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皇甫七星

這一片深山老林之中,有一處比較靜謐的小院,要說這景色有多好,絕對算不上,可是這周圍都是崇山峻嶺山川河流,遠離了城市的喧囂,總會給人一種別有一番風味的感覺。

院子裏,一個體型健壯的老頭正拎著一把一米長的斧子劈叉,斧子刃部已經發鈍,可是這絲毫不影響老頭拿著這斧子劈柴,每次都僅僅需要一斧一塊木頭就被劈成兩半,甭管這木頭多粗多厚都僅僅需要一斧。

老頭的身高恐怕接近兩米,不過頭發和胡子都沒有全部變白,還處於那種灰白參半的狀態,老人上半身隻穿著一件破舊但是卻很幹淨的背心,露出來的兩條手臂粗壯程度堪比樹幹,渾身皮膚黝黑,讓人完全無法準確的判定他的年齡。

連續劈了十幾塊木頭,似乎也意識到斧子有些生鏽,他一隻手拿著斧頭,將斧刃遞到了自己麵前,幾番觀察,最後他用另外一隻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住斧刃,下一秒,隻見他輕輕挪動兩根手指,斧刃上麵的鐵鏽便隨著他的雙指移動而脫落,頃刻之間,剛才還鏽跡斑斑的斧子煥然一新。

斧子恢複了鋒利,老頭也就開始繼續劈柴,短短幾分鍾,地上的木頭便已經堆滿,老頭也隨手將斧子劈在旁邊的一棵樹上,斧子劈入了樹幹,掛在了樹上。

正當老人想將木頭送回柴房的時候,一把劍以迅雷之勢刺向老人,老人輕輕回首,眼睜睜的看著那把劍刺向自己,緊接著,便發出一聲巨大的銅鍾響聲,回**在整個山野之間。

那劍就懸停在了老頭兒雙目前一公分的地方,老人沒有再去看劍,而是轉身抱起幾塊木頭隨後朗聲道:“你要是有閑心的話,不妨就幫我把木頭送到柴房,要不然,今天晚上別想著留下來蹭飯。”

老頭話音剛落,一個臉上掛著濃厚胡子的中年男人便從天上緩緩落下,隻見男人腳下踏著一柄長劍,在男人落地瞬間,那柄長劍也迅速的從男人腳下來到了男人的手中。

男人顯然也並未將劍當成寶貝,和那劈柴的斧子一樣,隨手插在地上:“我這點意圖都被你看的明明白白的啊。”

“少廢話了,你我也好歹是快三十年的老朋友了,你心裏那點小九九,我還不清楚。”說話間,老頭已經來回送了兩趟木頭。

中年男人聞言之後也隻是微微一笑,沒有搭話,擼起袖子便幫著老頭一起送木頭,兩個人很快將木頭全都放入了柴房,然後二人也沒閑著,在院子裏支起了一個簡易的茶桌,生火燒了一會開水,用陶瓷的茶杯泡了點不知名的茶葉,隨後便喝起了茶。

“這次過來,是有什麽外麵的消息要帶給我嗎?”老頭率先提問。

中年男人並未直接回答老頭的問題,反倒是牢騷道:“你說你,打好幾年前,我就說給你配一個手機,現在這手機你在家裏炕上一躺,天南和海北的事情都知道,就算是你這深山老林裏也一樣有信號,你呢,就偏不要,和我說你用不明白這東西,我讓你學,你也說學不明白,這玩意就算再難,那也不可能比學功夫難不是嗎?”

對中年男人所說的話,老頭隻是抱以尷尬一笑並且輕輕擺手:“學不會咯,學不會咯,現在也不是年輕學功夫那會那麽聰明咯。”

中年男人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況且,我要是學會這東西怎麽用,不就沒有理由定期的讓你過來陪我喝喝茶了嗎。”

老頭的一句話頓時讓中年男人感到了幾分心酸,心裏不怎麽是滋味。中年男人也立刻岔開了這個話題,他將茶杯放在茶桌上,語氣一本正經道:“你別說,我這次來啊,還真有一個大事情要告訴你。皇甫家不知道又搞什麽幺蛾子,總之就組織了一個武林大會,不過沒讓五大宗門的人參加,獎品,獎品好像是那個皇甫卓的產業。”

“皇甫卓的產業?”老頭聽了中年男人的話麵露一絲疑惑。

這中年男人注意到老頭的表情之後,迅速的就想起了什麽一樣:“啊,對,這件事情我還沒和你說,就是那個皇甫卓好像是被皇甫家給狗了,現在皇甫卓身上幾乎一個子兒都沒有了,他的一個產業,也被皇甫家拿來當武林大會的獎品了。”

老頭沉默片刻,然後並未說什麽,隻是輕輕點頭說了聲:“哦。”

中年男人也沉默良久,大概喝了一杯茶之後才開口道:“你不打算,出世去處理一下這些事情?”

老頭搖了搖頭,目光有些渙散。

中年男人歎息一聲:“你不在的這二十年裏,皇甫家可是做了許許多多的缺德事情啊,尤其是那隻老王八,有不少的門派都慘遭他的毒手。而且,皇甫家的皇甫聖還練出了捕龍的本事,現在更是學會了用龍壓抑別的家族的氣運,提升自己家族的氣運。”

老頭沒來由的說了句:“兒孫自有兒孫福,這些事情本就不該是我一個已經退隱的老頭子應該做的事情。我老了,雖然還沒到那種動不了的程度,可總得讓後輩們知道他們應該做什麽吧?”

場麵再次沉默,林子裏傳來幾聲鳥叫。

“你說得對,兒孫自有兒孫福,前些日子,我家那個,還斬了一條皇甫家的水龍。”中年男人臉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老頭看見中年男人的表情也是微微一笑。

老頭名為秦皇,這個名字在這個時代或許很少有人知道,不過如果換做二十年前,那麽這個名字就是關於武林一切恐怖傳言的代名詞。

他是秦望的爺爺,也是金剛宗的前任宗主,亦是二十年前神荼星事件的發起人。

而秦皇對麵這位,和秦皇幾乎旗鼓相當。他名為方坤,是方鳴的父親,也是禦劍宗的前任宗主,二十年前的神荼星事件,憑借著一人一劍,阻攔了上百位武林高手,從而讓秦皇可以放手廝殺。

方坤突然想起來什麽一般,從自己的衣服中掏出兩瓶巴掌大點的陶瓷瓶,上麵刻著二人都看不懂的東洋字,方坤將這兩個小瓶子放在桌子上:“看看我帶了什麽好東西?”

秦皇打量了一下這兩個小瓶子,卻沒看出有什麽乾坤,他拿起其中一個,拔掉上麵的塞子,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麵輕輕聞了聞:“酒?帶這種東西幹什麽?是你能喝醉,還是我能喝醉啊?”

這二人的武學境界,也是世間一等一的,方坤和方鳴一樣是天外天境界的武人。而秦皇在二十年前負傷跌境,可依舊是超凡入聖境界的武人。

“嘖!”方坤拿起另外一個放在自己的手中,“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吧,這東西啊,是望月家研究的新東西,把酒精的純度提了又提,是專門給習武之人喝的,不過這東西還沒正式上市,是我托了朋友才得到的,先嚐嚐。”

一聽到是專門給武人喝的酒,秦皇一下子就來了興趣,畢竟他已經幾十年沒感受過喝醉的那種舒適感了,他拿起茶杯,隨手就將茶杯裏的茶葉倒在一旁,剛想倒酒便被方坤攔住了:“誒,一共就這麽兩壺小東西,不搭配點吃的,太可惜了。”

秦皇笑罵了一句方坤:“你啊你啊。”

隨後,秦皇起身,龐大的身軀讓周圍事物都隨之一顫:“愣著幹嘛,還不起鍋燒油?”

這點酒確實是過不了三巡,全都下肚之後,確實有丁點醉意,不過至多就是丁點。

“哎,這武功高了,喝酒都沒什麽意思了,這東西,起碼再來二十瓶,能讓我享受一下酩酊大醉的感覺吧。”秦皇的手指輕輕敲了敲那陶瓷瓶的瓶口。

“知足吧,望月家還沒正式發售呢,這兩瓶得來的也不容易,還二十瓶……”

天上的日頭已經落下了,這林子裏沒有燈,自然也就黑的厲害,唯一的光源就是天上的月亮。

“哎,也不知道秦望那個臭小子在城裏過得怎麽樣了,這麽長時間也不知道回來看看,這個小王八蛋……”

方坤坐在地上,仰望著天上的月亮:“你不都說了嘛,兒孫自有兒孫福,秦望大了,而且這秦望才離開多久啊,我家那個離家好幾年了,我不也沒說什麽嗎。這恨就恨啊,年輕的時候沒結交幾個朋友,這到老啊,每次聚會就咱們兩個人。”

秦皇嗬嗬一笑,雙手拄著地麵,盡管是喘息聲也比常人大上許多:“朋友雖然沒結交到,但是這仇人可結交了不少,這當今武林上,想要咱們兩個腦袋的人,可真是……”

“數不勝數呦……”秦皇話說到一半,方坤就搶先說道。

“沒錯沒錯,數不勝數,數不勝數……”秦皇默默重複道,“隻是啊,真正能拿走咱們兩個腦袋的,屈指可數啊。”

二人不約而同的幹笑兩聲,秦皇伸出自己的一隻手:“能取我人頭的,也就是一隻手就能數的過來,不過任誰來,至少也要以命換命。不過你嗎……”

秦皇看向方鳴,然後又伸出一隻手:“能殺你的,得多加一隻手。”

對於這個結果,方坤看起來非常的不滿意:“多加一隻手,那你的意思是,你比我強咯?”

秦皇笑而不語。

方坤突然伸出一隻手,那把被他插入地麵的劍瞬間飛入方坤手中,伴隨著劍的飛來,一陣強風襲來,抖動了方坤的衣袖:“不妨,咱們比試比試?”

秦皇嗤笑一聲,卻搖頭拒絕:“算啦算啦,畢竟這小院我搭起來也不容易,把這山頭夷平,那得多大的動靜啊。”

“嗬嗬,我就當你沒在怕。”

方坤夾了一筷子桌上的小菜,小菜雖然賣相不怎麽樣,口味卻地地道道的好吃:“你和卡漢那家夥最近有聯係嗎?”

秦皇稍微擺手:“那家夥現在可是邪血教團的大主教,整天不知道有多少人爭搶著要去朝拜他呢,哪會有時間跟咱們這兩個老東西……”

秦皇稍稍沉默,似乎話有些不妥他馬上改口道:“不對不對不對,要是論歲數,恐怕他比咱們兩個要老,他才是那個老東西。”

二人哄堂大笑。

……

野獸派集團董事長辦公室,皇甫聖在一顆大樹旁邊挑逗著一隻羽毛七彩斑斕的鳥,老板椅上坐著一個年輕男人,男人雙腿散漫的搭在皇甫聖紫檀木木頭雕刻的巨大辦公桌上,這張辦公桌的桌麵有一個不規則的凹槽,凹槽竟是一個魚缸,在凹槽裏養殖了幾條漂亮的熱帶魚。

“所羅門家水龍的事情,有人回報什麽消息嗎?”那個雙腿搭在辦公桌上的年輕男人突然說道。

皇甫聖還是專心致誌的逗鳥,不過還是餘出來一點心思回答了年輕男人的話:“還沒有,所羅門家族這幾天和戒嚴幾乎差不多,想出入所羅門城堡都非常的不容易,這件事情,恐怕得等幾天再說。”

皇甫聖的幾句話似乎讓那個年輕男人有些不悅,他依舊是那個囂張姿勢,前後搖晃著老板椅:“等幾天?你這馭獸宗的辦事效率也不怎麽高嗎,我可告訴你皇甫聖,這條水龍可是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捉到的,如今不明不白的被斬了,你要是不能把這個人揪出來,哼哼,我想你應該知道後果。”

麵對這個年輕男人如此不敬的言語,皇甫聖並沒有生氣,也未表現出絲毫的畏懼,他隻是繼續逗著鳥說道:“皇甫染,家族那邊是派你來協助我的,不是派你來命令我的,下次你再說這樣的話之前,想清楚自己的地位,想清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聽到皇甫聖的話,這個叫皇甫染的年輕男人臉色瞬間就陰沉下來,恍惚之間竟是有幾分殺意:“皇甫聖,你是不是對自己的名頭過於自信了?是不是覺得,家族讓天下第一那個軟件給你評了個天下第五,就真把自己當天下第五了?”

皇甫聖沒有答話,他伸出手指,那漂亮的鳥就自己跳到了皇甫聖的手指上,皇甫聖緩緩轉身,麵對著皇甫染:“天下第五不第五的我不清楚,不過老幼尊卑總該有個順序,比年長,在皇甫家的年頭我比你長。比貢獻,我給皇甫家的貢獻比你可多得多。”

皇甫染再次冷笑一聲:“你和我比貢獻?我為皇甫家補了五條龍,壓製了另外三個家族快二十年,水龍雖然被斬了,但是起碼還能壓製另外兩個家族十年,這種貢獻,你拿什麽比?”

“就憑現在你還能姓皇甫,就憑現在還有馭獸宗,還有皇甫家,就憑現在你還能在這裏和我叫囂,就憑這幾點,你就應該好好感謝我!”皇甫聖終於加重了語氣,這也讓皇甫染吃了一驚。

“倘若沒有我,如今皇甫家是否還能存在都是個問題!跟我比貢獻?先看看自己這些年吃了多少飯,有沒有比我吃的鹽多!”

皇甫染猛的拍桌子站了起來,隨著皇甫染站起來,頃刻之間辦公室的所有動物都開始不淡定了:“皇甫聖我告訴你,老子如今列為皇甫七星,是家主派我來協助你的,我也隻可能聽家主的命令,除了家主之外,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去趨勢我做任何的事情,包括你!”

皇甫染打開了皇甫聖辦公室的窗戶,他將半個身體探出窗外,俯瞰著百米之高的大樓。

“皇甫染,我警告你,可別想著去主動出擊所羅門家族!”皇甫聖心中感覺到一絲絲的不妙,皇甫家雖然想稱霸四大家族和五大宗門多年,可這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至少需要在和平年代之下幾十年才有可能實現,當然,皇甫家現在也有絕對的能力可以走“捷徑”,隻是在大多數都是生意人的皇甫家,每個成員都很清楚想走這條捷徑需要付出的代價,沒人想去觸碰這個代價,所以皇甫家也一直勤勤懇懇的壓製別人,壯大自己。

皇甫染腦袋輕輕轉回朝向皇甫聖:“我說了,我皇甫染列為皇甫七星,隻有家主能命令我,其他人,休想約束我!”

說罷,皇甫染便縱身從高樓越下。

留在辦公室的皇甫聖,麵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