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傅先生不也沒閑著!
傅瑾修這句話說得極盡諷刺。
說得好像他在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裏多忠誠一樣。
阮青舒略掀眼皮,用懶懶的語調說,“傅先生不也沒閑著!”
白洛寧聽出阮青舒話裏的意思,正合她意,轉頭瞥了一眼,卻見傅瑾修的臉色已經十分的難看,她添油加醋,道,“不如青舒引薦一下,我們好幫你把把關!”
好一句我們!
阮青舒心口一滯,梗著說不清楚的感覺。
她本來就心煩,被這場“偶遇”更加攪得心煩意亂。
她皺了皺眉,霍然站起身,一雙狹長的鳳眸冷冷看向白洛寧,“白小姐,你是一直忙著多管閑事嗎?”
白洛寧仗著傅瑾修在,聲音委屈道,“青舒,我隻是關心你!”
阮青舒倒看不出來是哪門子關心,“白小姐,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關心!”
她剛說完,白洛寧神色間的委屈更加濃鬱,纖弱的身子縮到了傅瑾修的寬厚的懷裏。
“道歉!”
傅瑾修冷冰冰吐出兩個字,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冷了下來。
白洛寧這招示弱真是管用,沒幾句話的功夫,傅瑾修就要為她出頭。
阮青舒昂著下巴,也不甘示弱,“如果我不道歉呢!”
其實她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傅瑾修的性子,打定主意要為白洛寧討這個公道,就一定不會罷休。
可是,她本來就沒有做錯什麽,又為什麽要道歉。
說到底,她骨子裏還是倔強的,有時候也會強過了頭。
“瑾修,算了吧!青舒也沒有什麽惡意!”
白洛寧這番以退為進的話,柔得能掐出水來。
白洛寧越是這麽說,傅瑾修當然越不會放過她,那雙陰沉沉的眸子凝在她的身上,好像真要把她吃了一樣。
“阮青舒,別不知好歹!和阿寧道歉!”
阮青舒心裏悶了一口氣,反倒是理智了起來,傅瑾修她惹不起,今天又約了人,何必和他們死纏爛打。
她扯了扯唇畔,似笑非笑,“白小姐,對不起。我不應該不領情,畢竟你比我老公還要關心我。”
這聲道歉,並不能讓白洛寧滿意,畢竟傅太太的位置她一直耿耿於懷。
阮青舒的話叫人膈應,白洛寧臉上青白一陣,“青舒,瑾修的話,你別放心上。”
阮青舒不理會白洛寧造作的表演,看向傅瑾修,“滿意了嗎?如果沒事情我就打不擾你們好好敘舊了。”
看著傅瑾修和白洛寧並肩站在一起,恩愛的模樣,阮青舒心口悶悶的,她不能在他們麵前麵子和底子都沒了,隻得裝作一副什麽都不在意的模樣。
過了一兩秒,傅瑾修都沒有再說什麽。
他隻是看著她,明明就站在他的麵前,卻像是隔了千山萬水,明明是夫妻,更像是陌生人。
他沉默算是放過了她。
阮青舒拿過椅子上的提包,邁開了步子。
哪知道她才邁了一兩步,抬頭間,一張熟悉的麵孔闖入她的視線。
頃刻間,所有的記憶撞上了她的心頭,臉上的所有表情在這一刻僵固住了。
眼前的人是宋遠銘,怎麽會是宋遠銘?
“青舒,我來晚了!”
宋遠銘的聲音還是如記憶裏溫柔,嘴角掛著她熟悉而溫暖的笑。
為了那樣的笑,阮青舒曾經連命都可以不要了。
整整四年的大學時光,她和宋遠銘是人人羨慕的情侶。
舊時的畫麵像是泄了閘,重新翻湧在阮青舒的腦海裏。
她的思緒恍惚了片刻,然後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垂在身旁的兩隻手捏緊成拳,阮青舒的眸光冷下幾度,像是沒看到宋遠銘,繼續邁開了步子。
“青舒,怪不得這麽神秘,原來兜兜轉轉,青舒還是和宋律師在一起了。既然都認識,不如坐下來聊一聊!”
身後落下白洛寧的聲音,語氣間充滿了揶揄。
阮青舒咬了咬牙,還是轉了身。
白洛寧堆了一臉好看戲的神色,好整以暇看著她。
阮青舒沒想到出現的人會是宋遠銘,場麵剛剛緩和,偏又在這個時候失控。
其實該出現在這裏的人不該是宋遠銘,她約見麵的另有其人。
阮青舒沒來由的心虛,掌心裏的指甲都快陷到了肉裏,鈍痛讓她維持著冷靜。
隔了好一會兒,她才艱難開了口,語氣依然平靜,“宋律師頂多算是我前男友,我現在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我不知道他今天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我想白小姐一個出國留學的人,應該能聽得懂我說的話。”
她說完,視線瞄了一眼傅瑾修,他臉上的神色很淡,深邃的眸光不動聲色,像是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
阮青舒有些失落。
白洛寧沒想到阮青舒口氣會如此諷刺,臉色有些掛不住,她餘光看了一眼傅瑾修,那深邃的眸光下暗藏的情緒近乎在破裂的邊緣,肩膀上他的動作越發的重,好似要把她捏碎了,她手臂一抬,在額頭的地方按了按,扮出柔弱的模樣,“瑾修,我身體很不舒服。你送我回去可以嗎?”
傅瑾修頓了三四秒才扶住白洛寧,指骨處微微發白,溫聲道,“那我們先回去!”
他們相依相偎的模樣落到阮青舒的眼底。
她從他的動作間看出了他待白洛寧的緊要。
阮青舒眼睛像是被什麽灼了一下,心髒也跟著一抽。
她別過了視線,清冷的麵容上沒有過多的情緒。
傅瑾修攙著白洛寧走過來,冷峻的麵上旋開隱忍的怒氣,經過她時,聲音又變得那麽冷銳,“阮青舒,晚點再和你算賬!”
畢竟阮青舒說了幾句白洛寧不愛聽的話。
直到傅瑾修和白洛寧的身影雙雙消失在她的視線內,她才從恍惚中清醒了過來。
宋遠銘還站一旁,突兀得像是脫離了場景。
她拿過椅子上的包,胳膊還沒來得及抬起,就被宋遠銘箍住。
“青舒,我們談談!”
阮青舒愣怔了一下,用力甩開他的束縛,陰著一張臉,“宋遠銘,我們沒有什麽好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