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這就是你做錯事道歉的誠意?

阮青舒抬眸看了一眼傅瑾修,他的臉色已經無法用難看來形容,陰沉沉得像是壓了大片大片的烏雲。

阮青舒嚐試著站起來,但飛機顛簸得厲害,她晃來晃去還是站不穩。

她慌亂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傅瑾修長臂一環,一把箍住她的腰,嗓音啞沉,喉嚨裏像是壓著什麽,“別動了。”

阮青舒僵著身子,不敢再動。

可是她掌心的灼熱讓她十分地不自在。

而且,他們現在這個姿勢,實在是曖昧得很。

阮青舒感覺時間被無限放慢了,每一秒都像是一個世紀那麽長。

她後背甚至都滲出了一片熱汗。

終於等到飛機平穩了下來。

阮青舒在他的懷抱裏掙了掙,“你可以放開我了。”

傅瑾修鬆開了環在她腰上的手臂,阮青舒連忙把手抽出來,一顆心跳得像是要從胸腔裏飛出來。

她的視線不經意掃過她剛蓋住的地方,臉頰烘熱。

她快速看向了其他地方,他雪白的襯衫上,已然漫開了一塊橙黃的汙漬。

再怎麽說,都是阮青舒潑上去的,她先開了口,“你的襯衫….”

傅瑾修鎖緊了眉,襯衫是小事,關鍵是…

他的眼眸遮了一層晦暗,在這層晦暗下,是更澎湃的洶湧,緊緊繃住下顎,傅瑾修的嗓音悶悶沉沉,“我讓人送襯衫過來。”

傅瑾修說完,按了服務鈴。

不多久,就有一個空姐走了過來。

傅瑾修吩咐了一聲,很快,空姐就拿了一件包裝好的西裝過來。

飛機上常備了一些基礎衣物,就是為了防止這樣的情況發生。

但衣服的質量肯定不及傅瑾修手工定製的西裝襯衫。

空姐送來衣服的時候,態度殷勤,連聲抱歉,畢竟剛才途經氣流,對待傅瑾修這樣的尊貴客戶,本來就是要更加謹慎的。

傅瑾修倒是沒為難空姐,淡淡應了聲,“不用了。”

空姐見他態度冷漠,也就沒再堅持,又說了幾句客套話,就離開了。

理應覺得愧疚的人應該是阮青舒。

畢竟再怎麽不小心,橙汁都是她潑上去的。

一想到剛才的畫麵,阮青舒就難為情地說不出話來。

掌心還殘留著溫熱,像是要把她整個人燒起來。

原本寬敞的空間突然變得窄小起來,讓她透不過氣。

等到傅瑾修拿著襯衫去了洗手間,這種壓迫感才稍稍好了一些。

阮青舒大口大口喘著氣,對著臉頰扇風,才緩解了臉上的熱氣。

發生了這麽尷尬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傅瑾修了。

該死的氣流偏偏要在這個時候發生!

正當她還沒想好該怎麽麵對傅瑾修的時候,換好衣服的傅瑾修走了過來。

他換上了一件黑色的襯衫,這件襯衫屬於是航空公司訂做的,還有航空公司的標誌在上麵。

襯衫無論是從版型還是布料都不如他原先那件挺拔,奈何傅瑾修身形優越,是天生的衣架子,這件襯衫穿在他的身上,完全可以去拍廣告宣傳片。

阮青舒移開了視線,打開了一旁的飯盒,緩解尷尬。

傅瑾修坐了下來。

阮青舒正拿起筷子。

“傅太太,不說些什麽嗎?”

傅瑾修一句話完全打斷了她的計劃。

阮青舒眼眸閃爍,唇畔蒼白扯了扯,“我都道歉了,如果不是氣流的話,我也不會站不穩,也不會把橙汁散在你的身上。你要是不滿意的話,我付幹洗費。”

傅瑾修眸光冷冽,剜了她一眼,“襯衫我扔了。”

那襯衫一看就價值不菲,就這麽扔了,也太可惜了。

但畢竟是傅瑾修的襯衫,怎麽處置都是傅瑾修的事情。

阮青舒抿了抿唇,“那你想怎樣?”

“難道你不應該賠一件新的襯衫給我?”

“…”

好在傅瑾修要的隻是一件新的襯衫。

阮青舒應了下來,“那好,我再買一件新的給你,你告訴我尺碼。”

傅瑾修臉一沉,“我要試過了合身才要。”

阮青舒本來打算在網上或是商場給他買一件名牌襯衫,但現在他要試,那不是就意味著她要帶著他一起去商場。

阮青舒感覺頭條新聞版麵裏的自己在向她招手。

她頓了一頓,說服道,“現在碼數都很準的,尤其是那些名牌襯衫,你告訴我想要什麽顏色,款式,或者什麽牌子。”

傅瑾修臉色沉得更深,“這就是你做錯事道歉的誠意?”

阮青舒沒辦法,隻得道,“我是真的覺得抱歉。但是你現在是八卦新聞的重點觀察對象,我是為你考慮,要是我們逛街被拍到了,被人誤會了怎麽辦?”

“你是怕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誤會,還是宋遠銘誤會?”

“….”

阮青舒不明白他怎麽又把事情扯到了宋遠銘的身上。

她壓根就沒有宋遠銘這回事。

阮青舒深吸一口氣,道,“和他沒有關係,而且他知道我和你結婚了。”

“知道我們結婚了,你們不還是照樣見麵。”

阮青舒不想繼續反駁,在這件事情上,她說再多也沒用。

她扯了扯嘴角,“好,我答應去陪你逛商場,買衣服,反正我提醒你了,到時候要是被拍到了,我不想上頭條,你想辦法吧!”

傅瑾修淡淡睨了她一眼,“放心,別人隻會覺得你是我的助理。”

傅瑾修的意思很明顯,他和白洛寧拍到就是疑似情侶,她就是助理。

去年,還說她長著一張大眾臉。

她知道他不喜歡她,他也不是第一次對她冷嘲熱諷。

雖然她坐著傅太太的位置,但論輸贏的話,她還是輸了,畢竟,白洛寧握著的是,傅瑾修的心。

在傅瑾修的心裏占據著誰都比不上的位置。

在這樣的前提下,她更加覺得不想像個提線木偶一樣,做著本不該是她做的事情。

傅瑾修不會在乎她的感受,甚至,看她不舒服,不情願,大概會是他的樂趣所在。

畢竟,不舒服不情願,是當年,阮青舒強加於他的。

阮青舒垂眸,眼瞼處落下一道陰翳。

她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飯菜,送到嘴裏,微涼的飯菜,像是涼到了她的心裏。

她機械一般咀嚼著,像是嚼蠟一般索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