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隻說真話
喬蘭蘭才剛從主院出來就遇上了安國公。
他倒不是來找馬氏的，就是聽說喬蘭蘭回來了又來了主院，所以過來的，沒想到剛好能在這裏遇見。
“蘭蘭。”安國公剛剛聽說了一些話，但也沒想著指責女兒，隻是輕聲詢問：“今天在公主府，怎麽樣？”
語氣尚算溫和，但臉上的表情卻並不好看。
喬蘭蘭甚至不需要多想都知道，肯定是馬氏在背後說了什麽，大概率是丟人什麽的。
喬蘭蘭聽到這話，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安國公。
安國公的心裏‘咯噔’一聲，不由的想起剛才晚膳的時候馬氏說的話，說聽到今天有風言風語，說喬蘭蘭在公主府丟人了。
難道，真是？
要是換成別人，安國公就要發火了。
可這人不一樣，這是喬蘭蘭，他內心覺得十分愧疚的女兒。所以此刻壓抑了情緒，低聲道：“沒關係，以後咱們少出去就是。”
話是這樣說，但他還是在心裏認可了一些馬氏說的話。蘭蘭這些年鄉下野慣了，可他又想起，關嬤嬤說蘭蘭的規矩學的極好。
他心裏的想法正複雜著呢。
喬蘭蘭已經抬起頭，臉上全是詫異：“為什麽啊？長公主還說很喜歡我，要我經常過去呢。”
這也是今天說好的說辭，畢竟為長公主治病這樣的事， 總不能大張旗鼓的宣揚開來。
要真是治病也就算了，可偏偏長公主那病……
什，什麽？
安國公到了嘴邊的話一下卡住，想好的安慰的話此刻還怎麽說的出口？有些呆愣錯愕的看著喬蘭蘭：“此話，當真？”
“當然啦。”
喬蘭蘭揚唇一笑，旋即又皺起眉：“不過，今日卻是差點就丟了國公府的人了。”
原本安國公就關注這件事，更別提還知道喬蘭蘭得了長公主的青眼了。他倒是不求能帶來什麽好處，隻想著長公主畢竟地位斐然，往後若是能在蘭蘭和霞兒的婚事上看顧一二。
那往後兩個女兒都會輕鬆許多。
尤其是蘭蘭。
所以此刻他忙追問：“究竟怎麽回事？你與我細說。”
喬蘭蘭剛才做出那樣的姿態本就是為了上眼藥，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嗯了一聲，三言兩語道：“說起來也是奇怪，錦衣軒的衣裳質量整個京城都是有目共睹的。可偏偏今天我穿的衣裳被人把線拆了，要不是運氣好，隻怕是要被所有的人都看見國公府的大小姐當眾出醜。”
聽到這話，安國公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
“不過我看馬姨娘倒好像知道，所以才來問問。”
喬蘭蘭嗬嗬一笑，絲毫不掩飾她對馬氏的懷疑。
安國公想著下午馬氏的話，神色變幻不定。
但可以確定的一點是，他現在很憤怒！一旦喬蘭蘭真的出了什麽醜，那丟的可是整個國公府的人！
他安國公喬永寧，首當其衝！
“國公爺，我出來京都，還沒怎麽與外麵的人接觸呢。也不知道國公府上究竟是誰那麽恨我，竟然要用這個法子來害國公府。真是其心可誅呀。”
喬蘭蘭說一句，安國公的臉色便難看一分。
可他還是道：“馬氏她，不是那樣的人。”
他心裏頭還是相信與馬氏的情分，況馬氏與安國公府一體，若真丟了安國公府的臉麵，馬氏能有好？
可喬蘭蘭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卻更燦爛了幾分：“國公爺，當年馬氏趁著我娘懷孕的時候給你下藥，讓你成為整個京城的笑柄時，可有顧慮過國公府的麵子？”
這話，倒是不假！
可女兒提起當年的事，到底讓安國公一張老臉十分羞愧：“蘭蘭！”
他壓低了點聲音，示意她別再說了。
喬蘭蘭撇嘴：“國公爺不愛聽就算了，我回去休息啦。”說完，轉身就走。
安國公平素是很信任馬氏的，但聽了喬蘭蘭的話，心裏竟有了幾分動搖，往主院裏看了看，思索片刻，抬步離開。
忽的，又對著身邊的護衛雲方問道：“你覺得，蘭蘭說的話…”有道理嗎？
雲方是雲管家的兒子，年紀不大，但身手不錯。自十多歲就跟在安國公的身邊，如今已十年了，平素總板著一張臉，此刻認真的想了想，說：“雖然大小姐說話直，但她說的都是真話。”
什麽叫都是真話？！
安國公氣的吹胡子瞪眼的。
可雲方麵無表情，兩眼放空，好似根本看不見國公爺這樣的表情。安國公隻得輕哼一聲，走的更快了點。
喬蘭蘭心情頗好的回到摘月樓。
綠茶臉上帶著發自內心的歡喜，對著自家大小姐說：“小姐，國公爺那麽疼您，一定會為您做主的！”
整個國公府都是國公爺的，國公爺為大小姐做主，就算是馬姨娘又怎樣？還不是隻能退避三舍！
若說別的也就算了，但說這樣的話，喬蘭蘭看了一眼綠茶，語氣如常：“那可不見得。”
國公爺不僅是他的便宜爹，也是國公府的國公爺，雖然對她很好，但也是有限度的，絕不是予取予求。
綠茶沒想到喬蘭蘭會說這樣的話，愣愣的反問：“為什麽呀？”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喬蘭蘭隻笑了一下，並不多解釋。不過，她也沒指望安國公管這件事，今天說那些本就是上上眼藥嘛。再說了，她喬蘭蘭又不是好欺負的，收拾個人這麽簡單的事，用的著假手於人？
她看向綠茶：“這幾日，都有誰來過摘月樓？”
綠茶認真的想了下：“除了咱們摘月樓自己的人，那就隻有花匠老李，錦衣軒的紫衣姑娘，還有……三小姐！”
綠茶說到這裏，臉上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懷疑但又不大確定：“小姐，會是三小姐嗎？”
喬碧雲？
那個看起來怯怯懦懦的小兔子？
“去一趟，不就知道了。”
喬蘭蘭笑著說。
綠茶心裏想著，就算是去了，三小姐也不一定承認啊。
可想到自家小姐是喬蘭蘭，心裏又覺得，去一趟一定能行：“小姐，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