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故人
第一百六十章 故人
那女修陷入了幻境中，小春看著混沌迷離術中的環境，她身處世外桃源，身旁有一極其俊美的男子相伴，與她成說，女子生活得很幸福。
進入築基期後，施展的混沌迷離術幻術也更加真實。女子身陷幻境中再也醒不過來，她閉著眼睛，終於胸口一抽，臉色蒼白倒在了地上，精氣盡失而死。
她死之後，灰色的煙中幻境才慢慢散去，小春召回匕首割斷了纏著自己的白絲，才跨出陣法之外，剛才帶她來這兒的少年正蜷縮在牆角，他眼看著她殺了三個人，驚恐萬分，生怕此人一不高興，將自己也殺了。
季小春才懶得理他，將三人的儲物袋吸過來，探進神識瞧了瞧，胖修士的儲物袋中東西最多，靈石好幾百枚，還有一些封在玉盒中的靈草，以及一些拳頭大小的奇怪礦石，另外兩個儲物袋中也沒有什麽好東西，她把儲物袋收好，才看向那少年。
少年看起來也是個機靈的，立刻爬過來磕了好幾個頭：“前輩！是我的錯！我有眼不識泰山！但是我也是被這三人逼迫的啊，他們從外地來，看我做引路使這個營生，非要讓我拐修士來搶劫，不然就要殺了我！前輩……我也不想啊……”
小春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小瓷瓶，將瓷瓶中的水灑在屍體上，透明的水剛接觸到屍體，立刻響起輕微的滋滋聲，屍體瞬間化成一灘水跡，滲入了地中。
這水叫化屍水，是小春從一家小店鋪中搜羅的，用起來倒是方便。
她處理完屍體，少年還在不停地磕頭。抬頭的間隙，小春才看到他額頭都出血了。她將瓷瓶收起來，說：“起來吧。作為修士，不用如此卑微。我問你，他們在這裏搶劫多久了？”
少年一愣，立刻回答道：“他們五日前才來這裏，也不過隻搶了一個煉氣五層的男修……”
小春覺得挺好笑，還真有修士上當？
少年繼續說：“那修士剛進城就鬼鬼祟祟，我帶他走他都心不在焉……三人搶他的東西，倒是分了不少好貨……那修士儲物袋中的一種礦石，讓胖子修士高興了許久，全部收入囊中了。一點都沒分給剩下的兩人。”
小春拿出一塊剛才見到的奇怪礦石遞過去，問他：“可是這個？”
少年一看，連忙點頭道：“正是！”
這礦石呈純黑色。宛如煤炭，隻是更加黑亮，還有星星點點的碎銀光芒。小春看了會兒，卻認不出這是何物，有些材料是需要提取的。或許這隻是某種原礦，還需要提煉。她繼續問少年：“你可知道這是何物？”
少年搖頭回答：“我不知道，不過聽那胖子自己說，他的修士家族沒落之前是煉器大家，他應該知道這礦石是何物，隻是他如今已經死了……前輩。我知道的已經全說了，前輩可不可以放我走啊？”
季小春一笑：“不能。”
“啊？”少年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小春轉身朝門外走去，“現在帶我去真正的執事堂吧。要是你再耍花招，我定會要你死得不能再死。”她慢悠悠地說，出門後蓋天跟上來，狗鼻子抽了抽，就聞到季小春身上的血腥味。離她遠了些，真難聞。
少年這才意識到季小春已經放過自己了。連忙跑到前麵帶路。
季小春也不是不分青紅皂白，那少年帶她進去時，立刻躲到了角落裏，分明害怕被誤傷，若那三人是同伴，定然打鬥的時候會避及他一些。恐怕也隻是被人脅迫的。
少年被她的手段威懾，也不敢造次，這次倒是很快帶著她走到了辦事閣。辦事閣位於洛城城北，兩層木樓，人流來往，修士眾多。少年帶她到了此處後，恭敬地說：“前輩，就是這裏了，”他聲音小聲了許多，“您殺了那三人，我反而要感謝您，我是真的不會說的。”
季小春看著那瘦小的影子消失在人海中，微皺了皺眉。
蓋天也看了一眼那少年，問她：“怎麽了？”
季小春笑了笑：“覺得自己被算計了而已，這少年，恐怕早就瞧出我修為並不是煉氣九層了。”她提步朝辦事閣中走去，蓋天停在原地搖了搖尾巴，才跟上來說：“……他演的不錯啊。”
季小春說：“這人心性不錯，要是不被靈根拖累，成就不可限量。”
蓮大人聽此，淡淡說：“說不定低劣靈根還會成為他的助力，可別妄下定論。”
小春也不過是感概。辦事閣一樓有許多煉氣修士，站在木櫃之後，櫃子上各掛著木牌，上麵刻著‘登記’、‘租賃’、‘交易’等字樣，交易的櫃子前最忙碌，修士都排起了長隊。小春走到了登記的木櫃前，接待她的是個煉氣七層的女修。女修看了她一眼，便拿出一塊牌子飛快地刻入了信息，再將牌子遞給她，道：“二十塊靈石。”
小春掏出二十塊靈石給她，頗有些好奇地問：“這位道友，這就好了？”
女修臉色麻木，抬起眼皮說：“剩下的自己寫，你要是想賣東西，去那邊排隊，你要是想租府邸店鋪，就去那個櫃前排隊。”說完就不再理她，接待下一位來的修士。
小春把位置讓給後麵的人，神識探入看了一下這塊銅色的半個手掌大的小牌。裏麵有她外貌的輪廓，修為，姓名和門派卻是空缺的。想來也是，這裏往來的多半是散修，不願意透露自己真名的大有人在，辦事閣不過是圖省事兒，想要什麽自己寫好了。
小春想了想，在牌子中刻入了季書蘊這個名字，門派處就空著。這牌子看上去比行符令糙多了，背麵刻著一個篆書的洛字，字體雋秀，卻又有三分瀟灑。
她將牌子收進了儲物袋中。又走到了租賃的櫃前。櫃旁有個大的台子，裏麵是一個縮小版的洛城，街道，主要建築，標注得非常清楚。神識一掃過去，便浮現各個住宅的價格，或者店鋪的名稱、類型，倒是十分方便。小春仔細看了一圈，住宅的租金一年幾十靈石到幾千靈石不等，店鋪更貴一些，也有些店鋪自帶住宅，但是這種店鋪一般地方比較偏僻。
小春想租個店鋪將自己煉製的那些法器陣盤什麽的賣出去，她也不太強求賺錢，地方偏僻自然也無所謂。她選了一會兒，選中了古北街上的一家鋪子，這周圍的鋪子也都是雜貨鋪，還帶著一個小院子，挺好的。隻是租金有些貴，一年六百靈石。
小春選好了店鋪，便對櫃子後的煉氣修士說：“麻煩道友，這個店鋪就好，我租一年。”
“道友可是要開店？”這修士笑眯眯的，倒是比旁邊那個更熱情些。
小春點點頭：“開個雜貨小鋪，勉強修煉而已。”
那修士說：“道友要開鋪，需得到二樓登記，辦個玉牌，再憑借玉牌租店鋪。”他指了指二樓。小春說：“那請道友稍等了。”便帶著蓋天上到二樓去。
二樓的人比樓下少一些。且隻有一個櫃台，小春去那兒辦理玉牌，又交了三百靈石，這層層的收款下來，洛城可賺得不少錢，小春暗想著，這城主也真是，什麽都要收錢，偏偏還有這麽多人眼巴巴趕這兒來。
雖然腹誹，她也隻能老老實實交錢拿玉牌，正把靈石放到櫃台上，裙子就被蓋天扯了一下：“小春你看，那人是不是殷漸衣。”
蓋天小時候跟著她去膳堂玩兒，見過殷漸衣長什麽樣子。季小春接過玉牌朝蓋天下巴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殷漸衣站在人群中，一身黑衣，麵色冰冷，細長的眼睛冷淡得很。他根本沒看到季小春，而是看著窗外。殷漸衣身後站著兩個人，築基期的修為，跟著他寸步不離。
殷漸衣不是應該在行仙門中嗎？怎麽跑到這兒來了？他身後站著的又是誰？小春頗為奇怪，等她再仔細用神識一眼殷漸衣，這才震驚起來。
殷漸衣居然已經築基了！她記得蓮大人說過，殷漸衣丹田之中有傷，沒有玉香蓮是治不好的，治不好傷又何談築基呢？他是找到了玉香蓮……還是……
小春垂下睫毛，喚過蓋天趕緊朝下樓去。她又轉念一想，心中才安定下來，不管怎麽說，誰知道那朵玉香蓮是她賣的，就算買了玉香蓮的人就在周圍又如何，還能把她揪出來不成。
蓋天問她：“季小春怎麽了？那殷漸衣有什麽問題不成？”
小春此時心中安定，對它說：“沒事，不要去理會他就好。”她將玉牌遞給煉氣修士，又數了六百靈石給他，換得了一塊棕色的玉符，煉氣修士說：“道友，這玉符便是鑰匙，一年期滿您要來續靈石，不然不我們就會將鋪子再轉租給別的修士。李順通，帶這位道友去古北街地字十三號鋪子。”
他喊過旁邊一個打雜的凡人，讓他帶領季小春去她所租的店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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