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耍無賴
這麽久以來，晌午餓肚子對於二房的四口人來說，早就習慣了。
岑大海包括李氏，都沒有覺得這有什麽不對的。
從前，岑雁也是跟著認命。
可現在，她卻覺得這樣做，實在是愚蠢至極。
大房、三房的幾個孩子，一個個都是吃得白胖，長得又壯實。
可看他們二房，不說她自己就有些麵黃肌瘦的，岑揚才六歲，正是長身體憨吃的時候，卻總是餓肚子，身子虛弱得很。
父親一心為整個老岑家著想，一味地做奉獻，卻沒有想過自己的媳婦、兒女跟著吃苦頭，最後又真能落得什麽好？
“爹，娘，小揚，我昨天上山割草摘了一些野果子，你們嚐嚐。”聽到家裏爹娘和弟弟肚子都不住地咕咕叫著，隻能不停地喝涼水充饑，岑雁搖搖頭，把她在空間裏摘下的果子，拿了出來。
一見到鮮紅的果子，岑揚立即眼睛一亮，用力地咽了咽口水。
可他卻並不敢過去拿，隻小心翼翼地看了岑雁一眼，然後就別過視線，似乎是在努力地與自己饑餓的肚子做抗爭。
岑雁知道他這是有點怕她，於是先就挑了一個最大的果子，塞到岑揚手中。
“小揚，快嚐嚐甜不甜，這是洗幹淨的。”她在空間裏的時候，就用靈泉水洗過了。
“……謝謝姐姐。”岑揚知道他身為男子漢，應該有點骨氣，可實在是太餓了，幹脆就能屈能伸一次，當即接過果子，咬了一大口。
脆生生的果子，甜的讓他眼睛立即開心地眯了起來。
“爹，娘，你們也快嚐嚐。”岑雁又給岑大海和李氏都拿了一個。
“雁兒，這是什麽果子？怎麽我從來沒有見過？”李氏接過來，疑惑地問道。
“這叫奈果，我在山裏一處偏僻的地方發現的。”岑雁隨口胡謅道。
實際上，從她了解到的是，這種果子，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
也就她的隨身空間裏，才種了好幾棵這樣的果樹。
“原來是這樣啊，還真是很甜！”李氏信以為真，咬了一口，立即也甜得笑了起來。
隻有岑大海略有深意地看她一眼。
他見識到底比李氏廣得多，知道市場上從沒有賣過這種果子，山裏頭也根本沒有這種果樹……
不過，他並不說什麽，隻沉默地也吃了起來。
岑雁接觸到他的眼神，就有點緊張，怕被他戳破了，自己還要繼續圓謊。
見他沒有吭聲，立即鬆了口氣。
她自己也拿了一個果子吃了起來。
一時之間，二房屋裏都是一陣“哢擦哢擦”，咬果子的清脆聲響。
“娘，這果子真好吃！”岑揚很快吃完一個，吧唧了一下小嘴，意猶未盡地道。
“來小揚，再吃一個！”岑雁立即又給他拿了一個。
“……謝謝姐姐。”岑揚經過她給他甜甜的果子吃，一下子對這個平常冷冰冰的姐姐改觀了許多，這一次道謝，就明顯真摯了許多。
“乖，這個吃完就不能再吃了，吃多了怕會拉肚子。”岑雁摸摸他的頭，“下次我去山裏割草，再給你摘一些別的果子回來！總之以後晌午，都不會叫你餓肚子了！”
“嗯！”岑揚一聽以後都不會餓肚子了，當即對著岑雁，臉上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重重地點了點頭。
岑雁見此，心中也感到十分滿足。
得到這個隨身空間，最大的用處，不就是能夠讓自己和家人吃好喝好嗎？
看到這一幕，李氏眸子裏閃動著溫柔的光芒。
岑大海看看兩個相處得好了起來的孩子，再看看嘴角噙著笑意的李氏，目光也不由跟著變得柔和。
這一刻，一家四口都感到十分的幸福。
“喲，這是在吃什麽好東西呢，也不跟我們分享一下？”這時候，屋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打開。
大伯娘高氏領著兩個孩子，身後還跟著小姑岑英，幾個人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岑揚手裏鮮紅的奈果。
“三弟，平常我有啥好吃的，都記著你，你現在有好吃的，也應該記著我吧？”高氏的二兒子岑林說著，邁著大大的步子，兩三步上前，就把岑揚手裏的奈果搶了過來。
他張嘴咬了一口，一品那味道，當即高興地對高氏喊道，“娘！這果子好甜！好脆！真好吃！”
“是嗎？這不是還有很多？好吃咱就多吃點！”高氏看著兒子吃的開心，眼睛笑得眯起來。
說著，她徑直走到屋裏那張破方桌前，抬手就拿著餘下的奈果，先給岑英拿了一個，又遞給女兒岑夢一個，然後一手兩個拿完，就要往外走。
她一聲招呼也不打，就好像在自己屋裏拿自己的東西一樣自然隨意。
這種目中無人的無恥行徑，當即讓李氏氣得心口發疼。
而岑揚剛剛還吃得開心，轉眼間手裏的果子被比他大九歲的二哥搶走，家裏剩下的果子也被大伯娘全都拿走……
這意味著他吃不到了。
岑揚當即就傷心委屈的情緒一塊爆發，小嘴一扁，小臉一揚，張嘴大哭起來。
“嗚哇……”
岑揚一哭，高氏腳步頓了頓。
但她接著就又邁步往外走，竟然沒有想過孩子哭了，至少留下一顆果子哄哄孩子！
“站住！”岑雁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厲聲喊道。
“怎麽？我拿幾個果子吃都不行了？”高氏不得不站住，扭過頭來，卻麵帶譏諷。
“大伯娘，你拿走的，是我們二房的午飯。”岑雁一雙明眸清澈沉靜，似乎蘊藏著一種亟待爆發的力量，不疾不徐地看著她說道。
“午飯？但我看，這就是幾隻果子，根本不是什麽午飯，小妹，你說是不是？”高氏不以為然，笑著看向一旁正哢擦哢擦吃著奈果，發出清脆響聲的岑英。
“嗯，沒錯。”岑英咽下去一口香甜的果肉，點了點頭，又咬了一口。
“這是我們二房用來充饑的午飯，你不能拿走。”岑雁皺了皺眉，又強調道，“家裏的規矩，各房的晌午飯，隻能吃自己的，不能吃其他房的。”
“哦，晌午飯啊，晌午都已經過去了，我們都吃完飯了，況且，都這個時候了，早就不再是晌午飯了，我拿幾個果子沒什麽大不了的。”高氏無賴地說著，就又要拿著奈果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