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師兄遲慢慢
沈餘淵忙得團團轉，江白術的小診所今天也一下迎來了好幾個發燒咳嗽病人，她仔細給那些病人把了脈，發現他們的肺脈都不太好。
她再仔細給病人看了舌胎，上麵都是一層白，有好幾位病人舌頭胖大，邊緣有齒痕，這是典型的體內有寒濕。
這種症狀和她昨天去找沈餘淵的時候他描述的那位病人的病情很像，她心裏生出警覺，這該不會是同一種病吧？
如果是的話，一下子有這麽多的人得，就表示這病具有很強的傳染性。
她想打電話問一下沈餘淵他那邊的情況，拿出手機的時候卻想起來他們已經分手了，她輕甩了一下頭，把手機放下。
江白術伸手按了一下病人左手的尺澤穴，病人立即痛呼出聲：“疼疼疼！江醫生，你輕點！”
江白術按的時候力氣其實並不大，尺澤穴屬手太陰肺經，她這麽輕輕一按就痛成這樣，足以表示病人的肺部有問題。
她到此時已經基本上能確定，這病不是普通的感冒。
這位病人年紀是她的老病人，她對他的體質還算了解，她很快就擬好了方子，用的是昨天她跟沈餘淵提到的麻附辛湯。
附子使用起來相對麻煩，需要先煎一小時以上並放幹薑祛除藥材本身的毒性。
她在方子上寫下煎藥的注意事項後便將方子給到病人，並囑咐病人如果有什麽不舒服就立即來找她，病人一一答應了下來。
這位病人走後，江白術又仔細想了想昨天在醫院裏看到的那張片子。
她開始思考，病人是白肺，就表示病人的肺裏有大的病變，那麽病人的肺裏到底有什麽才會造成白肺？
這個問題她暫時沒有答案，因為又有病人進來了。
江白術忙了一天，等到天黑的時候又看了一眼手機，心裏終究有些堵。
她發分手消息沈餘淵不回，拉黑他的號後他也沒有用其他的號碼給她打電話，她到中午的時候覺得自己可能有些衝動，但是到此時，她就不再覺得自己衝動，他們倆是真的完了。
診所的助理遲漫也為最後一個病人抓好藥，慢條斯理地說：“白術，在想什麽？”
遲漫，男，三十歲，人如其名，做事是又遲又慢，所以平時大家都喊他慢慢。
他說是江白術的助理，其實是她的師兄，兩人一起跟著江老爺子學醫，他在醫術上沒什麽天份，雖然也拿到了執業醫師證，卻不敢給人把脈，也不敢給人看病，一直在診所幫江白術。
他昨天有事，不在診所，所以並不知道餘晚舟大鬧診所的事。
江白術單手托著下巴說：“我在想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腳踏兩隻船？”
遲漫看了她一眼，慢騰騰地遞給她一杯枸杞**茶：“你最近火氣有點旺，多喝點，降降火，隨便補補腎。”
江白術：“……”
她覺得遲漫的腦回路實在是清奇，他這答非所問的實在是讓人無語。
遲漫把圍巾圍上後說：“我先回家了，你也別整天胡思亂想，早點回家休息，真有什麽想不通的地方就去找沈餘淵問個清楚明白，自己一個人在這裏瞎想除了讓你更加煩惱之外，一點幫助都沒有。”
江白術：“……你瞎猜什麽！”
遲漫回答：“你今天每給一位病人看完病都會看一次手機，手機鈴聲一聲你就迫不及待去看，然後就露出失望的表情。”
“還有，我數了一下，你今天在給病人看病時一共發了十九次呆，這種情況，你之前從未發生過。”
江白術：“……”
她的慢慢師兄雖然做什麽事都慢半拍，但是觀察力實在是驚人，居然連她發呆的次數都數過了。
她輕聲說：“可是……”
“不要可是了。”遲漫淡聲說：“有事就弄清楚，就算是要分手也要明明白白的分手。”
江白術：“……漫漫，你還知道什麽？我覺得你可以去做偵探了！”
“你還真要和沈餘淵分手啊！”遲漫咧著嘴笑：“我居然連這事也猜中了！我真是太厲害了！”
江白術一臉的無語，遲漫又笑著說：“你要是真和沈餘淵分手了，可以考慮一下我，畢竟我也是學中醫的，和你有更多的共同語言。”
江白術拿起手枕就朝他砸了過去：“行了！回你的家吧！以後不許開這種玩笑！”
遲漫笑著走了出去，屋外寒風凜凜，天又下起雨來了，他臉上的笑也斂了去，隻餘下幾分落寞和無奈。
他和江白術認識十幾年了，兩人勉強能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但是卻又因為實在是太熟，說出喜歡之類的話也像是在開玩笑。
接下來的幾天，江白術都很忙，她的小診所的生意前所未有的好，病人抱怨最近生病的人太多，去大醫院看病實在是不方便，就圖方便到她的診所來了。
江白術仔細觀察後，到她的診所來的病人，有的是普通的感冒發燒，有的則是幹咳。
甚至還有病人拿了在醫院拍的白肺的片子給她看，說是醫院裏沒有床位了，問她能不能治。
江白術正在仔細看片子的時候，陳冬陽扯著嗓子在外麵喊：“白術，你買的東西到了！”
江白術隨口說：“把東西放門口就好。”
陳冬陽大聲說：“東西太多，門口放不下！你叫慢慢過來搬一下！”
江白術想說她就買了一千個醫用口罩，按體積來算，也就半箱而已，怎麽可能放不下？
她出去一看，直接就傻了眼，陳冬陽已經往她門口擺了二十來箱東西了，她一看箱子，居然全部都是口罩！
陳冬陽一邊把箱子往下搬一邊說：“你怎麽買這麽多口罩？我這一車都裝不完，快遞點那裏還有十幾箱！”
江白術也想知道她怎麽會買這麽多的口罩，難道是店老板發錯貨呢？
她忙拿出手機看訂單訂錄，然後就看見她之前買的一千個口罩多了兩個零，直接變成了十萬個！
她仔細回想那天她買口罩的情景，立即就知道發生了什麽，忍不住大叫了一聲：“江米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