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少女屍首

不知過了多久,東方已經出現了魚肚白,一隊官兵匆匆趕往河邊,沿著岸邊不知在搜尋什麽。

隨行的少女——正是昨晚心狠手辣的月星兒,她此時滿臉擔憂,突然看到了河灘上躺著一動不動的月九齡,眼中的欣喜一閃而過,隨即麵露驚慌,呼天搶地撲了過去,毫不忌諱地抓著月九齡的肩膀搖晃,哭得十分傷心:

“三妹!你怎麽了三妹……”

反應過來的孟萬裏連忙帶人小跑過去,然後便看到了一個右臉有著巴掌大黑紫印記的少女雙眼緊閉,臉色慘白,死氣沉沉的躺在河灘上。而且衣冠淩亂不整,嘴唇紅腫,脖子上還有一道紅紫色的勒痕,活像是……一不小心玩過火被人玩死了的“模樣”。

沒想到首輔嫡女長得這麽醜竟然還有男人要?而且還玩得這麽野?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孟萬裏及一眾差役聞言眼觀鼻鼻觀心,如今人已經死了,當著親眷的麵他們不好說些什麽,心裏卻幸災樂禍地想,皇城這下又有的熱鬧了。

見眾人被吸引了過來,月星兒哭得更大聲了:

“三妹!你怎會是這副模樣,你為何要這樣作踐自己啊!我早就勸過你要自愛自重,你為何不聽?如今慘死在光天化日之下,你讓我如何向父親交代?”

接連的搖晃和哭號讓昏睡中的月九齡十分不悅的皺了皺眉,誰這麽沒素質地擾人清夢?

“吵死了!”月九齡實在忍無可忍,皺著眉頭張開了雙眼。

“啊——”

月星兒淒厲的尖叫聲響徹整個河麵,然後跟見鬼了似的手腳並用地往後倒爬著。

爬到一半月星兒的手忽然按上了什麽冰冷柔軟的東西,孟萬裏和一幹差役還沒有從月九齡的“死而複生”裏緩過來,就聽見月星兒更加淒厲的尖叫:

“啊——死......死人!死人了!”

眾人循身看去,便看到月星兒的身後竟然還有一具屍體!而且死狀極其可怖,麵容盡毀,已然看不清原來的模樣!

月星兒的手就摁在了死者布滿血痕的臉上,此刻手腳發軟的癱坐到地上,渾身抖得如篩糠一般,捂著嘴在旁邊吐得差點昏闕過去。

震驚之下孟萬裏連忙帶人上前查看,這回他們看到屍首的第一件事就是確認她是否真的斷了氣。

月星兒聽到差役說了聲“死透了”後猛然反應過來,因為過度驚嚇而臉色蒼白,跳起來指著月九齡厲聲喝道:

“三妹,你……你三更半夜與人私會苟且不說,竟然還殺了人?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月府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你讓我回了月府如何交代?!”

月九齡仰頭看著像條瘋狗一樣胡亂攀咬的月星兒,冷笑反問:

“嗬,你張口就說我半夜與人**,有證據嗎?還有,如果我殺了人,還會留在這裏等著被你們抓?”

月星兒頓了一下,明明此時居高臨下的人是自己,可當她對上那雙冰冷犀利的桃花眸時,喉嚨就像被人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一般噎住了。

眼前這個咄咄逼人的月九齡,真的是她那個懦弱無能,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的三妹?

月星兒瞪著月九齡,咬牙狠狠問:

“你!就算你是月府的嫡女,殺人這樣的罪行月府也保不住你,你竟還敢如此狂妄!”

月九齡唇角一揚,沒有理會月星兒,而是撐地起身,一邊拍了拍手上的沙子,一邊慢悠悠地走到死者旁邊——死者看身段是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滿麵血痕,死不瞑目。整個腹腔部分也慘不忍睹,衣裳被大量血跡浸濕,浸泡著下半身周邊的河水都被染紅了。

她毫不忌諱地蹲在死者旁邊,伸手按壓了一下死者露出一截的手臂,隨即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問月星兒:

“大姐是何時與我分開的?”

月星兒莫名其妙,“問這個做什麽?”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她又不好發作,於是不情願地回答:“戌時一刻。”

月九齡又問:“此刻又是什麽時辰?”

孟萬裏也想知道月九齡葫蘆裏在賣什麽藥,搶先回道:

“已過卯時。”

月九齡點了點頭,繼續問月星兒:

“在昨日之前,我正被父親禁足在院中,有夫人派來守著的下人作證,從未離開月府半步,直到大姐來邀我一同出府參加大將軍府的春日宴,對麽?”

月星兒被問得不耐煩,“是又怎樣?月府所有人都知道,昨晚你並沒有回府!我們月府滿門忠良,隻講公理,不講私情!”

好一個隻講公理不講私情!

月九齡冷冷笑了笑,又按壓了一下死者的手臂,指著死者手臂上沒有消失的紫紅色,不緩不急地說:

“死者身上出現的屍斑在按壓之後沒有褪色和消失,也沒有出現新的屍斑,說明她至少死了一天以上。”

說著月九齡便衝月星兒一笑,“而我沒有作案時間與條件,所以我不會是凶手,大姐和月府上下所有人都能替我作證。”

月星兒萬萬沒想到事情會有如此反轉,一時有些慌亂,看著孟萬裏等人點了點頭似乎認同月九齡的說法時,她慌不擇言:

“你從小養在閨閣裏,怎麽可能懂得這些?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你又怎麽解釋屍體出現在你旁邊?你當孟大人是擺設,三言兩語就能被你糊弄嗎!”

突然被點名的孟萬裏一頓,心想眼下也找不出其他嫌疑人,此處也不是問話的地方,不如就先將屍首帶回去給仵作看一看,順帶審一審月九齡,於是清了清嗓子道:

“既然如此,還請三小姐與本官回京兆府一趟。”

月九齡眉梢微揚,倒想看看月星兒還想作什麽妖來陷害自己,便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