臉給治好了,這樣的法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安心月隻覺臉上有些癢,幾次想用手去抓撓,可惜自己的手被君柒握在手裏,她沒能從君柒的手裏拿開,也不敢拿開,她怕一拿開,自己的臉就是毀了,是以,她不敢。
時間一分一秒而過,兩人緊閉雙眸也是許久,一旁的安勇此時早已是站起了身子,站在安心月的旁邊,緊緊靠著她,湊緊了她看她的臉,
膚若凝脂,臉似銀盤,瓊鼻妙目,現在隻閉著眼睛,這若是睜開眼睛,還指不定是怎麽樣的一副絕色姿容。
安勇第一次這麽正眼看自己的這個三女兒,沒想到,心月竟是生的如此絕色傾城。
當君柒從自己手心裏出去的那一股盤旋在安心月臉上的氣,已是來回周旋幾次後,便是呼了口氣,悠得將那氣又收回來,在自己的掌心之間時,便是任由其鬆散開來。
才是睜開眼睛。
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向自己麵前還是閉著眼睛不敢睜開眼睛的安心月,見她容貌已經還原,甚至比起以前來,還要絕色,便是笑了,鬆開手。
安心月見君柒要鬆手,感覺舒暢在自己手上的那股氣已是離開,竟是有些不舍,一下抓住君柒的手,閉著眼睛小心翼翼的問,
“妹妹,姐姐的臉,可是,可是好了?”
君柒講自己的手抽出來,一邊吩咐安心月身邊的丫頭,
“你去給你家小姐找麵鏡子來,”那丫頭福了福身子,便是去做了,君柒又對安心月道,“你若想知道,自己看一眼鏡中人的模樣,便是知道。”
聽到君柒這麽篤定的聲音,安心月才是一下睜開眼睛,眼見一旁自己的爹震驚地看著自己,心中估摸著,該是自己的臉治好了,心下已是掩飾不住的欣喜了。
這會兒見自己丫頭拿著銅鏡過來了,也不等那丫頭過來了,提著裙子朝她走了幾步,就是從她的手裏拿過鏡子,心一橫,就是往自己臉上一照,
“嘶——”
安心月看到鏡中自己的模樣時,忍不住倒吸一口氣,接著便是拿手撫了撫自己的臉。
鏡中那個人,還是自己,可卻比之前的自己,還要美上許多。
這如羊脂玉一般的肌膚,是她不曾有的,從前自己的膚色有些暗黃,是以,總用很多胭脂白粉的來遮掩自己的皮膚,才讓自己看起來白皙一些,可如今,就是脂粉未施的樣子,那比起帝都城裏的多數小姐來那都是要美上許多,恐怕,現在也隻有皇宮裏的小姐,才會有這樣的肌膚。
安心月心裏欣喜不已,她對著鏡子左看右看,怎麽看都是不夠。
安勇在一邊也是看著,他疑惑地看著君柒的那一雙手,怎麽都是不明白,她是怎麽依靠自己的一雙手,怎麽簡單輕鬆的就將安心月的臉治好的,這樣的治病方法,自己從前是從未見過的。
“小柒啊,你可否是告訴舅舅,你的這雙妙手,這一把技藝,是向誰學的,是哪家醫術高明的大夫,教了你這麽一個本事?”
安勇現在對君柒的聲音,已經是夾著諂媚了,他將前後利益算了一遍,自然是知道自己半分都不會吃虧,不僅不會吃虧,甚至或許會踩著君柒的肩膀,往上爬,平步青雲了,她也隻是在帝都城裏做一個皇商,雖有氏族的高貴身份,可還是不夠的他想要在朝堂裏謀得一官半職。
如若是這君柒,真的在皇太後麵前,將皇太後的身子給治好了,那還怕自己什麽要求達不成麽?
“舅舅有所不知,小柒先前不知怎麽的,睡了一個很長的覺,覺中夢見有人陷害小柒,小柒垂死掙紮,最後得到菩薩保佑,菩薩不僅是救了自己,還是教會了小柒這一招妙手回春的高超醫術,但,”
君柒知道,自己這神奇的能力,總要找一個說法的,說來說去,不如學做古人,說是夢中學來的,無處可尋,別人也就不會去找尋這來頭出處了。
她說道一半,看了看安勇兩眼放光的眼色,又說,
“但菩薩說了,小柒的這醫術,不能傳給別人,這是不屬於凡間的醫術,不能到處宣揚了出去,是以,小柒一直不敢說,自己的這能力,眼看著心月姐姐的臉,越來越嚴重,才是一咬牙,決定使用自己的這能力,沒想到,很是成功呢。”
君柒的臉上堆砌起笑容,看上去,就和一個乖巧的小丫頭一樣。
安勇一聽,眼珠子一轉,笑得肚皮都是顫了顫,他眯著眼睛,看了看恢複容顏的安心月,心中又是一陣高興,
“小柒的這本事,還真不能隨便在外麵顯露了,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保不準會對小柒做什麽事呢,可舅舅不一樣,舅舅是你的至親,在至親麵前做這事,也就沒事了,”安勇心裏盤算著,又說,“你先前希望舅舅能將小柒醫術高超的事情傳播出去,舅舅想了想,的確是好的,小柒怕是想透露給皇宮裏的皇太後吧?”
安勇到底是老狐狸,又是在官場商場上混的,皇太後的情況,當然是知道的,君柒的這點,原本就沒想著瞞著的小心思怎麽瞞得過安勇。
君柒像是被人揭穿了似的,有些訝異,接著,便是有些坐立難安而窘迫的樣子,她看了看安勇,收緊了些自己的衣袖,這會兒一陣風來,恰好是涼的。
“還是舅舅厲害,小柒想要做什麽,是一點都瞞不過舅舅。”君柒一副索性也不再掩瞞的樣子,
安心月在一旁終於是照夠了自己的臉,此刻聽到君柒的話,便是扭過頭來,親切地拉過君柒,
“妹妹真是好妹妹,這次將姐姐的容貌恢複了,姐姐定是會好好待你。”安心月這會兒正是沉浸在自己的容顏恢複的欣喜裏,也是忘記了先前,是怎麽想著將君柒陷害的,也是忘記了那納蘭肆對君柒的不同了,雖然,這份不同,也隻不過是這安心月自己心裏覺得的。“姐姐這是說哪裏話,妹妹自然尊稱姐姐為一聲姐姐,那自然也是要為姐姐著想的,妹妹也是看不得姐姐這樣,想著還是為姐姐好的。”
君柒堆起虛偽的笑,想著,這樣虛偽的笑,也隻有在一群虛偽的人眼裏,而顯得不那麽虛偽了。
“你們兩姐妹的感情好的,連我這個老頭子都是要羨慕了。”安勇在一邊插嘴道,見安心月和君柒相視一笑,便又看著君柒道,
“小柒啊,舅舅一會兒出去便叫人在皇城門口處傳話出去,將你這醫術高群給傳出去!”
安勇可是迫不及待了,若是這皇宮的人能親自到安家來接君柒,那對於安家來說,可是光門楣的事情,世人都知道,皇宮來安家接人,這外麵的大排場,都是給安家的,自然也不會多知道,這從安家接出去的人,究竟是不是安家的了。
“嗯。”
君柒應了一聲。
他們的算盤打得嘩嘩響,而她的算盤,又何曾不是打得嘩嘩響呢?
……。
……。
林平回了君家後,便是向老太君回稟了君柒在安家的情況,順便將君柒已是知道賜婚一事,告訴了老太君。
老太君問林平,君柒對於這樁婚事,是什麽反應,林平想了想,便如實說了,他向老太君說,君柒看起來,是吃了一驚,神色間,也有些驚訝。
別的,倒是看不出來是什麽情緒了。
老太君一聽,心下雖是狐疑,卻也揮了揮手去,讓林平下去了。
待林平走後,老太君才是開口問身邊的季雲姑姑,
“你說,那君柒,到底是怎麽想的?”老太君這一時半會兒的,也是看不懂君柒心裏是怎麽想的了,如若是普通女子,聽聞自己是要嫁給那金瀾國二皇子,那可都是要抹脖子上吊的,畢竟,那金瀾國二皇子,可是鼎鼎大名的,隻不過,這大名,可不是什麽好名聲,若是好名聲,那也罷了。
是以,老太君才是想不明白,這君柒的心裏麵,究竟是怎麽想的,再說了,這君柒又不是原先的君柒,現在的君柒,腦子裏的想法是一串又一串的,怎麽會這麽甘心,就要嫁給那金瀾二皇子?
季雲姑姑想了想,便搖了搖頭,
“回老夫人的話,奴婢也是不知道,這五小姐的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
五小姐的每一步,她都有些揣測不到,這五小姐異於常人,這心思想法,也不是她這樣的人,可以知道的,既然是猜測不到,那便不猜了。
“不過,奴婢以為,五小姐即使沒多說什麽,但這私下裏,定是有自己的想法與安排的。”
季雲姑姑也是不相信,五小姐就這麽依了這聖旨的,如若是就這麽依了聖旨,那可不是她原先認識的五小姐了。
老太君一聽季雲姑姑這話,說的也是在理,便點了點頭。
“那就看看,那五丫頭,到最後,究竟是會不會依了這聖旨。”
季雲姑姑應聲,在心裏卻是盼著,五小姐不要去嫁給那金瀾二皇子,因為這金瀾二皇子,畢竟…。想了想,季雲在心裏也是歎了口氣,若是五小姐真的就嫁給那金瀾二皇子了,便也是五小姐的命了。
林平回了君府後,在自己的屋裏麵搗鼓了一番,叫人在外麵守著,也是不知在做些什麽,不多時,林平的心腹手下便是急急忙忙進去,附在裏麵的林平耳邊耳語幾番,
他皺了一下眉頭,便是讓那小廝下去,自己則是出了屋子,對下麵人說是去君家的珠寶閣那兒查看查看,便是朝著那方向去了。
隻是去了一個轉角處時,林平便是岔開了路,朝著那處離紫苑很近的屋子而去,進屋前,左看右看,沒見到有丫鬟小廝地路過,才是打開那門,一閃身便是進去了,進去後,就是反手將門鎖好了。
做好這一切,保準萬無一失了,才是轉身,找了那地下室的機關,一下鑽進了地下室裏、。
而地下室裏,美人早已等候多時。
方氏來來回回地在下麵走動著,這臉上滿是緊張與焦急,還有些擔憂。
聽到有腳步聲,便朝聲音傳來處看去,一見是林平,心裏便鬆了口氣,這一下就是朝著林平撲了過去,整個軟玉溫香的身子,便都是在林平的懷中了。
林平抱得一手軟玉溫香的身子,這心情也是大好,在方氏風韻猶存的臉上嘬了一口,
“怎麽今兒這麽著急見我,也不等著晚上了?”
林平的話,話中有意,在下麵燭火輝輝的境況下,顯得十分曖昧。
方氏推搡了一下她,媚眼一翻,便是道,
“別與我扯嘴皮子,說些葷話,與你說正經的,”方氏讓開些身子,自己抬眼看著林平,“你前些日子說要將死屍的事情推到那嶽氏身上,我在你院子裏反複等著,怎麽這幾天是半點消息都沒聽到,嶽氏依舊安分地在她那屋裏呆著,而你,我也未曾看見你有任何行動。”
方氏心裏想著那死屍的事情,便是睡不得覺,恨不得那死屍的事情,能早些結束掉,好讓自己心安一些,不然老想著這事,萬一那小賤蹄子回了君家,舊事重提,然後在府裏麵插手此事,那自己若是被那小賤蹄子查出來,自己在君家的地位,那可就是不保了。
何況,那菊青說的對,現在君安氏沒回君家,這君家的姨娘們,便是她獨大,她要慢慢地收攏人心了,這樣,就算君安氏回來了,這君家大部分的丫頭小廝以及姨娘都是向著自己的話,這就是實權,比那淡淡的主母身份,還來得實際。
到最後的時候,再是一舉取下君安氏的主母位置,那便是極好的。
還有那兩個小姐,這方氏在菊青說完那番話後,便是仔細想了想,那姐妹兩個,早些將她們嫁出去,才是好。
如今君家主母不在,這指婚的事情,便自然而然落在了她的頭上,
該是要給那兩姐妹好好找一找婆家了,這樣,開春後的帝都成名門小姐們的詩會,就隻有自家的女兒能參加了。
方氏最看重的是地位,除卻地位,她一直深信,自己的女兒,比起其他幾個侍妾生的女兒不論是哪一方麵,都是要優秀的多。
林平見方氏又是提這事,眼神暗了暗。
這幾日,他身上的事情多的處理不過來,哪裏有時間去管她的這事。
不過,林平自然是沒說出來,隻稍稍想了想,回方氏,
“這事,我一會兒就派人去做,你安心好了。”
林平的這話,顯然是有很多敷衍的成分,但心焦的方氏,並沒有聽出來,再一會兒,這方氏都是沉浸在男人的挑逗裏,
這昏暗狹小的地下室來,便隻聽到男人粗喘女人嬌吟的聲音,哪裏還有別的聲音。
林平完事後,也不等方氏起身,對她又是一陣挑逗後,才是起身穿好衣服,便離開了地下室,方氏渾身酸軟,拿一邊一直準備的水擦了擦自己的身子和下身,才是穿好衣服離開那裏。
他出了那屋子後,想了想,方氏這死屍的事情,的確是不能再拖著了,又是想了想,便是打定了主意。
——
在方氏從紫苑裏離開的這空擋,對方氏要去做什麽心知肚明的菊青便是動作迅速地出了紫苑,抄了小路,朝著苟氏的院子裏去。
無論這君家怎麽鬧,這苟氏的這一塊地方,榕樺院裏,便是最寧靜的地方,這君家任何動靜,都是波及不到這兒。
自從君柒被賜婚,這一事在君家傳開過後,連一向也是溫和的四夫人嶽氏,也是鬆了禮物到柒緣院裏,性子活潑的五夫人藍氏自然也是不願落下,立馬就是準備了禮物,也派去了,據說,那七小姐君紅蓮聽聞君柒要出嫁的這事兒,還跟著嬤嬤到柒緣院裏一趟,但半路上忽然肚子餓,便回去了。
隻是,這苟氏屋裏,什麽動靜都沒有,苟氏既沒有送禮去柒緣院,院子裏的下人也沒隨意出這柒緣院。
菊青來榕樺院的時候,榕樺院裏也是安安靜靜的,裏麵的丫頭出來來給菊青開了門後,便是又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菊青也早就習慣這榕樺院這麽寧靜的模樣了,隻是,有點不解的是,平日來時,給她開門的丫頭好歹也是笑嘻嘻的,怎麽今日開門時,一臉沉重的模樣,不禁心下有些緊張,
莫不是三夫人正在氣頭上?
但她也不敢多想,在屋子外等了等,讓苟氏的貼身婢子紫兒進去通報一聲後,等了一等,紫兒出來說夫人讓她進去時,她才是敢進去。
進去的時候,裏麵的氣氛,便是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大白天的,三夫人的屋子裏,窗子都是緊閉著,窗簾都是拉上的,外麵的一絲陽光都是照不進來,一縷風都是透不進來。
整個屋子都是陰暗的,讓菊青的心情,不禁也是沉下來,心想,自己選在這個時候過來,可是選錯了。
她跟著紫兒朝裏麵走,一下走到了內室裏,眼一瞥,竟是看見了四小姐,不禁更是訝異,要知道,四小姐好似是不知道三夫人的那些事的,自己來這裏時,也從未見過四小姐在這裏過,三夫人總是將四小姐支走,才會密謀談論那些事的。
“奴婢見過三夫人。”
菊青心裏忐忑著,對著上麵背對著她站著的苟氏行禮。
四小姐君荷青就在她旁邊站著,麵色有些發白,也有些凝重,是一想淡然的她臉上不曾有過的神色,
她聽到菊青的聲音,朝下麵的菊青看了一眼,
“娘,我,我,我們真的要這麽做麽?”君荷青的樣子,看起來有些不太能接受的模樣,臉色在看到菊青時,便是越加蒼白了些。
這惹得下麵一點不知現在發生了什麽事情的菊青心下更是忐忑。
“娘告訴你娘的身世,你的外婆家,便是娘下定了決心,這仇,娘是一定要報的,否則,你九泉之下的外公外婆,怎麽能瞑目?!”
苟氏見君荷青這麽軟弱,吞吞吐吐地問自己是否要真的那麽做,便是有些失望,一個轉身,總是病態的眉目此刻滿是扭曲的恨意,那樣的恨,讓看的人,便是被她渲染了去。
隻是,不知道是怎麽樣的恨意,才會讓苟氏這般。
君荷青見苟氏對她怒斥,便是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在她的印象裏,她的溫和多病的娘,從未對自己這般過,從未對自己那麽凶狠過,她也從未看到過娘的臉上有那樣深刻的恨意,那恨意,像是要將她自己燃燒殆盡。
“娘,我…。”
君荷青好像還是有些猶豫,臉色蒼白而閃爍,
苟氏見了,心頭又是一陣怒火上來,揚起了手,看揚起就要揮下,君荷青見了,趕緊縮了縮頭,
但君荷青終究是苟氏的女兒,她的手,終究是沒揮到君荷青的臉上,隻是怒氣還在,這時候,也早就將一邊的菊青給遺忘了去。
“我含辛茹苦將你養到大,就是為了今日這契機,十多年了,我與你哥哥一直活在仇恨裏,給你一個沒有仇恨的童年,沒有仇恨的過去,現在,你大了,也該是時候,給我們做點什麽了!”
苟氏閉了閉眼,語氣依舊凶惡,“你不想報你外公外婆的仇,好,你娘我,是定要報的,而你,就算是回報我的養育之恩,也必須按照我說的去做!”
苟氏看起來是真的怒了,對君荷青說了這般的狠話,連在一邊的菊青聽了都是縮了縮腦袋,暗想,三夫人這模樣,太可怕了。
君荷青咬了咬下唇,一雙明眸裏早已沁滿了淚水,
“娘!我如無論如何也不會當陪嫁小妾,嫁給那般惡心的人的,就算是金瀾皇子又怎麽樣!他渾身上下不知被多人男人摸過,還算是個男人麽?!比娼妓還不如!我雖是個庶女!就算日後做妾,那也要做幹幹淨淨的男子的妾!”
君荷青一臉嫌惡地回吼,這也是菊青第一次見到四小姐這麽歇斯底裏。
不過,她總算是聽出點眉目來,這三夫人,莫非是想讓四小姐做五小姐的陪嫁丫頭?
這……
“哼,男人哪一個是幹淨的?長了根子孫根,恨不得玩遍世間女人,摸遍世間女人,又有哪一個是幹淨的?”苟氏聽了君荷青的話,冷哼一聲,“嫁給誰不是嫁,不如嫁給能幫助你娘和你哥哥的!”
苟氏的話,極致的恨,對男人也是極其不屑。
君荷青聽了,咬了下唇反駁,“哥哥和爹爹也是男人!”
“你哥日後難道就隻會娶一個?別傻了,連他自己都還不知道的事,你怎麽會知道?”苟氏見君荷青冥頑不靈,便不想與她再多說下去,轉身看向菊青,
“怎麽這個時候來?”
也許是被君荷青給氣著了,苟氏與菊青說話時,也帶了點怒氣,很是不善。
菊青暗自吞了口口水,平時也這時候來過三夫人這兒過,卻沒見過三夫人這麽生氣,看來,四小姐氣三夫人氣的不輕。
“回主子的話,二夫人有事,出去了,趕著這時候,奴婢便來主子這兒一趟,”菊青頓了頓,也不敢抬頭看苟氏的神色,道,
“奴婢已經是按照主子的話,將主子教奴婢的那番話,說給了二夫人聽,自從二夫人聽了奴婢那番話後,便一直是若有所思,看去也有些焦灼,是以,今日,這大中午的,才是迫不及待地去找了…。”
菊青後麵的話沒說出來,她看了一眼依舊憤恨紅著眼的君荷青。
但苟氏卻是知道菊青要說的話是什麽的,冷哼一聲,
“這方氏還真是迫不及待!白日**的事情,恐怕也就她這麽忍不住地去做了!”苟氏的話裏,滿是對方氏的不屑。
一旁的君荷青也是讀過書的,自然懂這白日**是什麽意思,這會兒聽到苟氏麵無表情地說了,一下有些羞,倒也是將方才的憤恨消去了不少。
不過聽到那豔麗多姿的二姨娘做出那樣子的事,不禁有些唏噓,這會爹爹在學堂教導大哥二哥,那,這二姨娘,是與誰白日**呢?
“既然這方氏準備行動了,必定去找他先解決死屍一事,你隨時注意點,那邊一旦有了動靜,便立即將髒水順著方氏要潑的方向潑。”
“是,主子,奴婢定當按照主子的意來。”
菊青低眉順眼,乖巧無比。
君荷青聽這苟氏與菊青說起死屍一事,便是想起了前些日子大娘找不到的時候,便有人在五妹的院子裏找到死屍一事,如今聽娘再說,竟是這死屍一事另有蹊蹺?
“娘,你們說的死屍一事,可是在五妹院子裏發現的假冒大娘的死屍?”
苟氏見君荷青發問,瞥了她一眼,眼底依舊是帶了些不悅,想起自己的這個女兒,長大這麽大了,她一直是給她安逸的生活,也是造成了她淡泊的性子,原本以為待時機到了自己將一些深仇大恨的事情告訴她,荷青定是會幫助自己,沒想到竟是一臉不可置信。
“這事,你不用管,我吩咐下去的人,會做好。”
苟氏回君荷青的時候,語氣已經不似原來的溫和,反而是帶了些刻薄。
君荷青心裏十分不舒服,畢竟從前自己的娘親不會這樣,現在自己的娘親變得這麽尖酸刻薄,和以前完全不同,這一切讓她有些一下子接受不了。
“那是娘親弄出來的死屍麽?是為了陷害給五妹麽?”君荷青咬了咬唇,忽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便說了這麽一句。
苟氏聽了,一雙美目瞪大了看她,忽的便是笑出聲,君荷青聽著那樣的笑容,覺得心裏很是難受,
“哈哈!你以為你娘親會是這麽愚笨的人麽?這種小兒科的把戲,我還不屑去做!”
苟氏語氣裏滿是對方氏的不屑,說完這話,便又說,
“荷青,你是我女兒,我們如同綁在一條線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若是綁住我們的繩子斷了,那我們,也是沒有活路了,娘希望你看清楚這一點,你哥哥,娘從他懂事起,便將這一切告訴你哥哥了,而娘選擇在你長大後,都是這麽大,可以嫁人了才是告訴你,這是為什麽?
還不是因為娘心疼你,不願意你過早接觸那些東西,讓你有一個美好的童年,少年時光?沒錯,娘選在你該出嫁的時候,告訴你這些,並不排除我的私心,想讓你的出嫁,變成娘有力的一件工具,可,你舒適了十幾年,難道現在為娘,為你死去的外公外婆做這些事,都是不願意麽?”
苟氏這一段話,說的語重心長,她歎了一口氣,語氣也是平靜了不少,君荷青像是又見到了從前那個柔弱多病與世無爭的娘親,想著娘說的話,想著外公外婆當年的慘死,娘親的苦遇,咬了咬唇。
一直低著的頭猛地抬起,眼眶都是紅了,裏麵的淚珠卻始終不肯落下,淡然清純的臉上是一種決然,
“娘,我嫁!能幫助娘,幫助哥哥,能為慘死的外公外婆報仇,女兒定是會如娘所吩咐,做陪嫁丫頭,一同嫁給奕皇子!”
苟氏聽了,終於是滿意地笑了。
見菊青還在,便揮了揮手讓她先下去了。
菊青下去後,苟氏便拉過君荷青的手,將她抱在懷裏,
“傻孩子,誰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嫁一個好男子,隻可惜,你是娘的女兒,娘的過去,你外公外婆的身份,他們的慘死,注定了你今生不能嫁一個好夫婿。”
苟氏說這話的時候,心裏也是有一些感慨的。
她不知道的是,從前那個淡然無爭的君荷青,或許在她告訴她那幢慘事,在她答應婚事的時候,就已經變了。
君荷青回手,抱緊了苟氏的身子,頭靠在苟氏的肩膀上,吸了吸鼻子,
“娘,也說不準呢,那奕皇子雖是那樣不堪的男子,好歹也是這五洲大陸裏的第一美男,那般的姿色,這世間,怕是沒多少人能嫁給那樣美貌的男子,如,如若女兒出嫁後有本事,不僅能從身份上幫助娘外,或許,女兒可以改變奕皇子,讓奕皇子從此從良呢,傾心於女兒也說不準你!”
苟氏當君荷青這話是在說笑,便也笑了笑,
“可不是還有你五妹麽?”
“五妹怕什麽,論姿色,還沒女兒美貌靈透,論學識,娘從小教我的的東西,怕是要比大娘教給五妹的多吧!”
“可別小瞧了你五妹,你這五妹啊,現在可不是以前的五妹了。”
“嗬嗬,娘這是小看我了?”
“你呀……。”
……。
……。
待菊青回紫苑的時候,方氏也已經收拾妥當了自己,重新回了紫苑。
回來的時候看到菊青,下意識地便問君若雲去了哪裏,
“小姐在哪兒?”
“回二夫人的話,三小姐正在閨房裏讀書習字。”
菊青老老實實地回答,剛回來的時候,便將這院子裏君若雲在做什麽詢問到了,就怕這方氏問起。
方氏聽到君若雲在讀書習字,愣了一下,雙眸都是睜大了。
雲姐兒竟是會去讀書寫字?那可是千載難逢的。
不過聽到這,方氏倒是十分開心的,雲姐兒多讀些書自然是極好的,這對她將來的出嫁,極有幫助。
方氏擺弄了一下自己的妝容,吩咐菊青,“好了,讓小姐先別讀了,與我一起去青燈居裏拜訪一下老夫人,盡盡孝道,你再去吩咐廚房裏拿些糕點裝盤好,一會兒就是拿來。”
既然林平去處理那死屍的事情了,自己想來想去,在老太君那裏是最好的,到時候事發了,嶽氏定是會哭訴到老太君那兒去的。
“是。”
菊青應聲後,便去了君若雲的閨房裏。
“娘,”君若雲的神色,自從君柒被賜婚,自從老太君並不管君柒私自將小廝弄進府的事情後,便一直不太好,鬱鬱的。
“隨娘去老太君那裏去,一會兒娘要你說話的時候,你便說話,娘不給你使眼色的時候,便乖巧地在一邊,知道麽?”方氏看著自己這唯一的女兒,還是很疼的,她想要做嫡妻,就算她以小妾身份爬上去,做不得真正的嫡妻,那也是對自己的女兒極好的,能讓她隨了自己心願,做一個嫡女。
“嗯,女兒知道。”君若雲蔫蔫似的回。
“放長線釣大魚,別想著那事了,到一定時候,一齊將那事挑出來,便是最有利的打擊。”
方氏說話間,菊青便拿著籃子過來了。
君若雲點點頭,心裏還是不舒服,但也沒再多說什麽了。
這母女二人,便朝著老太君的方向而去。
……
……
未時的時候,不知道是哪裏傳出來的風頭,都在說這住在安家的君府的五小姐,一雙手有神醫之術,有人曾看見那君家五小姐一雙妙手,將安家不小心臉上過敏的小姐,一下子救治好了安家小姐的臉,不僅如此,還將那小姐的臉變得越加美麗動人。
原先這傳聞是這樣的,傳聞傳到最後,可是將君柒傳得神乎其技,那醫術簡直是天上有地上無,僅此一人,不僅如此,還說君柒這人來頭不小雲雲之類。
到最後的時候,安家的人派小廝去‘驗收’這傳言的結果,結果傳回來的小廝也是樂開了,沒想到能傳得這麽厲害。
讓在安家的君柒聽到蘭瓷傳回來的消息後,也是一愣一愣的。
果然,無論是誰,八卦和傳言,總是如颶風一般能席卷壓過的,然後越傳越凶猛,讓人始料未及。
既然傳言已經那麽厲害了,想必不多時,便能傳到皇宮裏,如今,君柒便已經是換上了自己最莊重得體的一件湖藍色長裙,外披了一件白色小襖子,坐在自己的院子裏,等著前院的人來通知自己前去。
皇太後既然身子病重,皇宮裏的人聽說了這傳聞,定是坐不住的,這一旦坐不住,便是會讓人來這安家了。
一直從未時一刻,等到了申時一刻,君柒始終鎮定,臉上都是沒焦躁過,隻是桌上的茶水,倒是喝了不少了。
終於,她的小院外聽到了小廝急急忙忙跑來的腳步聲,忙叫蘭瓷出去,
不多時,蘭瓷便是提著裙子小跑進來,神色高興,
“小姐!大院安老爺有請,說是有貴人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