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是仙女兒嗎
錦衣軒。
那可是京城第一繡房，便是喬碧霞，每個月也隻能在錦衣軒做一套新衣裳！可安國公親自吩咐，喬蘭蘭又什麽都沒有，隻怕……
想到這裏，馬氏就心疼。
她早就將安國公府當做她的，這些錢花在喬蘭蘭的身上簡直就像是在割她的肉，喝她的血！還是去給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但她今天吃虧已經很多，這會兒不敢再說話。
可她現在還能保持平靜，但等錦衣軒的人走了之後，馬氏身邊的婆子於嬤嬤將賬單拿給她之後——
“砰！”
馬氏實在沒忍住，將桌上她最喜歡的一套茶具摔在了地上！
於嬤嬤當即跪在她腳邊：“夫人息怒。”
“息怒？”馬氏的胸口劇烈的起伏，捏著賬本的手背上鼓起青筋：“喬蘭蘭！喬蘭蘭！她還真把這裏當成她家了？！”
她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咬著牙說出來的。
於嬤嬤不敢說話，可心裏卻忍不住想，喬蘭蘭，是國公府的嫡長女，這裏自然是她的家。當然，這樣的念頭隻是一閃而逝，也絲毫不敢表露。
“爺呢？”
馬雲柔又問了另外一個問題，她想著，一定要好好在國公爺的麵前給那個小賤人上眼藥！
可聽到這個問題，於嬤嬤更心虛的低下頭，恨不得找個縫兒鑽進去。
“說！”馬氏心頭一跳，生出不好的預感。
於嬤嬤隻得壓低了聲音：“國公爺說，說今晚住書房。”
“砰！”
馬氏恨不得將桌子都掀了，順手抓起一邊的琉璃盞就摔在了地上。
和馬氏的心情完全相反，喬蘭蘭的心情倒是很不錯，窩在舒服的蠶絲被裏美美的睡了一覺，還做了個一腳踩在馬氏那張虛偽的臉上的美夢。
可一早，摘月樓就來了個不速之客。
馬氏與一個嬤嬤走進摘月樓的大廳，往樓上看了一眼，低著頭說：“實在抱歉，嬤嬤，我家蘭蘭素來任性慣了，這會兒隻怕還未起身…”她說的一臉為難，可眼裏和心裏卻全是笑意。
沒起？沒起正好，讓京城裏的人都知道，這個野丫頭到底是個什麽秉性。
那嬤嬤臉色一沉，對著身邊的侍女沉聲吩咐：“去請大小姐起。”她是個最重規矩的，要不是看在安國公的份兒上，也不會來這。
馬氏眼裏閃過一抹笑意，嘴上卻是道：“關嬤嬤，我家蘭蘭從小嬌生慣養的，脾氣有些大，這，還是讓她再睡一會兒吧。”
關嬤嬤正要說話，一道聲音從門外傳來：“以下犯上，妾室姨娘造謠汙蔑國公府嫡出大小姐，不知道是個什麽罪名？”
關嬤嬤與於嬤嬤同時側眸看去——
晨光微熹，一道窈窕的身影站在門邊，不是粉脂，好似渾身都帶著光。一雙灼灼其華的丹鳳眼微微彎著看過來，換了一身錦衣軒連夜趕工一早送過來的錦衣。
楓葉色的錦衣襯得她膚若凝脂，好似能發光，外麵穿著鮫紗做的罩衫，一閃一閃的，一時間屋內的人都被震驚了。
這，是仙女兒吧？
最先反應過來的竟是關嬤嬤，她當即福了福身：“大小姐。”
這話一出，屋內的人才反應過來。
喬蘭蘭嘴角一勾，眼神落在馬氏的身上：“詆毀國公府的嫡長女，你好大的膽子。”馬氏身後的侍女被這個眼神看的渾身一顫，下意識的就跪在了地上。
喬蘭蘭再沒看她，而是將視線落在關嬤嬤的身上。
關嬤嬤板著一張臉，一看就十分嚴肅的模樣，為了能好好收拾這個鄉下來的野丫頭，馬氏可是連夜專程從宮裏請了公認的最嚴格的嬤嬤。不僅嚴格，更是早年在太後身邊伺候過的人，地位尊崇，輕易不能得罪。
馬氏來這一出，自然是為了斷喬蘭蘭的路！
一旦喬蘭蘭被關嬤嬤厭棄，那京城中哪家權貴還敢娶這樣的妻子？就算她是安國公府的嫡長女又怎樣？
可她甚至都忘了，喬蘭蘭始終是安國公府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一旦喬蘭蘭的名聲壞了，安國公府的幾個姑娘公子，都會名聲受損。
關嬤嬤是何等精明的人？聽了方才馬氏的話，再看到喬蘭蘭從外麵走進來，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隻她不動聲色：“喬大小姐，老身是國公府安排教導您規矩的。”她說的話算客氣，板著一張臉讓人看著就覺得十分不親近。
喬蘭蘭嘴角勾著笑，對著關嬤嬤福了福身：“蘭蘭見過嬤嬤。”
她自然聽出了，關嬤嬤話裏的“國公府安排”而不是馬氏安排。她的確很不耐煩學這些，但，不能丟了娘的人，是吧？
況且，馬氏既然認為她做不好，那她就是要狠狠的打馬氏的臉。
關嬤嬤看著喬蘭蘭，態度倒是還不錯，微微頜首。
不過……
喬蘭蘭的眸子一轉，對著一邊的綠茶說：“去請喬碧霞來！”說起來，每次提到這個名字，她就想給喬碧霞改個名，叫碧池更合適吧。
綠茶不明白，可對上喬蘭蘭的視線，隻得乖乖的轉身出去。
馬氏皺了眉：“叫霞兒來做什麽？”
喬蘭蘭壓根不理她，隻看向關嬤嬤：“那接下來這段時間，就勞煩嬤嬤了，不過我那個庶妹也實在沒規矩的很，想請嬤嬤一同教導。”
關嬤嬤微微垂眸：“可。”
喬蘭蘭早先住在山上的時候就起的很早，這麽多年早已習慣。倒是喬碧霞，從小就被馬氏慣壞了，綠茶去了半個多時辰，才終於領著人過來了。
喬碧霞人還沒進來，聲音就先傳進來了：“喲，喬蘭蘭，一大早就找本小姐來。”
馬氏臉色一變，下意識的看向身邊的關嬤嬤，忍不住出聲嗬斥：“霞兒！”若是背地裏也就算了，可當著關嬤嬤的麵，是絕對不行的。
關嬤嬤的臉沉了下去。
喬蘭蘭轉頭一笑：“關嬤嬤，讓您見笑了。”
關嬤嬤一板一眼的回答：“老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定會好好教導二位小姐。”
馬氏自然不肯讓喬碧霞多了個囂張的名聲，連忙解釋：“嬤嬤，霞兒她——”
關嬤嬤打斷她的話：“夫人不必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