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分我一半不多吧

確實是尉遲,他將她浸在水裏的長發攏起,低聲問:“怎麽不紮起來?”

鳶也說:“沒找到橡皮筋。”

尉遲手指在她發間穿梭幾下,鳶也就感覺頭皮一緊,伸手一摸,頭發已經被他束成一顆丸子,連發帶都不用就牢牢地團在那裏,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

她順嘴調侃:“尉總會的挺多嘛,幫幾個女人挽過頭發,才練出這種本事呀?”

“亂吃醋。”尉遲淡道。

鳶也勾唇,轉身將手疊放在池邊,看著他:“跟尉總學的。”

尉遲唇邊泛出一抹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可沒有教你維護緋聞對象。”

“我有嗎?維護誰了?我有緋聞對象我自己都不知道。”鳶也歎氣,“要是有就好了,我從尉總那裏學了不少維護‘真愛’的手段,可恨一直沒有用武之地。”

還不承認?下午她在射箭場上“耍”了他和霍衍一頓,不單隻是惡作劇,更是在改變當時的氣氛,不就是為了維護霍衍,不讓他們撕破臉?

尉遲坐在墊子上,低頭看著她,漆黑的雙眸像一條看不見盡頭的隧道,對視幾秒鍾後,鳶也認輸了,轉身靠在池壁上,背對著他說:“好吧,可誰叫你把話說到那個地步?”

尉遲一笑:“他連我的妻子都敢惦記,我還不能說幾句話?”

“霍總對我沒那個意思。”

便是最遲鈍的女人,從霍衍特意買來那雙鞋起,也該意識到什麽了,何況鳶也還是個聰明的女人。

她那位英俊的上司,有著西式紳士的優雅和成熟男人的魅力,如果她心無所屬而且還沒有結婚,最重要的是年輕三五歲的話,這些攻勢,大概會讓她有幾分虛榮,覺得他真的在追求她。

可她是一個跟形形色色的人打過交道,敢上談判桌和最狡猾的客戶斡旋的商務,不敢說看得穿人心,但最起碼,是不是喜歡自己,還是能感覺出來的。

再說了,他們共事這麽多年,他要是有那個意思,不可能現在才展露,她也不會現在才發現。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他最近對她,確實比以前親近。

“最好是。”尉遲態度漠然,就算是成不了氣候的小打小鬧,多了也很礙手礙腳。

鳶也看了他一眼,總算知道他今天怎麽會帶她來西園了,就是因為霍衍也在吧?他想當麵警告人家別對她動心思,這算什麽?宣誓主權?

她到白小姐麵前宣誓主權就不行,他來她的緋聞對象麵前宣誓主權就可以,尉總就是尉總,永遠都走在雙標的最前沿。

不過想到他說快要把白清卿母子送走了,鳶也就勉強按捺住情緒。

池邊溫著日式清酒,鳶也伸手去拿,白花花水溜溜的胳膊在月下像鍍了一層漂亮的流光,尉遲在邊上看著,將酒杯遞給她,鳶也說:“謝謝。”

“不想問我什麽?”尉遲微微側頭,空氣裏浮動硫磺的特殊香味,四下靜謐無聲,很是合適夫妻相處。

“問什麽?”清酒幾乎沒有度數,還很解渴,鳶也端著空了的酒杯對尉遲示意。

尉遲直接把她的酒杯沒收了,說到底也是酒,她不合適多喝。

鳶也:“……”

尉遲神色不改:“下午在射箭場不是都偷聽到了?”

她便回道:“見不得人才要偷聽,你們在射箭場說話,我在射箭場後麵聽,隻是聽而已。”

這話聽起來怎麽那麽耳熟?

尉遲想了一下,這不就是昨天他在馬路邊對她說的?

她倒是挺會活學活用。

“真的沒有想問的?”

鳶也的腳丫踢了踢水:“那就問問吧,嗯……尉總對薑氏是什麽想法?”

她隨意的語氣,好像是被他再三追問給問煩了,敷衍他一下。

尉遲冷清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鳶也咳了一聲,態度端正了一點:“我都不知道尉氏有薑氏的股票,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想要做空薑氏股票,前提是持有薑氏股票,鳶也之前確實不知道他有這一手。

尉遲道:“尉氏如果有入股薑氏,你怎麽可能不知道?”

唉,尉總怎麽那麽難伺候?鳶也道:“那我重新組織一下措辭——我都不知道你有薑氏的股票,你什麽時候準備的?”

“一年前,發現你這個名正言順的薑氏大小姐,竟然一分薑氏股份都沒有,連宋鴦錦都有百分之五,這麽可憐,就替你存了一些。”

嗯嗯嗯?這麽說的話……鳶也眼睛亮起,馬上伸出手:“既然是替我存的,那你那一個億,分我一半不多吧?”

尉遲起身就走,真是懶得跟她說,沒一句正經。

鳶也喊道:“實在不行四六?三七?別走啊,再商量商量嘛!”

尉遲走到溫泉池的另一邊,脫了浴袍下水。

鳶也朝他遊過去:“要不然二八?不能再少了,再少買鑽石都不夠。”

尉遲睨了她一眼:“你想買什麽鑽石?”

“我剛丟了一枚挺喜歡的鑽石胸針,本來想買個同款,不過發現又上新了,比我原來的大,但要這個數。”鳶也伸出幾根手指,然後可憐兮兮地說,“我沒錢。”

她不是沒錢,是為了分他這筆錢不計手段,尉遲哪會不知道她,淡淡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自己現在是沒穿衣服,竟然敢靠他這麽近,曼妙的身體曲線在水下若隱若現,他喉嚨一動,說:“早在你的賬戶上了。”

“我的賬戶?銀行怎麽沒給我發短信?”鳶也連忙拿起墊子上的手機,登錄手機銀行,還真的多了一個下掛賬戶,她喜滋滋,“發了發了。”

總算有五百萬能砸尉遲了。

“薑氏現在的局麵,不是和高橋的一份合同救得回來,你不知道,有很多人在盯著它,隨時準備蠶食它的剩餘價值,它至多再熬一兩年。你如果想救它,我可以幫你,但要費很大功夫,而且可能最後的結果依舊是失敗。”尉遲說。

鳶也臉上的笑意淡了一點,放下手機,歎了口氣:“你沒看出來,我不想跟你聊薑氏嗎?”

當然看出來了,她要麽是完全不提薑氏,一提起來也隻關注錢的事,故意忽略真正的主題。

尉遲倚在池邊,溫泉水極盡溫柔地在他身邊**漾,輕輕笑道:“我不想被人在背後說,為了利益,連妻子的娘家都不放過,有些事情起碼要跟你說清楚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