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怎麽來了?

阮青舒明白程福禮的意思,如果貴富酒店破產了,這筆訂單的錢,就可能成為壞賬,再也討不回來了。

這筆訂單涉及三,四百萬,不是小數目。

阮氏也有等著付款的供應商,可畢竟當年貴富酒店對他們來說,算是有情有義,他們追著要拖欠了三個月的還款,總有些不近人情。

生意場的事情雖說講不得人情,但總也要留有餘地。

阮青舒略一忖,說道,“再寬限兩個星期看看情況。如果到時候還沒有給的話,我去找他們談!”

這兩個星期的期限,不算長,也不算短。

程福禮也知道阮青舒是個重情義的人,就沒再說下去,“我知道了。但青舒,要是到時候,他們真的賴了,你也別心軟,這生意場的事情終究看的還是利益,當年,他們還款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後麵找我們,也無非是我們價格公道,又靠譜,畢竟合作了這麽多年,知道他們想要的是什麽,他們重新再找,需要時間磨合又有風險。”

程福禮話說得現實,但也算在理。

當時,阮家破產的時候,那些討債個個如同豺狼虎豹,恨不得要把她拆骨入腹。

她做不到那樣,多留個心眼,終究不是什麽壞事。

阮青舒扯了扯嘴角,“我明白,謝謝你,程叔。”

她再怎麽說,接手阮氏,做生意也才兩年左右,本來她就社會經驗欠缺,行內的規矩知之甚少,都是程福禮一步步輔佐幫襯走到如今,她成功救活了阮家的公司。

公司雖然沒做成什麽大成績,但好歹也在穩步發展,持續盈利,對她來說,已經實屬難得。

程福禮微微一笑,“青舒,你客氣了。我隻是做好本分的事情罷了。對了,這次新產品的原料估計要用到一些高級的原材料,還得新找幾家供應商,比如用到的蠶絲,海城本土的倒不如榕城。咱們要想做好的話,還能拓寬咱們的供應產地。”

程福禮的這個建議,提醒了阮青舒。

現在公司雖然穩步前進,但是如果能再上一層樓,固然也是好事。

產品都在講質量和創新,他們要不想掉隊,甚至超過別人,核心競爭力還是在這兩方麵。

阮青舒琥珀色的瞳仁閃了閃,道,“程叔,那這兩天我去榕城看看,找一家靠譜的供應商。”

程福禮說道,“那行!正好去榕城走走也是好的,我聽說那裏風景好得很。”

阮青舒一般都不怎麽旅行,尤其是這一兩年,她幾乎是一門心思撲在了公司上。

反正她現在也心煩意亂,正好出去散散心,躲開傅瑾修,她估計能掙回半條命。

阮青舒道,“那這兩天公司就麻煩程叔幫我照看一下了。”

程福禮應道,“不麻煩,在其位謀其職,我這公司的副總也得人盡其用。”

阮青舒笑了笑,“時間不早了,程叔您快下班吧!阿姨在家等著你回去吃飯呢!”

程福禮是出了名的顧家好男人。

程福禮嗯了一聲,“那你也早點回去,我看這兩天天不好,你帶把傘。”

程福禮的關心讓阮青舒心頭一暖,“我知道了程叔。”

程福禮點點頭,就走了出去。

阮青舒又在辦公室待了一會兒,因為要去一趟榕城,她提前處理了一些文件。

等到結束的時候,天都暗了下來。

她看了一眼時間,不知不覺都快到了八點。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關了電腦,打算下班。

可能潛意識裏,她也不想回去,但是無論她拖到多晚,總歸是要回去麵對那一堆爛攤子。

她聽程福禮的建議,拿了辦公室的備用雨傘,下了樓。

到了樓下,她猛地想起來,昨晚的消息,她還沒回秦漫漫。

站在樓下,她連忙撥了秦漫漫的號碼。

電話一接通,她就態度誠懇道了歉,“對不起,漫漫,我昨晚睡著了,就沒有回你消息!”

她隻能找到睡著了這個理由,來掩蓋她的手機被傅瑾修給搶走了。

對麵的秦漫漫道,“青舒,你在說什麽呢!你昨晚不是回我消息了,你告訴我你要去睡覺了!你失憶了啊!”

可阮青舒明明記得她沒有回消息,因為那個傅瑾修過來了,她就把手機收起來了,後來傅瑾修又不讓她碰手機。

她疑惑打開了微信,翻開她和秦漫漫的聊天記錄,可是她和秦漫漫的聊天記錄變成了一片空白。

秦漫漫明明昨天還發了一大堆的腹肌圖,一張都沒了。

電話裏秦漫漫還在說,“青舒,你沒事吧?”

阮青舒皺著眉,恍惚了一會兒,道,“我沒事,大概是我昨晚沒睡好,忘記了!太尷尬了!”

秦漫漫道,“我們之間有什麽尷尬的!話說,你是不是真的在外麵有小奶狗了?”

小狼狗倒沒有,大灰狼倒是有一條。

阮青舒一想到傅瑾修的那張臉,她就渾身犯冷。

夜風吹過來,她打了一個冷顫,有些心虛,道,“怎麽可能?我工作這麽忙?哪有時間談戀愛!”

秦漫漫諄諄教導道,“我看你啊,還是不要這麽拚,到頭來,公司也不是你的,但要是你找了一個老公,那就你的了。”

事實上,阮青舒是找了一個老公,但也沒覺得是她的。

阮青舒眼眸灌進了幾分夜色的暗,說道,“再說吧!我現在也沒有精力想其他的事情,我先下班回去了,回頭聊!”

“回聊!”

阮青舒剛掛了電話,外麵就飄起了雨,很快,雨勢轉大,如豆粒般大小的雨砸了下來。

好在她帶了一把傘。

阮青舒撐開傘,打算衝出去打車回去的時候,一輛車停在了她的麵前。

她定睛一看,車是她的車。

車窗搖下來,傅瑾修那張輪廓分明的側臉隔著雨幕躍入她的眼簾。

“上車!”

他的聲音比砸在她皮膚上的雨滴還要冷。

阮青舒怎麽也沒料到他會過來,但她放下傘,還是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車窗被搖上去。

冰涼的雨滴劈裏啪啦砸在車窗上,車內安靜得瘮人。

靜默了一會兒,阮青舒還是扯了扯嘴角,淡聲問,“你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