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沉香留曲
第一卷 鋒芒畢露 031 沉香留曲
晌午。
將橙兒和青瓷準備的燒餅、點心與水之類的東西收入空間，在橙兒和青瓷去準備被子與帳篷時，洛丹抱出房中的琴，坐在院中練習天音曲。
沒有五層的覺心神功，無法讓天音曲發揮功效，那她也不用玄力，直接以普通的手法去熟悉其中旋律。
是一首很美的曲子，像天籟一樣，難怪會取名為“天音曲”。
由曲子美妙的旋律想起以前與風月一起的日子，很累，很激烈，卻很刺激，很開心。
夜幕降臨時，驀然聽聞路過的下人談論沉香樓，她心下一動，向其打聽。
首先得知沉香樓有春夏秋冬四個美女，四個美女都不常露麵，每一個去沉香樓的公子哥，基本上得天天去才有可能見上一麵。
其次，也就是今夜，傳說中長得最美的冬兒姑娘要露麵，消息一經傳出來，京城頓時沸騰一片，很多有錢的爺還沒到晚上，就已經去沉香樓占了一席之地，生怕錯過機會。
那向洛丹介紹沉香樓的幾個下人，以為洛丹是想打聽皇甫飛羽的事，目中不由露出了鄙夷，誰不知道皇甫飛羽常常光顧沉香樓？若是為這事置氣，那洛丹也太小家子氣了。
當今世道，有錢人家都是三妻四妾，身為高高在上的王爺，別說三妻四妾，七妻八妾也是正常之事。
洛丹懶得搭理她們，揮手讓她們離去。
春夏秋冬四個美女偶爾才露一麵，那是老鴇的取財之道，她不對之評論分毫，不過，既然沉香樓在京城如此有名，那她倒是可以借沉香樓一用。
想要找到風月，隻要在沉香樓唱一曲，想必風聲會傳出去。
覺得此計可行，她將琴收入空間，起身就朝後門行去。
習慣了一人，她出門都不帶通知橙兒和青瓷的，而且從後門出去，她也旨在低調行事。
熟門熟路地來到沉香樓，她行事果然很低調，不從前門進，又從後門入。
直接找到老鴇，她花了好些錢，終於得到了上台的機會。
捧著白花花的銀子，那老鴇樂得合不攏嘴，既有錢賺，又可以為她的沉香樓引來無數客人，何樂而不為之？
布局精美的沉香樓內，樓上樓下都坐滿了人，個個衣著華貴，身世不凡，全是京城有錢人的象征。
“冬兒姑娘，冬兒姑娘……”
“叫冬兒姑娘出來……”
“不是說冬兒姑娘會露麵嗎？媽媽不能失信於人呀……”
看多了那些胭脂俗粉的表演，有人已經不耐煩地呼嘯了。
“各位爺著什麽急呀，咱家冬兒姑娘已經去準備了，在冬兒姑娘之前，還請各位再欣賞一曲。”
身材臃腫又打扮花俏的老鴇笑眯眯地扭著水桶腰從後堂出來，喜不自勝地看著那些有錢的公子哥。
“還是叫冬兒姑娘出來吧，爺為了見她，可是在沉香樓等了半月了。”
說話的是靖王爺的長子皇甫錦，濃眉大眼，五官清秀，還算是一表人才，就是財大氣粗，愛美成性，一般人招惹不起。
“是呀，叫冬兒姑娘出來吧，其他的就省了，聽得爺的耳朵都要起老繭了。”舞台對麵的二樓上，坐在皇甫錦旁邊的司徒玨掏著耳朵，表示他的確受不了了。
司徒玨乃是司徒森的同胞兄弟，與司徒森長得五分想象，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眼波流轉間顧盼生輝，那模樣比女人還養眼。
他來沉香樓是為了看美女的，其實，沉香樓的美女又何嚐不想看他？
在兩人側麵的桌上，皇甫飛羽慵懶地坐著，修長的手指鉗著酒杯，每一口酒下去，那喉結性感的滾動都令四周美女吞咽了一口口水。
倒想盯著他瞧，不過，人家有規定，不準看他，否則挖眼削鼻扭斷脖子之事不定。
不想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整個沉香樓的女人凡是沒被皇甫飛羽瞧中的，都很知趣地垂首，趁那廂不注意時，才敢偷看一眼。
與皇甫飛羽同桌的是梨少軒和君寒羽，那二人本是不想來的，卻又不想掃了皇甫飛羽的興致。
看到皇甫飛羽，君寒羽不由想到洛丹，心情不好，他坐了下來，就一杯一杯地灌酒。
梨少軒一把抓過他的酒杯，“你沒事吧，空腹喝這麽多酒，很容易醉的。”
“不知道嗎？我就是想醉。”搶下梨少軒手中的酒杯，君寒羽又繼續狂飲。
“冬兒姑娘，叫冬兒姑娘……”
這廂難過之時，皇甫錦故意在那邊高喊，仿似這邊的痛苦就是他們快樂的源泉。
“是啊，叫冬兒姑娘，咱今天可都是衝著冬兒姑娘來的，可不能叫咱把錢都白花了……”
“冬兒姑娘再不出來，就退錢……”
樓下，不少人重重地拍桌上，不依不饒地鬧哄了起來，凶悍的模樣仿佛要吃人一般。
足足等了一個月才等到冬兒姑娘露麵，他們絕不會放過機會。
聽聞冬兒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若不是為了一睹美女風采，他們焉能花那麽多錢？
“好，好。”
事兒鬧得一發不可開交，老鴇苦笑著，雙手壓下去安撫，今夜來的個個都招惹不起，她一個狠心，隻得想不賺那姑娘的錢就是了。
然而這時，舞台的屏風後麵，“噌”的一聲，動人心弦的旋律卻是拉開了序幕。
仿佛能夠沁人心扉一樣，那曲子一經撥動，全場瞬間鴉雀無聲。
洛丹的目的不是要取悅任何人，所以不管場子如何亂，她都會在此完成一首歌，風月如果找她，聽聞這歌聲，定然知道她還活著。
眾人定睛看去，屏風後麵不知何時坐了一個藍衣女子，有屏風擋著，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隻瞧得那女子臉上戴了一個藍色的蝴蝶麵具，肩上蹲著一隻雪白的寵物。
感人的前奏過後，洛丹的心緒融入了曲子中，跟著旋律，動情而歌。
“走過一條寂寞的街角，
期盼一張熟悉的微笑。”
鳳凰傳奇的《我們的歌謠》，開端就讓她想到了風月，如果某一天在一條寂寞的街角遇到一張熟悉的笑臉，她會感動涕零。
“一首老情歌聽濕了眼睛，
繼續愛下去我會怎樣。
如果不能完全的遺忘，
時間是否真能夠療傷。
……”
這歌詞關乎情人，一個轉念，她便想起了那個死死抓著她不放的關中海。
之所以選擇這歌，她是在向風月傳達她還活著的消息，同時也是在抒發自己內心的感受，最後的戀情給了她太大的衝擊，雖然她知道她對關中海的感覺不是愛，隻是好感。
但是，有些事騙了就是騙了，再多的言語也無法挽救。
“回憶再美好也隻是曾經，
守護是我們彼此的約定，
風輕輕的吹，我們的歌謠，
是誰唱著哄你入睡。”
好大膽的情歌，整個沉香樓靜寂無聲，全都呆住了，為這歌感人的旋律，為這詞淒美的故事。
曾經他們都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受這歌詞的帶動，有那麽一刹那，竟然也希望此生能夠遇到一個令他們牽腸掛肚的女子。
“你是我眼中抹不掉的淚，
為什麽最後才想起後悔，
……
我的愛就像風沙吹，
飛進眼裏匯成了淚，
還要輕輕揉到天黑，
異鄉清宵寒夜夢回。
……”
如果之前還有人嘲笑這詞的露骨，跟著旋律，他們也漸漸地融入了詞中境界，不覺得那唱歌的女子輕挑，反而讚成她的敢愛敢恨。
後麵的詞洛丹反反複複地唱了幾遍，回想人生二十多年，還沒找到一個與自己相愛相守的男人，心中越發悲涼。
“中海，再相見你會怎樣對我？如果不是任務，不是身不由己，或許，我會愛上你吧！抱歉，如今……我也隻能對你說一聲抱歉！愛或不愛都抱歉，我利用了你，我欠你的。”
十指在琴弦上拂動，後奏的地方，洛丹忍無可忍地落下了淚。
如果不是唱歌，她又怎能露出最真實的情感？
歌聲停，整個沉香樓內靜悄悄的，所有人都沉浸在那美好的旋律中。
餘音繞梁，三日不絕，這成語原來真不誇張。
依偎著洛丹，北辰焰的心不知不覺地變得柔軟，洛丹打動了他，一點也不用質疑。
皇甫飛羽玩弄著手上的扳指，鳳眸盯著下方的屏風，與別人相比，他是最清醒的。
“這個女人我要了。”
盞茶之後，司徒玨驀然驚醒，手掌拍到桌上，流線型的身子從二樓飛下來，翩若驚鴻。
那豪邁的言語同時響徹在眾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