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鐲子

秦子妍因為修複bug的事,頭痛後遺症讓她一晚上都沒有睡著,天亮好不容易有點睡意就被維護者激動的聲音趕走了。

“作者大大,女配與惡毒女配來了。”維護者檢測到信號,連忙通知秦子妍。

“我要休息,沒時間拯救世界。”秦子妍懶洋洋的在腦海中回應,裹著被子打算繼續睡。

“作者大大,惡毒女配心情愉悅值超標,正是你刷好感的機會啊!”維護者激動的聲音都開始顫抖,整整六次了,它第一次檢測到惡毒女配這超標的愉悅值。“大大,想想你現實世界銀行卡剛剛到賬的十萬元,你忍心自己沒有揮霍就落入你那無良的二叔手上嗎?”

秦子妍一激靈,對啊!自己銀行卡的錢可不能便宜了二叔那一家人。

“小姐,你醒了。”守在一旁的玲瓏見自家小姐突然坐了起來,以為她頭有開始疼了,嚇得連忙讓人去請府醫。“可是頭疼的厲害?”

“四妹妹頭又開始疼了嗎?”一道溫婉關切的聲音響起。“正好柔嘉公主帶了禦醫過來,可以給四妹妹看看。”

正是薛府的大小姐――薛慧慧。她與秦子嫣同歲,容貌清麗,行事端莊,早在兩年前就訂下了親事。

眾人被丫鬟引進來,就見秦子妍神色奄奄靠在軟枕上,麵色蒼白,眼下一片青影。

“四妹妹,感覺如何?”薛慧慧坐在床邊,拉起她的手。“柔嘉公主和子嫣過來看你了。”

秦子妍自一行人進門就注意到了三人中精心打扮的柔嘉,比起另外兩個人,今天的柔嘉衣著妝容豔麗的奪人眼球。

一襲海棠紅百褶裙,上穿梨花白內襯,外穿絳色廣袖衫,玉麵染芙蓉,一點朱唇似櫻滑,不見平日的病弱多了幾分明豔。

“勞煩大姐姐領著柔嘉表姐和嫣姐姐來看我。”秦子妍喝了一口熱水,這才發現嗓子有些沙啞。

“我和柔嘉表妹走的時候你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吐血了?”秦子嫣看她唇色慘白,雖然平日兩人關係不怎麽好,但身為將軍府唯一的兩位小姐,也不希望她出事。“大哥不方便過來,讓我帶了些補品給你。”

“等我好了,一定親自登門謝謝大哥。”秦子妍為了自己的錢,打算積極攻略秦子嫣和秦子軒兩人,畢竟將軍府是小說中一處重要的場所。

“徐禦醫,給秦二小姐看看。”柔嘉示意跟來的徐禦醫。

“是。”徐禦醫恭敬的回道,好不容易休假,一大早就被這位煞星拉出門看病。

想著府裏剛剛出生的小孫子,徐禦醫急切的想回家逗孫子。

趁著徐禦醫診脈的時間,薛慧慧私下偷偷打量著傳聞中的著柔嘉公主。

隻見來探病的柔嘉公主眼中無半分憂色,甚至還透著掩不住的喜色,紅唇微微翹起,不見傳聞中的半分病色。

“怎麽樣?我這表妹可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柔嘉見徐禦醫診脈後不說話,甚至還皺起了眉頭,激動的說出了內心的想法。讓人感覺她仿佛不是來探病,而是來給仇人奔喪的。

秦子妍心頭一堵,好歹老娘也生養了你一場,就這麽盼望著自己這個後媽出事嗎?

這個不孝女。

“大大,拯救世界,想想你的十萬元。”維護者害怕秦子妍放棄柔嘉,連忙開口提醒。

秦子妍想著沒花出去的錢,都不用裝了,一雙睜的大大的眼睛裏含著淚水,帶著恐懼和悲傷。“我真的要死了嗎?嗚嗚嗚~~”

秦子嫣和薛慧慧也嚇了一跳,沒想到問題這麽嚴重,兩人都急迫的看著徐禦醫。

“秦二小姐脈象平穩,身體並沒有任何不妥。”徐禦醫暗歎秦家二小姐倒黴,不知怎麽惹到了柔嘉公主這個小心眼的人。“微臣隻是診斷不出秦二小姐為何頭痛與吐血,一時有些困惑,若是院首大人在應該能知道原因。”

“徐禦醫,你嚇死我們了。”秦子嫣鬆了一口氣,拍了拍傷心的秦子妍。“你看,這不是沒事嗎?別自己嚇自己了。”

“是啊!四妹妹快別哭,不然等下小姑姑過來惹的她傷心。”薛慧慧也在一旁安慰。

柔嘉臉上滿是遺憾,有些可惜的讓薛府安排人送徐禦醫離開。

“嫣姐姐,等我病好了,我能來將軍府和你一起玩嗎?”秦子妍發覺柔嘉對自己的惡意太大了,打算迂回的通過秦子嫣和柔嘉慢慢培養感情。“當然,嫣姐姐也可以來府裏找我和大姐姐玩。”

秦子嫣一時不知道怎麽接話,看到人又要哭了,連忙開口道:“行行行,你好好養病,到時候一起玩就是了。”

秦子妍這才滿意,又轉頭用一雙滿含熱淚的眼睛看向柔嘉。而柔嘉臉上明顯一副幸災樂禍看戲的表情。

看在其餘兩人眼裏,就是秦子妍可憐巴巴的想親近柔嘉公主,柔嘉公主卻一臉不搭理,像及了一隻渴望主人抱抱的小寵物,可惡劣的主人就是對小寵物視而不見,心疼壞了兩人。

“看著本公主幹嘛!有事就說。”柔嘉被她看得受不了。

圓潤的包子臉上掛著兩道淚痕,醜死了。

看到柔嘉嫌棄的嘴臉,秦子妍有些懷疑難不成因為自己吐血的事,原身這麽可愛的蘿莉臉殺傷性減弱了。

“就是……妍兒也能去找柔嘉表姐玩嗎?”

話一出口,秦子妍就收到了秦薛二人懷疑的目光,以及柔嘉公主帶著某種目的的打量。

秦子妍這才想到柔嘉公主的人設,在小說裏是眾人都避之不及的人。連忙低下頭絞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聽說柔嘉表姐府中有隻波斯人進貢的波斯貓,我想看看……”

薛慧慧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眼饞公主的波斯貓,公主可能不知,我這四妹妹最喜歡貓貓狗狗這些帶毛的小動物了。”

薛慧慧明白了秦子妍為何想和柔嘉親近的理由,整個人也放鬆了下來。“可惜小姑姑對動物毛發過敏,府中便不讓養。”

“哦,原來你說的是珠寶啊!”柔嘉這才想起自己府中還養了一隻波斯貓。

那是使臣特地獻給景帝的一隻異瞳純白波斯貓,整個盛朝就這麽一隻。自己當時見皇後喜歡,便向景帝討來自己養,為此皇後還氣了許久!

“珠寶??”薛慧慧表情有些怪怪的,那麽一隻漂亮的波斯貓,居然被叫了這麽庸俗的名字。

秦子嫣在公主府也見過那隻貓,隻是當時忙著學各種知識沒時間逗它,還真不知道叫什麽名字。

“是啊!要不是金枝說旺財是適合狗的,本公主都打算叫它旺財了。”柔嘉表示遺憾,本來她還打算叫金銀的,但突然想到金枝也姓金,便決定叫珠寶。“珠寶不好嗎?”

“珠寶挺好的,一聽就很貴氣。”薛慧慧幹幹的笑了笑。還好柔嘉公主身邊有一個品味勉強合格的丫鬟,她實在想象不出來一隻高貴的波斯貓被叫旺財的樣子。

秦子妍捂臉,自己隻是給她立了一個財迷的人設,怎麽跑偏的鑽錢眼裏去了。“那我可以去看看珠寶嗎?”

“可以啊!”柔嘉打算看看變了性格的秦子妍到底要幹什麽,自然不會像先前一樣抗拒秦子妍的行動。

“我想起我院中還有事,柔嘉公主你們慢慢聊。”薛慧慧看自己院中的丫鬟站在門口,起身告辭。

柔嘉雖然還想留下來看看秦子妍的慘樣。但柔嘉發現自己隻要一麵對秦子妍總會無端的冒出強大的怨恨,有一種秦子妍就是造成自己上輩子淒慘的罪魁禍首,這讓原本心裏就壓著許多事的柔嘉心情越發煩躁。

“金枝,我們走。”

金枝聽出柔嘉語氣莫名帶著惱意,想了想要不要讓公主花錢開心開心。“公主,八寶齋出了一些新首飾,您要去看看嗎?”

“八寶齋?”柔嘉想了想總覺得自己前世好像聽過這個名字,但一時記不起來了。“走吧!本公主正好看看。”

本打算準備談心的秦子妍,眼睜睜的看著主角退場,心中湧起了一陣無力感,打發了秦子嫣繼續睡覺,打算養好精神串門。

八寶齋裏,柔嘉坐在雅間,一邊翻看坐堂呈上來的小冊子,一邊聽她介紹。

“這些東西也太普通了,你們這是在糊弄本公主嗎?”柔嘉氣的直接把冊子摔在坐堂的臉上。

“公主息怒,愚婦不敢。”坐堂跪下賠罪,暗歎自己運氣不好。

“不敢,全是一些金銀飾品,本公主在你眼裏就隻配戴這些阿堵之物。”柔嘉突然想起那些世家女暗地裏嘲諷的話,看向坐堂目光越發陰沉。

“公主,婢子讓人去請掌櫃的過來,您別生氣。”金枝剛剛看了一眼冊子,款式都是今年最新穎的,坐堂也挑著公主喜歡的說,實在不明白公主為何發這麽大的火。“不長眼的東西,還不下去叫人進來收拾。”

坐堂戰戰兢兢的退出去,剛好遇到趕來的掌櫃,連忙和他說了情況。

掌櫃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白胖子,上唇留著兩撇細小的八字胡,一雙被肥肉擠得隻留一條縫的綠豆眼,腆著大肚子,給人一種天然的喜感。

“草民來遲,還請柔嘉公主恕罪。”掌櫃一上來便請罪,又當麵斥責了一番剛剛的坐堂。“草民剛剛新得了一對鐲子,想來柔嘉公主看了必然喜歡。”

掌櫃話音一落,就從隨從身後的包裹裏拿出一個做工精致的檀木盒子,雙手奉上。

“嗬,必然喜歡?”柔嘉示意金枝拿過來。“若再不合本公主眼緣,本公主就把你這八寶齋拆了。”

金枝拿過盒子,打開放在桌上。

裏麵是一對金玉相環的細鐲子,通身以白玉為主體,黃金的樹枝盤繞,在枝端的白玉則形成一片片的玉葉,精巧而又自然。

“這對鐲子名為‘金枝玉葉’,正配柔嘉公主您尊貴的身份。”掌櫃見她有些興趣,繼續介紹。“這玉鐲的玉也是很講究的,公主您不如上手摸摸。”

柔嘉聞言,抬手拿起一隻玉鐲,入手溫熱,而且絲毫感覺不到黃金與玉的嵌合點,仿佛二者本來就是一體的。“暖玉做的?”

“是的,公主手上那隻是暖玉,另一隻是寒玉。盛夏就要到了,這寒玉帶在手腕上隨娟扇搖動,帶著絲絲清涼,豈不美哉!”

柔嘉又拿起那寒玉,隻覺一陣清涼傳遍四肢百骸,心中那股無名的怒火也消散不見。

“這想法精奇。”柔嘉喜愛的戴上那隻寒玉鐲,冰冰涼涼的,一點也不會讓人感到不適。

“公主若喜歡,這對金枝玉葉權當草民為剛剛的事賠禮,”掌櫃臉上笑眯眯,但一雙綠豆眼裏滿是心疼。

柔嘉好笑的看了一眼肉痛的掌櫃,原本八分的滿意變成了十分。“這東西不過投了一個‘妙’字,錢,本公主還是給的起的。”

柔嘉摸了摸手腕的鐲子,又抬手挑了幾件飾品,讓掌櫃隨後把賬單送到公主府。

掌櫃一路殷勤的把柔嘉送出門,轉身進了後麵供主家休息的地方。

“少東家,那對鐲子已經到柔嘉公主手上了,她還親自戴在手腕上,想來是非常喜歡的。”掌櫃恭敬的站在一旁,匯報著剛剛的事情。

“那便好,幸苦掌櫃了。”一道男聲響起,似山中清泉,清爽而甘冽,瞬間撫平掌櫃緊張的心態。

窗前少年不過穿著一身極簡的道袍,玉白蓮花冠束發,中插白玉卯酉簪,龍章鳳姿,天質自然,飄飄然如神仙之狀。

“不敢不敢,不過是張口的事。隻是日後怕公主問起,該如實說還是??”掌櫃有些拿捏不準。

那對鐲子明顯就不是凡物,萬一以後柔嘉公主有事找來,他是照實說還是編個理由搪塞過去。

“如若以後公主因鐲子尋來,你讓她到城外的無為山莊去就可以了。”

“是。”掌櫃恭敬的把人送出門,站在門口望著遠去的馬車,不由出神。

想他活了四十多年,走遍大江南北,人們口中的好男兒見之甚多,皆是比不得那英武少年戰神――唐昭,文采斐然當世君子――程明遠。

如今見著這般仙人之姿的少年,才發現是自己的眼光淺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