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崩潰的瞬間

成年人不能喝酒,就如同青少年不能抽煙一樣。

因為很多情緒會順著它們慢慢流逝出來。

像是年少的時候,邱沫兮也曾經一次次的告誡自己。

不要和任何人做朋友,因為這個世界上的人沒有所謂真心的朋友。

也不要輕易的向任何人吐露心聲,因為沒有人能夠理解你。

真心是什麽?你掏出去的真心都是你一個人的心甘情願。

又不是人人都是你,隻要別人給,就雙倍奉還。

好像社會從殘酷變得更加殘酷。

變得隻有錢才能說話。

變得好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人心都開始變得黑暗起來。

她好像什麽都有,又好像什麽都沒有。

努力或者是不努力的結果又是如何呢,又會是什麽結局?

隻有在最悲憤的時候才會努力罷了。

很多時候,邱沫兮也想要逃離這裏,想要不顧一切的離開,什麽都不要。

邱家和沈家,她不需要再做這些不開心的事情。

可是每次有這個想法的時候,責任這兩個字會一次次的把她從衝動之中拉回到現實。

你沒有人找的時候,你的世界都是安靜的。

霧氣繚繞,洗手間裏麵的水蒸氣已經模糊了自己的視線。

邱沫兮蜷縮在角落裏,失聲痛哭。

原來,幽閉的地方才是自己的世界。

等一會兒從這裏走出去,等她的又是新的一天。

那是希望,那也是絕望。

躺在**,好像隻是睡了一會兒會兒的功夫,耳邊又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響鈴吵醒。

不知道為什麽,背對著沈亦寒的邱沫兮睜開了眼睛就格外的清醒。

她聽到身後的人急忙接通了電話,隨後又急忙的跑了出去。

再一次聽到汽車的引擎聲時,她打開手機看了一眼。

淩晨三點整。

汽車一路飛馳,離開了最熟悉的地方,開往另一個熟悉的地方。

沈亦寒來不及想任何事情。

因為電話裏麵那個女人淒慘而無助的聲音。

“亦寒,對不起,我真的不想這麽晚打擾你的,可是我真的找不到任何人了,我摔倒了……”

等到沈亦寒奮不顧身的跑到阮韻韻的麵前。

映入眼簾的卻是她倒在地上垂死掙紮的模樣。

因為受傷而做了輪椅,因為不小心輪椅翻車。

她就這樣貼著冰冷的地板在那裏流淚。

衝過去急忙將她抱到沙發上,阮韻韻脆弱的心房突然崩塌。

抱著沈亦寒大聲痛哭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沒用!我竟然讓自己摔倒了!”

他無話可說,隻好一遍遍的安撫著。

“沒事沒事,我來了。”

“你走了之後,我就一直想喝水,可是我想著水都喝完了隻能自己去燒,我就嚐試著自己弄,結果……結果就……”

她哽咽著,淚眼婆娑。

沈亦寒朝著她說的地方看了去,發現那水是燒開的。

滾燙的熱水從台子上翻了下去,正好澆在她的身上,此刻小手臂上已經開始起水泡。

那水泡雖然不是什麽嚴重的水泡,可是想要愈合也需要至少一個星期的時間。

“怎麽會這樣?”看到她胳膊上的水泡時,沈亦寒瞬間不淡定。

好像這些熱水澆灌在自己身上一樣。

頓時撕心裂肺的很。

搖著頭,阮韻韻委屈的說:“我不知道,我好想突然手臂沒有力氣,然後就這樣了。”

“家裏有急救箱嗎?”沈亦寒問道。

她又搖搖頭:“這裏那有什麽急救箱嘛。”

索性灼傷的地方不大,阮韻韻說:“不然你幫我去洗手間拿一下牙膏吧,塗抹上去等天亮了再說,太晚了你也需要休息。”

“那怎麽行?一定要去醫院才行的。”

說完,沈亦寒抱起她準備衝出去。

“亦寒!!”她連忙緊緊抱住他的脖頸,臉頰貼著他溫熱的皮膚。

像個小孩子一樣摩擦著,像從前一樣撒嬌的方式。

這一瞬間,沈亦寒身體某個地方突然悸動了一下。

很快,那種感覺便被他強行壓製在心裏。

“不要去,我真的不想給你惹麻煩了。”

她委屈著,眼淚一滴滴的落下來。

“上次在急診室的事情,我就好愧疚,外麵風言風語那麽多,好像我是第三者一樣,我好怕。”

她說著,抽泣著。

原本已經衝到門口的沈亦寒,被她嬌柔的聲音停下了腳步。

他怎麽會忘了呢?這時候如果再出現在公眾視野當中,今晚所做的一切都前功盡棄。

明明知道有人跟隨在自己的後麵,他還是義無反顧的跟邱沫兮秀恩愛。

等到淩晨三點多的時候,竟然還要被人拍到帶著別的女人出現在急診室?

忽然,他開始害怕了。

這種害怕說不清道不明。

他好像在害怕傷害阮韻韻,但是也好怕傷害邱沫兮。

這種雙重的害怕讓他生不如死。

他突然開始憂鬱起來,是什麽時候讓他突然覺得這種簡單的事情原來也這麽難抉擇。

緩緩退回來,重新放阮韻韻在沙發上。

他乖乖的去洗手間拿了牙膏給她塗抹好。

滿屋子的薄荷牙膏的味道,讓他們此刻更加清醒。

沉默了半晌,阮韻韻看著塗抹均勻的傷口微微笑著:“你還記得嗎?以前總是不經意的受傷,每次受傷的時候你都會陪我一整晚。”

那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久遠到,如果阮韻韻不提起來,沈亦寒幾乎想不起來。

五年,改變了他們太多,愛或者是不愛,其實仔細想想都沒有那麽重要。

“你喝酒了?”

從沈亦寒進來的那一刹那,就聞到房子裏淡淡的酒味。

當時隻顧著她身上的傷勢,沒有太過於在意,等兩個人都開始安靜下來的時候。

空氣當中的酒精的味道才彌漫開來。

低著頭,阮韻韻仿佛是個犯了錯的孩子。

“我睡不著。”

躊躇著,猶豫著。

“為什麽?”

沈亦寒問。

搖著頭,她說:“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睡不著。”

那已經是老毛病了,自從在美國的時候就已經養成了失眠的毛病。

也許是因為那個人折磨她折磨的太過於厲害,所以不眠已經成了她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