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在地獄懺悔

秦寒楓直奔七樓的經理辦公室，陰沉凝重的臉上風雨欲來。

“總裁，您怎麽親自過來了？”言惜雯八麵玲瓏道，“有什麽事電話吩咐就行。”

“還知道我是總裁？我還以為你當經理這幾年，真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地盤，不把我放在眼裏了！”秦寒楓不留情麵的興師問罪。

“總裁這是說的哪裏話？是不是下麵有人說錯什麽話，開罪您了？”

言惜雯心裏打鼓——她知道秦寒楓一直在找岑子煙，可她才來一天，還是在後廚幫工，實在沒有理由被秦寒楓發現。

“我相信言經理教出來的人不會隨便得罪顧客，不過言經理，岑子煙是什麽時候來這裏的？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呢？”

他似笑非笑的臉上劃過一抹危險。

“什麽？”言惜雯自覺反應過度，稍稍收斂了些，“什麽岑小姐？岑小姐四年前就失蹤了，總裁怎麽可能在這裏見過她？您不會是看錯了吧？”

“你不知道？好，近期的新員工是誰麵試的？把人給我叫來，我親自問問。”

平日裏巧舌如簧的言惜雯，此刻一句話都不敢說。

他接著說，“言經理，你好大的膽子，唐人閣是什麽地方？什麽人都敢要嗎？那岑子煙又是什麽身份？你覺得給多少錢才雇得起岑家大小姐？”

“總裁……”言惜雯小心的開口，“當年岑家家破人亡，岑小姐的日子也未必好過……”

“那就把人叫來，我看她到底好不好過。”秦寒楓字字緊逼，“言惜雯，你別忘了她身上還有兩條人命，我今天見不到人，明天來找你問話的就是警察，到時候你也能保住她？”

他身體前傾，冷笑看著言惜雯，“你說，兩條人命夠她判幾年？”

暴露岑子煙也是害了她，不暴露也是害了她，言惜雯不敢再瞞……

十幾分鍾後，岑子煙接到前台通知趕來經理辦公室。

“雯姐，你……”

坐在辦公桌前的人不是言惜雯，而是一個多小時前剛見過的秦寒楓。

剛平複下來的心情，又亂了。

岑子煙表情僵硬，下意識攥緊手指，“秦總，真巧，咱們又見麵了。”

“不巧，我是專門來找你的！”秦寒楓的話不客氣，接著又命令，“過來！”

她渾身一震，卻沒挪步，“我跟秦總日進鬥金不能比，我還得掙錢養活自己，有什麽話秦總就直接說吧！”

“怎麽？你很不願意看見我？”他冷笑，“帽子摘了，把頭抬起來！”

之前太過震撼，秦寒楓沒仔細看她的臉。

岑子煙笑了幾聲，聲音壓抑，似乎還有一絲痛苦，“我怕這張臉汙了秦總的眼。”

“柏文市人人知道岑大小姐傾國傾城，要是你的臉……”

岑子煙猛地抬手，掀掉腦袋上的鴨舌帽，露出那張瘦得幾乎脫形的臉——如果這幅麵孔不是長在活生生的人臉上，她閉上眼就是一張安詳的幹屍臉。

秦寒楓譏諷的聲音幾乎變了調子，胸口堵了一股橫衝直撞的怒意，他的喉嚨陣陣發疼。

“這幾年，你就把自己混成了這副鬼樣子？”

他還沒對她動手，他的恨意還無處消解，是誰允許她把自己搞成這副尊容？是誰膽敢讓她變成這副模樣！

“托秦總的福，這些年我滾到地獄裏懺悔去了，總算學會了怎麽跟人說話，當年我不懂事，衝撞了秦總的，我現在跟您道歉，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這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就算現在一無所有，就算快要走投無路，她依然挺直腰背，像當初那個光鮮豔麗的自己一樣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