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低氣壓腹黑太子
蘇棠眼眸一瞪,不可思議地望著江霖,後槽牙摩擦作響:你背著我有婚約?
江霖麵色一凝,轉頭對滿臉委屈的昭陽道:“公主,所謂婚約,不過是你我還未出生時陛下和家父的一句戲言罷了,既無旨意,也無婚書,斷不可當真。”
老皇帝日日恨不得把江家當賊防,怎麽可能會舍得把寶貝女兒給嫁過去?全世界唯一把這個虛偽的場麵話當真的人,可能就是昭陽本人了。
“你們都不當真,可我偏要它成真!”
昭陽憤憤道:“待父皇醒了以後,我就要向他討旨意嫁給你,君無戲言,我不信他會違背諾言拒絕我!”
蘇棠內心偷笑:那狗皇帝幹的背信棄義的事情還少嗎?好像也不差這一件吧。
江霖眼波微冷,神色漠然道:“微臣已心有所屬,不日便將與其成婚,公主不必再浪費時間。”
在場人聞言皆是一愣,蘇棠更是倒吸一口涼氣:這昭陽一臉苦戀多年的衰樣,和原世界的自己如出一轍,又仗著權勢如此囂張跋扈,勢必會作天作地攪個雞犬不寧。
“是誰家的小姐有如此好命,江霖哥哥不妨說出來。”
果然,昭陽聞言後雙眼血紅,滿身殺氣,像是進入了究極體狀態的羅刹,咬牙切齒道:“我好備上厚禮,親自前去祝賀。”
蘇棠抽了抽嘴角:親自前去送葬還差不多吧……
“不勞煩公主費心。”江霖冷言道,隨即轉身,對蘇棠壓低音量道:“我們走。”
蘇棠得意洋洋,朝昭陽昂了昂下巴,掂著裙擺一路小跑跟上了江霖。
“江霖哥哥,我是絕對不會放棄你的,我一定要嫁給你!”
身後傳來少女撕心裂肺的吼聲,經甬道呼嘯而過的風力拉扯,顯得尤為悲壯淒涼。蘇棠步子一頓,嘴角勾起抹無奈的笑容。
一腔熱忱傾瀉而出,卻換不來對方一個回眸,這感覺有多慘痛,她可是太有經驗了。
她細微的表情變化,江霖收入眼中,放緩步速道:“不必在意她說的話。”
因為不喜歡,因為不放在心上,所以“不必在意”。
就和原世界,他對自己一樣。
“誰說我在意了?”
行路已遠,仗著宮人都與他們隔著距離,蘇棠偷偷在袖底牽住了江霖的手:“你早就是我的人了,我何必吃不相幹人的醋。”
驚訝於她的大膽,江霖微微一僵,但看周圍沒有人注意到二人的動作,便也反握住她的手,道:“隻是你剛入宮便與她交惡,我擔心你這段時間會不好過。”
“有些人有些事,就算你有意忍讓回避,他們也不會放過你。”
蘇棠嘿嘿一笑,眼角挑著嬌然:“你既然知道我日子難過,那就抓緊時間想辦法把我接出來,我們好盡快雙宿雙飛呀。”
或許是“雙宿雙飛”戳中了江霖,他雖然依舊直視前方,眼底卻有了一抹暖意。
寬袍下,他握著蘇棠的手又緊了緊,“我會盡快,你要保重自己。”
“放心,我好歹也是一國公主,身上係著兩國盟約,昭陽不會肆無忌憚向我動手。”
有了剛才的交手,蘇棠也知道現在自己的話又多站不住腳,可為了讓江霖放心,她還是故作輕鬆道:“再說,她不過就是個喜歡虛張聲勢的跋扈小丫頭,我有的是辦法對付她。”
聯想到蘇棠之前為了脫身使出來的種種手段,江霖眼底笑意更深,勾唇道:“她定不是你的對手。”
看江霖這幅忍俊不禁的樣子,蘇棠心料他定然沒想到什麽好事,便使壞掐了他的掌心一下。江霖眉頭微皺,剛要開口,身側突然傳來劉景明一聲招呼:“皇兄,好久不見。”
蘇棠一怔,牽著江霖的手也不由得分開,心中有幾分感激劉景明的提醒。
十米開外,一個穿著明黃色身影帶著宮人蜿蜒而來,氣勢巍然。待走近後,隻見他身穿四爪蟒袍,麵容與劉景明十分相似,卻因年長許多,而少了分風流多了些沉穩,眉眼之間隱隱透著股讓人不安的陰狠之氣。
上前後,來人對江霖抱拳道:“江將軍,別來無恙。”
“微臣參見太子。”江霖施禮,垂眸的瞬間,眼波一凝。
再麵對殺父弑兄的仇人,他無法保持之前的心平氣和,若是被工於心計的太子捕捉道他眼中的殺意,計劃便會滿盤皆輸。
蘇棠恍然大悟,這就是任務boss之一:太子劉景行。
“魏女蘇棠見過太子。”心中有數,蘇棠便也學著規矩向他施了一禮。
太子側眸看了眼蘇棠,勾起笑容,“這便是魏國公主吧,果真是天生麗質,景行有禮了。”
這般謙遜恭敬的態度,儼然已將蘇棠視作準後妃,和昭陽真是天壤之別。
最後,太子才將目光轉移到劉景明身上,仿佛根本沒有聽到他之前的問好一般,不冷不熱道:“景明怎麽有空來了京城,也未提前知會兄長一聲?”
劉景明頷首施禮道:“江將軍護送公主的車隊屢遭意外,景明也是擔心公主發生不測,這才私自做主加入了護衛的行列中,因急於趕路,這才沒來得及向皇兄稟告。”
劉景明頭垂得極低,太子卻遲遲沒有說話,而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氣氛微妙,浩浩****的兩隊宮人皆跟在主子身後,沒有太子的吩咐,他們喘氣都不敢大聲,生怕觸了貴人黴頭,劉景明也隻能一直保持著低頭請罪的姿勢,肩膀都有些打顫。
蘇棠微微擰眉,心道:太子這是明擺著要給景王當眾難堪啊。
江霖眉頭微動,以他的身份,此刻若是開口,雖然可以緩解景王一時之窘迫,卻必然會讓太子心存嫌隙,看出二人有所共謀。但若不開口,這樣耗下去,折損的卻是景王的顏麵,也會導致京城傳起風言風語,不利於接下來成事。
江霖一生光明磊落,從不結黨,眼下算是體會了進退維穀,騎虎難下的艱難滋味兒。可惜江家從未教過他朝堂傾軋黨同伐異的招數,他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