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演技無雙

幾個婆子回去在百裏泰麵前添油加醋地告了百裏笙歌一狀，百裏泰一聽怒不可遏，不管不顧地帶著人直奔偏院而來。

“咣……”一聲，手下小廝大力砸開房門，百裏泰冷著臉進去，“百裏笙歌，犯了錯還要我親自來請嗎……”

話說到一半，百裏泰忽然住了嘴，他看到百裏笙歌半跪著趴在椅子上，手捂著肚子，口中還發出低低的呻吟聲。

“爹……爹……”伴隨著有氣無力的呼喚聲，百裏笙歌轉過頭來。

百裏泰大吃一驚，隻見百裏笙歌頭發蓬鬆衣衫不整，嘴唇慘白，臉上還掛著淚痕，左邊臉頰紅腫不堪，依稀能看到掌痕印記，她掙紮著站起身來，邊喘著氣邊低聲說道：“爹……爹……，請恕孩兒無禮……我……”

這時青柳端著熱水進屋，看到百裏泰在屋裏忙低頭喊了一聲“老爺……”，見到百裏笙歌站得搖搖晃晃，忙跑過去放下熱水扶住了她，“大小姐，我還是扶您上床去躺著吧……”

百裏笙歌搖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道：“爹爹……叫我……去……宗祠……”

百裏泰冷哼一聲，皺眉問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青柳忙答道：“老爺，今天午飯後大小姐就肚子痛，應該是吃了不幹淨的剩飯剩菜，下午一直躺著……”

“剩飯剩菜？”百裏泰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在這府裏即便是丫鬟都不可能吃剩飯剩菜啊。

青柳忽然眼眶濕了，放開百裏笙歌的胳膊，一下子跪倒在百裏泰麵前，“老爺，自從您下令大小姐不許去前院吃飯後，這幾年給大小姐送的都是剩飯剩菜，有的時候連剩飯都沒有……”

“青柳，別說了……”百裏笙歌低聲吼道，她臉上忽然一陣抽搐，忙捂著肚子坐了下來，“爹爹……府中人口雜事情多，姨娘一時照顧不到……想來是下人們懈怠了……”

百裏泰臉色鐵青，又問青柳道：“大小姐臉上的傷又是怎麽回事？”

青柳帶著哭腔答道：“老爺，幾個媽媽來傳話，說您吩咐大小姐去祠堂，大小姐強撐著起身，幾個媽媽嫌大小姐行動太慢，大小姐氣不過說了她們幾句，帶頭的李媽媽上來就打了大小姐一巴掌，若不是另外幾個媽媽怕打出個好歹來拚命攔著，大小姐今天還不定被打成什麽樣子呢……”

百裏泰一股怒氣湧上心頭，喝道：“她們還反了不成？李貴，你帶兩個人去把那個李婆子打一頓，給我關到柴房裏去！”

李貴答應一聲，帶著兩個小廝走了，百裏泰看向跪著的青柳，“你去前院找管家，就說我交代的，請個郎中來後院……”

青柳答應著走了，屋裏隻剩下百裏泰和百裏笙歌兩人。百裏笙歌捂著肚子，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緊緊咬著嘴唇，看上去在拚命地忍著疼痛。

“實在疼的話就被忍著了……”百裏泰生硬地說，記不起來多久沒有對笙歌說過關心的話語了，說出這句他頗覺得尷尬，忙扭頭看向別處。

隻見屋裏全無一點擺設，除了一張舊床和幾把歪歪倒倒的椅子外，就隻有一個大木箱，百裏泰突然想起那口箱子還是笙歌她娘生前留下來的，不禁冷聲說道：“你這屋怎麽連丫鬟住處都不如？”

百裏笙歌一直低著頭，聽到百裏泰說話忙抬起頭，虛弱地擠出一個笑容，“爹爹，孩兒不能給百裏家爭光，百裏家還能容我住著就不錯了，我不敢再奢望別的……”

聽到這話百裏泰心中頗為不快，再看百裏笙歌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白裙衫，皺皺巴巴地貼在身上嗎，不禁皺眉說道：“也不學你妹妹好好打扮，你就這麽出去丟的可是百裏家的臉！”

百裏笙歌唇邊不禁浮出一抹冷笑，“爹爹，百裏家的門麵有妹妹撐著就夠了，我成什麽樣子一點都不重要！”

“哼！”百裏笙歌譏諷的語氣讓百裏泰心生不快，剛剛心中泛起的一絲柔軟瞬間消散了，“既然你今天不舒服，也便不用去祠堂了，等你好了我再跟你算這賬……”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屋去了。

聽到百裏泰的腳步聲漸漸走遠，百裏笙歌抬起頭來，唇邊掛著一抹冷笑，喃喃自語道：“就是你這個糊塗爹害我成現在這樣……”

“撲哧……”她的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笑，百裏笙歌被嚇了一跳，轉過頭去對上一雙丹鳳眼，正要戲謔的眼神打量著她。

“我說你啊，以後變成人之前能不能給我個暗示啊，這樣早晚會嚇死人的……”百裏笙歌沒好氣地對幻雪風說道。

“你這演技在下真正服了……”幻雪風抱一抱拳，嘴上說是“服了”，滿臉都是嘲諷的神情。

百裏笙歌也不再裝了，從椅子上站起身，在屋子裏踢踢腿抖抖身子，滿不在乎地說道：“本小姐這隻是剛開始，以後你就瞧著吧，我要那些欺負過我的人加倍償還……”

幻雪風冷笑兩聲，對於這些爭鬥他沒有興趣，要不是百裏笙歌的血對他來說太過寶貴，他才懶得出手呢。

百裏泰從後院走回前院走得很緩慢，他一直懶得關心百裏笙歌，卻根本想不到她在府裏的生活竟然還不如一個丫鬟，如果這事傳到府外去，難以想象天下人會如何笑話百裏家不成體統，還有皇上……

想到皇上，百裏泰後背便一陣陣發涼，當今聖上最看重嫡庶之分，若是讓他知曉百裏家的嫡長女在府中活得如此苟且，又該以什麽樣的眼光看待他這個一府之主呢？若是在皇上麵前失了信任，百裏家在四大家族中的地位便會岌岌可危。

這一切應該都是霍青曼在背後搗的鬼，女人真是頭發長見識短！百裏泰走進前院時一臉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