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居然是他們
粗人、武夫、莽夫這些詞從來都不是褒義的。
用以形容行事粗魯之輩。
但這樣的話多數出自手無縛雞之力的酸儒之口。
青允就不這樣認為。
他反倒覺得現在張鋼以暴力方式破門的樣子,充滿了暴力美學的視覺衝擊力。
通往洗腳城頂層宿舍的大門在洗腳城正門的背麵,在小區的內部。
而擋住他們去路的門則是沒有把手鐵管焊接的單元門。
在青允輕輕點頭後。
張鋼倆膀子一較力,‘哐當’一聲,便將整個門從中間拉到變形。
這還沒完,又是猛力一扯,整個鐵門連門框一起被扯了下來。
隨手一拋,扔到了邊上。
青允適當的表示出了自己的滿意。
身邊有這樣一個猛人的存在,很多事情都不用自己動手了。
而且感覺很有麵兒。
背著手,和張鋼一起朝著頂樓而去。
其實這一整棟建築都是洗腳城的,總共有五層。
但是早就改的麵目全非了。
從一樓到四樓全部都是洗腳城的營業麵積,也都用紅磚水泥封死了。
所以他和張鋼現在正在爬的樓梯,隻是一個單純通往五樓的樓梯而已。
可是到了五樓之後,又有一道防盜門擋在了他們的麵前。
張鋼二話不說,上去就要連門帶框的全部薅下來。
可是青允卻伸手將他攔了下來。
有的時候暴力是很帶感,但也要有選擇的使用才行。
多少也得會點技巧類的。
“鋼子,今天就教你一手內勁的運氣手法,看好了。”
他的手搭在防盜門鎖上,內力猛然一震便收了回來。
輕輕一拉,防盜門沒有任何阻礙的就被打開了。
而門鎖已經斷裂成了好幾截。
“這叫寸勁,將內勁運在手掌之上猛然發力,記住,一下即可,這個隻需要勤加練習便能掌握其中的精髓。”
有些時候並不用說的太過詳細。
說的太過了,也就失去創造力了。
進了防盜門之後,發現這裏整層都被打通了。
而且還是按照賓館裝修的模式來的。
一進門居然還有個吧台,吧台的後麵擺著零食飲料和酒水之類的。
一個留著雞冠頭的小黃毛正趴在吧台上麵睡覺。
“老大,你說這不會是窯子吧?砸窯子這玩意名聲可不太好聽啊。”
張鋼在進門之後有點猶豫,因為確實像他說的那樣。
窯子這個詞傳自古代,從業者也往往都是窮苦人家的婦女。
而地點也都是在一個破草屋內,交易的價格也隻是幾文錢或者幾把米。
‘窯子’是一句罵人的話。
原為方言,“窯”。
是指燒製磚瓦瓷器的大容器,留有很大的門供進出燒製品,進出方便。
後被人形容不守婦道的女人和‘窯’一樣寬大。
在後期卻又有了新的演變,‘砸窯’成了土匪的黑話。
下山搶劫便稱為砸窯,還被細分為‘響窯’、‘硬窯’和‘軟窯’。
響窯指的是大戶人家或者地方豪紳之類的人家,這些人家有錢有勢。
為了保護自己的家財,雇傭武裝人員。
還會在牆頭上築有炮台,無論白晝,都會有專人巡邏。
同時也會在自家院牆插上紅旗,這是宣誓武力的標誌。
這樣的人家一般的小股土匪輕易不敢招惹。
大多是大股勢力的土匪在經過精密的盤算之後,才會動手。
一旦得手,所獲金銀無數,故稱響窯。
而硬窯指的就是鄉間地主之類的。
這樣的人沒有大戶人家的油水厚,但卻可以要錢不要命。
誰要是來劫掠他們,不拚到最後一個人,都別想拿走他們家的一分錢。
就連地主婆都敢掄起菜刀跟你玩命,這也是硬窯的由來。
還有一種軟窯,說的就是尋常老百姓了。
這樣的人家沒啥油水,但勝在危險係數要低得多,也是被土匪光顧最多的地方。
無論從哪方麵解釋,不管是砸窯子還是砸窯都不是什麽好話,也不是露臉的事。
也怪不得張鋼會把臉苦了下來。
“鋼子,你記住,不管是哪種,這樣的地方都不應該存在,我們不是江湖草莽,記住我們成立紫氣東來的初衷和我們肩上所承擔的責任。”
說完青允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門口的位置,掏出手機,打開了消消樂,對著張鋼一擺手。
“幹活,把所有人都給我拎出來。”
自從第一次去天堂夜總會找麻煩之後。
他也一直被卡在了這一關上,一直沒能打過去。
這讓他有種耿耿有懷的意思。
有時候真想把電話拆了,用手把那幾個說啥也聯不上的方塊挪個位置。
就在他手機遊戲音樂響起之後,裏麵也響起了慘叫和謾罵之聲。
一陣‘叮咣’亂響。
他知道張鋼已經開始了,不過他也發現了張鋼的又一項優點。
揍人的時候沒那麽多廢話,上去就是幹,幹倒就直奔下一個。
不像有些人,他鳥的,打個架喊得震天響,邊打邊罵,就比如王鐵那貨。
足足十分鍾過後,張鋼那邊的聲音已經小了很多。
這個防盜門和吧台選在整層的最東側,而長長的走廊一直通往西側。
走廊的兩邊是一個個單獨的房間。
按照青允的估計,張鋼全部走一遍,差不多要二十分鍾左右。
時間已經過去一半了,趴在吧台睡覺的雞冠小黃毛才擦著眼屎看向青允:
“你他鳥的誰啊?啥時候進來的?”
青允還是坐在椅子上玩著消消樂。
腳尖一挑,一隻拖鞋化作一道黑影狠砸在了小黃毛的腦門上。
小黃毛眼睛一翻,便暈了過去。
“鳥的,一大早剛醒就說些挨揍的話,真是個欠整死的貨。”
他並沒有抬頭,甚至坐姿都沒動過。
他本來還替小黃毛慶幸,慶幸張鋼沒搭理他,沒想到他好死不死的惹到了自己的頭上。
自作孽不可活啊。
約莫過了十分鍾左右,張鋼回來了。
這個時間和青允估計的差不多,可他沒直接到青允的身邊來。
而是提起已經暈倒在椅子上的黃毛的腦袋,對著吧台‘咣’的就來了一下。
這一下可夠重的。
把黃毛磕的在椅子上蹦了一下,晃晃悠悠的站起來轉了一圈,這回算是徹底的倒下了。
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青允在心裏替黃毛默哀了一秒鍾。
“他鳥的,磨磨唧唧的,等轎子呢,趕緊滾出來。”
在張鋼一嗓子過後。
呼呼啦啦足有三四十人衣衫不整,鼻青臉腫的走了出來。
還有的夾著腿,一臉的痛苦之色。
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侯虞那齷齪的攻擊方式,居然也被張鋼學了過來。
“老大,帶把的都在這了,娘們我沒讓出來,長得太醜,怕髒了你的眼睛。”
張鋼說完,一腳一個的全都踹倒在地,對著青允大大咧咧的說著。
看樣子,這家夥現在玩的很痛快。
青允將手機塞回了褲子口袋,因為他在這堆人裏發現了楊龍。
這小子的右臉高高腫起,應該是被張鋼一大巴掌呼出來的。
他並沒有囑咐張鋼不要對楊龍下手,他甚至都沒對張鋼提起有這個人。
犯了錯,就該受點懲罰。
打的疼了,知道怕了,也就開始悔過了。
“誰是老板呢?”
他隻是掃了楊龍一眼,而楊龍也發現了青允。
他隻是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坐在門口的這個男人。
他的臉上盡是害怕和緊張之色,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在青允掃了他一眼之後,便趕緊低下了腦袋。
“這位老大,鄙人劉三,是這裏的老板,不知貴客臨門,有失遠迎,實在是罪過,昨天做夢就知道有貴客即將登門,我早就準備好了大禮,您稍等,我這就去取來。”
說話的是一個個子不高的胖子。
五十幾歲的年紀,腦袋上頂著一個地中海,此刻正滿臉**笑的恭維著。
說完就要轉身去拿他口中的大禮。
“讓你他鳥的說話了嗎?讓你他鳥的拽詞,你他鳥的做夢了是吧?有沒有夢見這個?”
張鋼伸出自己的大巴掌在劉三的眼前一晃,掄圓了就是一個大嘴巴。
劉三就像陀螺一樣在原地轉了三圈才摔倒在地。
一張嘴突出好幾顆後槽牙。
青允並沒有反對和製止張鋼。
毒這玩意不知害了多少人,靠這個發家之人,良心早就變黑了。
而且手裏百分之百有人命跟著。
看他說的客氣,去拿什麽狗屁的大禮。
說不定一回身,就能從抽屜裏拽出一把槍械來。
青允看的明白,張鋼雖脾氣火爆,但也不是棒槌,對於劉三的這點小伎倆,他也看的真切。
“劉三,我不是來串門的,你也最好別跟我扯犢子,直接說,你那些粉末都是從哪弄來的?和你們一起做這個生意的還有誰?你們的上家是誰?”
青允掏出手機,對著劉三問道。
但他沒有急著打開攝像功能。
他知道。
這家夥不可能因為被打掉幾顆後槽牙就乖乖把所有事情和盤托出的。
而事情也確實如他所料,這家夥居然叫起屈來了。
這讓青允搖搖頭,早點說還能少挨點揍,何必呢。
而接下來,張鋼讓劉三徹底知道了什麽叫沙包一樣大的拳頭。
也知道了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他的慘叫讓楊龍他們這些小潑皮們使勁的縮著脖子。
張鋼實在是。。。太他鳥的暴力了。
“現在能告訴我了嗎?”
青允打開了手機的攝像功能,而劉三已經隻剩下半條命了。
趴在地上,嘴裏吐著血泡:“上家是江南會的明少。”